四人当夜喝的酩酊大醉,高顾二女面颊绯红,周阳和史可法更是醉态毕现,周阳想起灵儿姐和替自己身死的杜青华,不禁痛哭不止,三人知道周阳这两年之中历经如此多的磨难,又想起灵儿姐生死未卜,也是心伤难抑。
四人几乎一夜未睡,眼见东方欲晓,周阳方觉得疲惫异常,他虽然武功高强,但身无内力,又是身体初愈,不胜酒力,昏昏睡去。高顾二女和史可法稍微眯了一会,见周阳还在熟睡之中,不忍心把他叫醒,史可法出去想找人买一匹马,可这山村之中焉有马匹。还好,有人卖给他一头小黑驴,史可法把小黑驴牵到草屋前面拴好。这时,周阳才从梦中醒来,见高顾二女早已做好了早饭,方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起身洗漱一番,四个人吃了早饭。周阳本来打算去寻找灵儿姐,可左光斗对他说的解救熊廷弼的事情,又觉得义不容辞,想想事情紧迫,只好先到京城见了信王再说,至于寻找灵儿姐,高顾二女也答应到了京城办好这些事情后,她们和他一起去寻找灵儿姐。
一行四人上了官道,周阳骑着小黑驴,史可法在前面牵着驴缰绳。高顾二女步伐轻盈,紧随着黑驴的两侧,一行人晓行夜宿,自然是辛苦,从这里到京城的官道人流不断,一路行来,倒也平安无事。四人走的不慢,但再也没有遇到押解左光斗的那队锦衣卫,想必他们遭到一次截击,吓破了胆子,连夜往京城去了。四人走了二十余日,方到京城,那北京城乃是当世第一大都市,明成祖在此建都,大明朝以历二百余年,历代帝王把个北京城建设的繁华异常,史可法打听到了信王府的位置。原来,信王不住在紫禁城中,自己另有府邸,渐近信王府时,周阳想起那次与信王和王承恩分手之时,信王所赠的玉佩,可那块玉佩早就不知道遗落到何地,周阳想到可能是那次被柴霜成逼迫的跳了悬崖之后,落到悬崖底部的深潭之中了。要是有那块玉佩,想见信王,应该不难,可是现在瞅瞅史可法,高顾二女和自己,四人一身乡下人打扮,要想见信王谈何容易。
四人渐近了信王府,见信王府朱漆大门,气派巍峨,一对石狮分立左右。门口有两个门吏把守,史可法走向前去,对那两个门吏说道:“劳烦两位大哥,帮忙通禀一声,就说左光斗的门生求见”。史可法说话夹着小心,想到师父让他们来见信王,肯定师父和信王熟悉,就把师父的名头说了出来。
“左光斗,你是左光斗的门生,想来你们是来找信王爷来给左光斗求情的吧,告诉你们这几个娃娃,左光斗刚被押解到京城,就押进了死囚牢,早晚难免一死,别说是你们,就是刚才**星赵大人,信王爷都不见,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别来烦我们了,我们是不给你通报的”。那门吏冷冷的说道,看来那些锦衣卫已经把左光斗押解进京,一些平时和左光斗交好的大臣已经在找信王想办法了,可是,听这门吏的口气,信王也是束手无策。
“这两位大哥,我们不是来求信王爷救我师父的,我师父让我们来到信王手下做事,为国效力”史可法又说道,“哈哈哈”那两个门吏连声大笑“你们四个娃娃,回家种好庄稼是正经,你们把家里的毛驴都偷出来。到信王府前找不自在,别在这里啰嗦”,那两个门吏一脸怒气。
“两位大哥,麻烦你给王承恩王公公说一声,就说,双枪庙里的周阳来见,”周阳向前一步说道。
“你这个小娃娃,竟然直呼我们王大总管的大名,我看你是找打,周阳,双枪庙,什么破玩意儿,”那两个门吏气愤愤的说道。高顾二女本是大户人家出身,何时吃过这种下人的闲气,顾玉箫忍不住说了一句:“狗眼看人低”。那两个门吏听了这句话,立时脸上变色,两个人提着木板走了过来,看来是要动手打人。
史可法忙上前一步,挡在周阳前面,他怕这两个门吏打到周阳,也怕周阳初到北京,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出手伤了这两个门吏。那样,在信王面前不好交代。
那两个门吏见史可法挡在前面,抡起手里的木板向史可法打去,史可法见木板打来,一侧身,木板打在后背之上,虽然不是要害,但也颇是疼痛,周阳见这两个门吏无缘无故几句话就打人。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升起来,他不明白,为何这两个门吏如此不通情理,他一个虎跃,一下子闪到那两个门吏的面前,那两个门吏见史可法受了他们一击,还不退避,又想抡起木板再打下来,此时周阳已近他们的身边,伸指点出,周阳知道自己手上劲道不足,半途化指为锤,快速击出,那两个门吏的鼻子上,一人挨了一下,那拳头打在鼻子上,不用太用力,也是又疼又酸,鼻血一下子流了出来。两人来不及擦去流到嘴边的鼻血,吃了这么一个小亏,自然不甘心,又抡起木板向周阳打了下来,周阳见两人还是用力来打,手上更是不再客气,用了一个“無”字决,双拳齐出,这下连击四拳,那两个门吏的鼻子上分别又挨了两拳,两人顿觉酸麻无比,急忙后撤,嘴里大声叫道:”有刺客,有刺客,快来抓刺客”。周阳想不到这两个门吏会如此大惊小怪。听到他们的喊声从院子里冲出十数个人来。
这些人都是军士打扮,史可法知道这些都是信王府里的护卫,一听说有刺客,大白天到王府行刺,实在是胆大异常,又见史可法和高顾二女都腰悬佩剑,连忙围拢过来,周阳见自己手里没有兵刃,见那两个门吏刚刚靠后站定,身形一抖,用了一个”狼奔”之势,向前一欺身,众人眼睛一花,周阳已经到了其中一个门吏的面前,他右手伸出去抓那个门吏手中的木板,左手如闪电般向那个门吏的眼睛戳去,那门吏本能的把头一歪,周阳这招乃是虚招,迫使那门吏丢开手里的木板,周阳木板在手,立即精神倍长,侍卫们见他先下手,挺起兵刃向他攻了过来。这些侍卫都是信王府里的好手,武功皆是不弱。
史可法和高顾二女见误会已成,又见这些侍卫个个如狼似虎,知道他们绝不会听任何解释,甚至还会格杀勿论。忙抽出佩剑,加入战团。
这些侍卫本身功夫就了得,再加上他们认为这四个人敢到信王府门前撒野,绝不是一般的人物,下手绝不容情,都是致命的招数,而周阳等四个人却不敢下杀手,他们倘若伤到了这些侍卫,如何能向信王解释清楚,别说救熊廷弼和左光斗,到时怕自己以后脱身都难。
周阳轻功之术在加上黄绸子上的武功招数,确实精奥无比,一柄木板在他手里上下翻飞。他虽然只想教训下这一伙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但见这些人,招招都是致命的招数,心里不禁愤怒起来,一片木板犹如活了一样,上下翻飞。围攻他的这伙侍卫,每人脸上都挨了好几下,虽然他们内功也是不凡,但遭到犹如羞辱似得攻击,脸上早已挂不住,手里的攻击更是毫不留情。
“啊”高浮萍大喊一声左臂已经被一个手使铁叉的侍卫扎中,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周阳听到高浮萍痛呼,知道这样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心里也是万分焦急,一个走神,肩头竟被一把钢爪抓中,幸亏在感觉钢爪抓到之时,自己手里的木板一个”邊”字诀,急速挥出,才迫使那个用钢爪的侍卫撒手扔掉钢爪,肩膀痛了一下,并没有伤到骨头,此时再也不敢大意,不知如何能罢了这场恶斗。门外的打斗声惊动了院子里的人,从院子里出来的侍卫越来越多,那些人纷纷加入战团,史可法高浮萍和顾玉箫三人背靠背成犄角之势,有好几个人围着他们三人恶斗,周阳用起黄绸子上”滚滚”两字的武功招数,围攻他的那些侍卫虽然纷纷被点中要穴,但他们只是麻痛一下,又加入了战团,周阳又不能攻击他们的眼睛,这一仗,打的被动之极。
“那位少年壮士是不是周阳大侠”,忽然有人尖声问道,周阳抬眼一看,正是自己在双枪庙里救下的王承恩王公公,立时答应道:”王公公,我就是周阳”,王承恩见果真是周阳,急忙尖声喝道:”大家赶紧停手,周大侠是自己人”。众侍卫听王承恩如此一说,纷纷停手,”瞎了眼的奴才,不分青红皂白,竟然对周大侠出手,你们都该死”,王承恩怒极骂道。
“周阳兄,别来无恙”,信王朱由检对周阳一抱拳说道,他听到有人说到有刺客,就急忙赶来看看是何人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到信王府行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王承恩和周阳相认,自然喜出望外,”信王殿下,周阳这里有礼了”周阳急忙施礼道。
“谁把你们当做刺客”。信王见高浮萍胳膊上,周阳肩膀上有鲜血流出,立时怒不可遏,史可法把两个门吏如何刁难打人的事向信王说了一遍,信王大怒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险些误我大事”。对那些侍卫说道:”把这两个狗东西砍了”过来几个侍卫把那两个门吏拉了下去,那两个门吏口呼:”殿下,饶命,饶命”信王面沉似水,周阳刚想上前求情,但片刻之间,早有侍卫把那两个门吏的人头呈上,信王面无表情,周阳只觉得一阵寒风吹来,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