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虽然不如汉人那般尊师重道,作为徒弟,师父去一趟洛阳,中风回来,仇人就站在眼前,徒弟却什么都不做,那徒弟会被所有人戳脊梁骨痛骂怂包。
何况,卜阿图本想靠着师父往上爬,如今师父倒了,他必须借报仇的机会,崭露头角。
卜阿图一发难,其他人立即大声附和。
“跪下!”
“跪下!”
……
还有梆梆梆捶桌的,那气势,换个心脏脆弱的,都能被吓出心脏病。还好谢尚书给谢勋选派的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都是心脏强大的硬骨头。
五公主戴着面纱,又有谢勋挡在前面,感觉尚可。
谢勋八风不动站着,等那些人喊累了,声势弱下去,才轻笑一声,“本世子竟不知道北戎如今已经汉化到施行我云朝的礼仪了?既然如此,按照我云朝婚嫁的习俗,男方应该先向女方送上丰厚的聘礼,才能迎娶女方。本世子这就先带我云朝公主回去了,等可汗派人去洛阳过了三书六礼,再送上丰厚的聘金,本世子再送公主来。”
谢勋转身就走,五公主乐坏了,抬腿就跟上。
哼,东施效颦的货色,还想用礼仪压本世子!
“慢!”呼延曜日出声阻止。
谢勋转身,打个响指,“对了,按照我云朝的婚嫁习俗,新郎官必须亲自上女方家中接新娘子,还要向岳父三跪九叩。”
北戎可汗去云朝京城迎亲?
滑天下之大稽!
可人家也没说错,你要人家按照云朝礼仪行跪拜礼,自然也要遵从云朝的婚嫁习俗。
呼延曜日戾气十足地瞪了一眼卜阿图,“我们北戎没那么多讲究,谢世子不要听卜阿图胡说八道。”
谢勋这才转成正面向呼延曜日,表情严肃,“两国邦交,容不得胡说八道。本世子有一句话,请可汗和在座诸君记住了,我云朝乃上国,就算是最卑贱的奴才,也不可能跪番邦之人。若再让本世子听见此等无稽之谈,本世子可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在场的北戎人全都怒目圆瞪,仿佛要吃人般。
这位谢世子也太目中无人了!
呼延曜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砰,一个壮如黑熊的汉子拍桌而起,“哼,如何不客气?要动武吗?”
黑熊声若洪钟,又挟怒咆哮,顿时犹如五雷轰在人的头上,耳膜都有些发疼。
都说呼延逐鹿是北戎第一勇士,据镇国公府探子的消息,真正的第一勇士却是眼前这头黑熊。他叫铁弗摩,是铁弗勒最小的儿子,天生神力,一旦出手,必闹出人命。平常,铁弗勒都压制着这个小儿子,将他留在部族,从不带入王庭。
把个李元霸一样的人弄来发难,北蛮子是打算一招制敌吗?
谢勋抱着胳膊,高傲地昂着下巴,“不客气的方法有很多,所谓上兵伐谋……啧,看铁弗公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本世子就不浪费口水了,就按照铁弗公子说的,动武吧。”
“好!”铁弗摩纵身跃过席案,蒲扇般的手攥成拳,直奔谢勋面门而来。
谢勋依旧纹丝不动地站着,铁弗摩的拳头距离他鼻尖只差半步距离时,扬手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铁弗摩正瞪圆了眼,张嘴大喝,“我杀了你!”白色的粉末顺势钻进眼、鼻、口中,呛地他不得不暂缓攻势,谢勋趁机打出一拳。
砰,两拳向击,巨大的气旋,震地附近的人倒飞出去。
咚,铁弗摩在半空翻滚半周,稳稳落地,眼露轻蔑,“竟然使毒。汉人果然都是奸诈小人!不过,任尔用何毒,对我也没用。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