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娆对其中的弯弯绕绕也能猜出几分,却故作不知的歪了歪头,也惊讶道:“跟我们唐门接洽的人自称碧云,小姐姐可认得?二十万不是小数目,那人这样轻易拿出,想来也是在你们宫中颇受重用的。”
“姥姥?”白飞飞更加惊讶,脸上的冷漠神情已然维持不住,换做了全然的惊讶。碧云是她母亲的奶娘,在幽灵宫中的确举足轻重,就连她都是被碧云姥姥看顾长大,对她十分敬重。
此次她孤身来为娘亲报仇,自是生死未卜,于是便将整个幽灵宫都托付给了碧云,一旦有她不测的消息传来,就请姥姥另择宫主,让她娘毕生的心血传承下去。
“不错,正是老身。”
随着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首先看见的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持剑而来,而后便是一个一身素白衣裳、花白头发的老妇从他们身后走出。
看见这三人,唐天娆在西门吹雪的怒瞪之下有些心虚的放下了搁在白飞飞腰上的小肥爪爪,而白飞飞则不觉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上前搀住那个老妇,却又像是害怕什么一样的低下了头去。
这样一来,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一齐垂头认错,原因虽不同,最后神态却有几分相似了。
那老妇上前几步,却冷不防一巴掌摔在白飞飞的脸上,直骇得唐天娆几乎跳起来,直接伸手握住了这人还要扇下来的手腕。
“老身的家务事,唐大小姐还是莫管才好。”碧云姥姥冷冷望了一眼唐天娆,转而恨铁不成高的对白飞飞斥道:“姑娘糊涂!”
白飞飞雪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她咬住了唇瓣,却见那老妇颤抖上前。唐天娆以为她还要对白飞飞动手,刚想阻拦,却见这老妇将白飞飞搂入怀里,痛哭出声:“姑娘就是不顾惜自个儿,也该想想你娘。那柴玉关本就是个畜生,你嫁给他成了那没人|伦的丑事,一个畜生又懂什么?他但凡有些廉耻,当年也……”
似乎想起了当年旧事,想到自家奶大的小姐被柴玉关害得多苦,碧云已经哽咽道说不出话来。
她的这一番话,除了已经知道前因后果的唐天娆之外,其余的人,哪怕是西门吹雪都有些骇然。陆小凤更是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才将目光落在地上那滩“烂肉”上,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他问道:“这是快活王柴玉关?”
此刻陆小凤脸上的惊讶十分明显,不过倒没有什么骇然之色。不再如平素一般绷着一张脸,倒显得陆小凤更加有了几分少年气质。比起平时他的那张严肃的脸,这会儿陆小凤脸上的神情倒是更讨唐天娆欢心几分。
她冲着陆小凤扬了扬下巴,有几分得意。而后收回了目光,唐天娆对白飞飞和碧云姥姥道:“你们还有什么旧账要清算,可是要快着点儿。以我唐门的追魂砂的威力,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那儿可就成了一摊碎肉了。”
白飞飞这会儿才有些回过神来,她恨恨的看了一眼柴玉关,冷声道:“我们之间的旧账,半盏茶的功夫怎么够?”
唐天娆嘿嘿一笑,凑过去亲昵的摸了摸白飞飞的脸,脆生生的道:“为了小姐姐的这句话,阿娆多让他活一炷香可好?”说着,她往柴玉关的方向弹了弹指甲,似乎有白沫从她的指甲飞出,而后柴玉关身上被腐蚀的速度竟是变慢了下了。
西门吹雪看她越发不像样,新账旧账便一朝清算。抬手直接捏住唐天娆的耳朵,西门吹雪与陆小凤对视一眼,示意他也跟着往外走,自己则就这样拉着唐天娆走出了柴玉关会客的大厅,顺带一挥袍袖,直接将门关了起来。
关于白飞飞和柴玉关的新仇旧怨,西门吹雪并不打算参与,也绝对不许家里这个见到有些颜色的姑娘就挪不动步的熊孩子参与——终归,那是别人的旧事和仇恨罢了,他们完成了各自的目标,就不该再去沾染因果。
屋内依稀传来女子有些癫狂的哭声,唐天娆挣努力的从西门吹雪的手中解救自己的耳朵,这会儿听见了,便不由的暂停了挣扎的动作,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姐哭得好伤心。”
“一炷香的时间,足够了。”西门吹雪却没有接唐天娆的话,而是恍若莫名的低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