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橘这才发现那梳妆台上,还挂着另外一件纱裙。
她忙迈着小碎步赶了过去,摘下来放在手里抖落开了,只瞧了一眼,便惊了个目瞪口呆。
却原来这纱裙,与迎春那件雍容华美的风格截然不同,通体竟只有一层薄纱,而且还是淡粉色的!
“这……这……这……”
绣橘瞠目结舌半响,忽的一把将那纱裙掼到了地上,羞恼道:“这也忒糟践人了!”
“糟践?”
司棋听了这话,不屑的把嘴一撇:“你莫非到了如今,都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若是今儿搞砸了,下场最惨的恐怕就是你!”
说着,她一挺胸脯道:“老爷很是宝爱我这对儿本钱,而太太到底也是个有跟脚的,就是被人百般羞辱,多少也还会留几分底线——可你呢?”
“区区一个配房丫鬟,虽说也有几分姿色,可比起那些狐狸精,却也未必能强到那里去!”
“若使性子坏了老爷的大事,丢了性命都还是轻的,就怕被卖到那下等窑子里,叫你每日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番话,直将那绣橘说的血色全无。
司棋却又放缓了语气,道:“再者说了,你不是早就惦念着二爷的体贴么?等事情办妥了,我就求老爷开恩,把你安排到二爷院里做个姨娘!”
“这大好的机会,你不拼命抓紧了,莫非真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最后几个字略略提了些音量,立时唬的绣橘猫腰捡起了那纱裙,三两下的功夫,便把自己扒的只剩下了一件贴身的小衣。
她正咬着牙把那纱裙往身上套。
却听司棋又呵斥了一声:“别留着你那孩子气的玩意儿,喏,换上这个!”
说着,便扬手丢过一件余温尚存的红肚兜。
至于这衣服的主人么……
“你……你怎得……怎得也不问我一声,就……”
贾迎春拼命护住胸口,羞恼的抗议着,司棋只是拿起那暗金薄纱裙,命令道:“起来吧,我帮你套上。”
书不赘言。
却说等主仆两个全都装扮好了,彼此对望,俱是羞不可抑。
而也就在此时,院子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那门口的珠帘一挑,孙家兄弟鱼贯而入,只听孙绍祖嚷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司棋给主仆二人丢下一个鼓励的眼神,便匆匆的出了里间。
在她殷勤服侍下,兄弟二人把酒言欢,随口闲聊了几句,就听孙绍祖大咧咧的问:“二郎,你也是在南疆走过一遭的,可曾听说过南疆六乱?”
“南疆六乱?”
孙绍宗有些莫名其妙——这可不是装的,便宜大哥方才只说要包办此事,让他等着坐享其成便是,却没细说究竟要如何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