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高粱地里静坐了一会,长阳尊者忽然“咦”了一声,周阳知道她有内力,能听到远处的声音。看来是长阳尊者听到了动静,目光凝重之极,周阳也侧耳细听,不一会,从柳林镇的方向跑来几匹马,周阳看到了马上的乘者,正是黯影宫里和灵儿姐在一起的那几个黄纱女子。
那几个黄纱女子并不是急于奔跑,而是仔细打量着官道两边,周阳和长阳尊者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们。“姐姐们,你们看这片高粱地,这么大的一片,就是有几十个人躲在这里面也不好找”。一个黄纱女子停住马说道。
“抚琴,你这个死妮子,我要是被你们发现,我会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周阳听到长阳尊者在小声的咒骂抚琴,听到她的骂声,周阳不禁感到一阵好笑。“是啊,这么大的一片高粱地,就是长阳尊者躲在里面,咱们也不好搜啊,长阳尊者的武功比咱们任何一个人的都高,咱们要是分头去搜,这家伙,她要是狗急跳墙,我们可不是白白送死吗”,众黄纱女子勒住马,一个女子接过抚琴的话说到。
“你们才狗急跳墙,你们全家才狗急跳墙”,长阳尊者一边小声的骂着,一边紧张地打量着她们。“宫主让我们追击长阳尊者,对我们说长阳尊者偷取了他的炼药秘籍,那秘籍可是他的宝贝”,抚琴继续说道,“这次我们黯影宫所有的人马几乎全部出动,竟连做饭的周婆婆也下了山,看来这本炼药秘籍的诱惑力奇大,我看黯影宫的每一个人,都想据为己有”。周阳听到抚琴说的话,倒也颇有道理。“抚琴,切莫乱说,当心宫主知道,不给你解药”,一个黄纱女子说道,“玉笛姐姐,我们姐妹朝夕相处,互相之间,彼此了解,我们都发誓效忠黯影宫,可是,还不是为了那个解药吗,万剑穿心的滋味,谁又能受的了”,抚琴说道。“抚琴,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我们在进入黯影宫时,就发誓效忠于宫主,抚琴,你难道忘了吗”,玉笛对抚琴说道。“姐姐,我没有忘记当初自己的誓言,可我心里羡慕香茗姐姐,至少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而死,要是世间有一个如此爱我之人,哪怕我明天就死,我也觉得值了”
“抚琴,不可再胡说,自从香茗叛逃出黯影宫后,宫主犹如大病一场,每天茶饭不思,这恰巧又发生了长阳尊者偷了秘籍这件事,宫主岂能不气,现在一肚子火正好出在长阳尊者身上,长阳尊者倘若被抓到,必然生不如死”,一个黄纱女子说道。周阳扫了一眼长阳尊者,只见她的目光中透露出恐惧之色。
“咱们赶紧往前走,要不然宫主知道我们在此耽搁,必然会迁怒与我们,到时候,我们想在这样自由说笑,怕是不可能了”,玉笛说道,“姐姐们,那我们不搜这片高粱地了”,抚琴问道。“现在我们来不及搜这里,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往前赶,追命四杰留下的人说,他们刚刚随着住店的人跑出没有多远,我计算了一下时辰,看看他们能跑多远,找不到他们时,我们再回来仔细的搜”,玉笛说罢,脚尖一踢马肚子,那马负痛,嘶叫一声向前跑去,众黄纱女子也打马跟着她跑了下去。
周阳看到她们跑远,这才深出了一口气,再看看长阳尊者,只见她额头上香汗淋漓,周阳知道,这是她听了黄纱女子们对话紧张的缘故。看来,黯影宫里的人在这周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怕是这片高粱地,等会也会难免被搜。周阳忽然想到,躲在这高粱地里,倘若他们不想搜,而是点起一把火,此时秋风正急,那可是糟透了,想到这里,心里也是不禁一阵后怕,但现在又不敢走出这片高粱地,他看了看长阳尊者,长阳尊者也在打量着她,四目相对,周阳不禁感到面颊微烫。
“我不想叫你长阳尊者,你还有别的名字吗”,周阳问道,“有啊”,长阳尊者答道:“我叫程素眠,这是我娘亲给我起的名字,可是,我很小时就和娘亲失散了,我只记得我叫程素眠,进了黯影宫后,学会了武功,渐渐由一个使唤丫头,逐渐升为尊者,可我不稀罕这种权利,整天看着宫主的脸色,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过够了这样的日子,我常常想哪怕能让我过上几天自由自在的日子,我就是死了也不后悔”,程素眠说道,周阳觉得她和灵儿姐颇不相同,灵儿姐总是压抑着情感,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而程素眠虽然蒙面,但周阳也能感觉道,程素眠没有压制自己的情感,眼神里也流露出喜怒哀乐。周阳明白,黯影宫主对灵儿姐的那种喜欢,是男女之中的那种喜欢,他怕灵儿姐喜欢上别人,才故意又给她下了龙胆蛊毒,让她不能动情,想到这里,心里对黯影宫主的恨,又加深了一层。
周阳一边听着程素眠说话,一边看着官道上,心里想着怎样再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周阳心里清楚,这几天,柳林镇上要被黯影宫里的人掀翻天,怕是连老鼠洞里都要掏上几遍,他寻思,以自己的武功对付宫主手下的这些人倒是不在话下,但是倘若宫主亲自来了,他岂能是宫主的对手,宫主能催动他体内的龙胆蛊毒,到时,不用交手,他就会被束手被擒。程素眠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再说什么,其实,她现在心里忧急如焚,不知道怎么能摆脱追兵的围捕,她看着周阳,忽然觉得此刻对他特别信任。
柳林镇本是这里方圆百里的一个大市镇,周阳看了看太阳,此时正是辰时,官道上开始有人走动,都是些贩夫走卒。忽然,程素眠脸色突变,对周阳小声的说道,“大侠,黯影宫主来了”,周阳听到她的语调惊恐之极,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仔细侧耳倾听,果然,传来一阵银铃声,那铃声清脆,但周阳看到程素眠双眼眼神不定,似乎银铃每响一下,就像针扎上了她的心一般。
两人不再说话,仔细的瞅着官道上,随着银铃响声越来越近周阳看到从柳林镇的方向,走来几匹灰骡,周阳睁大眼睛看着灰骡上面的乘者,只见最前面一位是一个脸上蒙着白绸的素纱女子,周阳虽然离得她颇远,但看到那白绸子和程素眠蒙面的白绸一模一样,知道这蒙面女子的身份和程素眠应该差不多。又往后,看到第二匹灰骡上的乘着,长须飘飘,面容瘦小,正是和自己交过手的黯影宫主,周阳知道,看来这次程素眠惹得祸事不小,竟连黯影宫主,都亲自出马,再看黯影宫主后面那几个乘着,虽然黄纱蒙面,但能看到发丝如雪,身形老迈,正是今天早上在悦来客栈恶斗的追命四杰。
黯影宫主走到高粱地头,可能看到这一片高粱地好奇吧,勒住灰骡,尖声说道,”你们看,这片高粱地方圆这么大,长阳那个小贱人会不会躲在这里”,周阳看到程素眠听了他说的这句话,在那里瑟瑟发抖。
“是啊,宫主,这片高粱地怕有上百亩,藏个人倒是简单,我们人手少,怕是不好搜,现在,我们的人几乎把柳林镇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长阳尊者和那个年轻人的蛛丝马迹,他们肯定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追命四杰中,一个婆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