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个把柄捏在手里,沈青黎就不信,绝杀阁还敢派人来刺杀。翌日,沈青黎去地牢。左护法看到她来,全身都戒备起来,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他靠坐在墙壁上,警惕道:“王妃还想知道什么?”沈青黎道:“你想救你们的阁主吗?本王妃可以帮你。”左护法盯着她,冷冷地讽刺了一句:“助人为乐,可不像王妃的行事作风。”沈青黎是觉得,副阁主这个人太危险,再留着他掌控绝杀阁,后患无穷。为今之计,是尽快帮绝杀阁的阁主解毒,重掌大权,清理门户。“那是你不了解本王妃。”沈青黎脸上并无恼怒之色。左护法半信半疑,问道:“王妃打算如何帮我?”“你们阁主中的是什么毒?”“查不出来。”“有何症状?”“阁主中毒后,我没再见过他,但我曾问过姚先生,姚先生说阁主中毒后,五感渐失,心口绞痛,且每日清醒的时间并不多。”沈青黎最近翻的医书比较多,尤其是毒经,心下隐约有判断。她道:“我需要你们阁主的血,只有知道中的是什么毒,才好配置解药,还有脉案,若能一并拿到,最好不过。”左护法见识过软筋散的厉害,知道沈青黎的医术并不差,但姚先生医毒双绝,尚且束手无策,她能有法子?沈青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道:“成事在人,我不敢说,一定能救活你家阁主,但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一定会救他。”这下,左护法也看出她是真心想救人。他脸上的神色客气了许多:“如此,我替我家阁主,谢过王妃。”从地牢里出来,沈青黎想到明日要去长公主府复诊,就想约景暄到酒楼碰面,问一下案子的进展。她写了小纸条,让玄一去传信。还没飞出翠微院,就听到一声长啸。海东青展开羽翼,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它盯住玄一,鹰喙尖锐犀利,随时能把玄一一口吞了。玄一鸟毛一炸,脏话就往外蹦:“你个龟孙,吓死鸟了!”沈青黎不知道它之前的主人是什么人,养出来的鸟,满嘴的脏话。整个王府,除了她和萧宴玄,谁没被它骂过?她试图说服玄一,道:“这是王爷养的海东青,自家的鸟,讲道理的。”玄一飞到沈青黎肩膀,朝着半空的海东青,tui地吐了一口口水。海东青如一道闪电般,凶狠地俯冲直下。“不讲理!不讲理!不讲理!”玄一吓得哇哇大叫,躲到了沈青黎怀里。沈青黎都无语了。谁特么让你这么讲道理了!海东青停到树枝上,盯着玄一,就像是在盯着即将到嘴的猎物。这样的小废物,它一口能吃十个。有海东青盯着,玄一说什么也不肯去暄王府送信。沈青黎只好去找萧宴玄。“王爷,海东青吓着玄一了,府上有擅训鹰的吗?”那只小东西,叫玄一?萧宴玄声线淡凉:“大概是饿了吧,t本王看你那只鹦鹉就很不错。”玄一再怎么贱嗖嗖的,那也是她的爱宠。沈青黎道:“那喂些生肉吧,王爷的这只海东青这么神武,可有名字?”“并无。”“那叫武一怎么样?”“一般。”“萧一呢?”“一般。”“青一呢?”“尚可吧。”“那就叫青一了,”沈青黎微笑道,“让训鹰的,给青一上上课,都是自家鸟,是兄弟呀。”萧宴玄道:“府里没有擅长训鹰的,军营里才有。”沈青黎目露可惜。以后,不能给景暄传信了。得想个法子才行。正想着,溟一进来禀报:“王爷,暄王殿下来了。”一个军械走私案,多少人望风而动,明里暗里,那么多人盯着他和萧宴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登门?诡异之处景暄是皇子,萧伯亲自把人迎进正厅,又让人奉茶。不多时,萧宴玄和沈青黎便过来了。沈青黎见只有他一人,裴琰并未同行,便深知不是为了军械走私案。景暄是来找沈青黎。“冒昧登门,是想请王妃出诊,我一友人得了重病,看过不少太医,也请了药王谷的大夫,都瞧不好,王妃若是有空,可否随我走一趟?”沈青黎也想问一下军械走私案的进展,便答应了。萧宴玄看着她道:“让锦一和溟一随你一起去。”他们刚把绝杀阁得罪狠了,就怕绝杀阁狗急跳墙。溟一点了十几个暗卫,让他们暗中随行。景暄的这位好友,住在城外的别院里。两人坐着马车出了城。城外开阔,路上没什么行人,随行的,又都是自己人。沈青黎掀开车帘,看着对面的马车,喊了景暄一声:“殿下,”景暄也掀起车帘,知道她想问军械走私案,便道:“我查过御史台,并无任何线索,确实是有些蹊跷。”“是被人刻意抹去痕迹吗?”“不是,那本折子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会不会御史台有内鬼?”景暄也这么怀疑,已经让九川暗中去查了。沈青黎道:“若是方便,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卷宗。”“晚些时候,我让人送到宴王府。”景暄说着,又想到了七苦案。这个案子是沈青黎给的线索,他便把心中的疑虑跟沈青黎说了。“我只是想不通,许老夫人一个孤寡之人,什么人要这么算计她?”每一件事情,都会有一个动机。背后之人,挑唆许老夫人杀人,所图谋的,又是什么。七苦案,看似破了,其实,又没破。沈青黎若有所思道:“许家肯定有什么东西,是背后之人想要的,这个案子,是我给殿下的诚意,既然,案子还未全明朗,我让王爷也帮着一起查。”“多谢王妃了。”“殿下觉得裴少卿这个人如何?”沈青黎突然问起裴琰。景暄听出话中深意。沈青黎信不过裴琰。“以裴少卿的能力,确实不该让韩杨畏罪自尽,他不涉党争,颇受父皇信重,有似锦前程,无需这么早就站队,为五弟所用。”景暄何其聪慧,虽还没查到证据,但已看出,指使韩杨构陷萧宴玄的人,就是景昭。两人又说了会儿案情,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处别院前停下。两人下了马车。进了别院后,沈青黎和景暄进了一间院落,锦一和溟一等在院外。景暄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这友人,平时并不寻花问柳,不知为何会染上那种病。”居然是花柳。也难怪住到城外的别院。沈青黎淡定道:“只要不是药石无医,能治。”两人说着进了屋。景暄来到床前,对床幔后的人影,温声说道:“阿策,我请了宴王妃,她医术很精湛。”周策没想到景暄会请一个姑娘来。并非是他看轻女子,实在是他这个病有些尴尬。“有劳王妃了。”周策伸出一只手。沈青黎把了脉,对一旁的侍从说道:“把帐幔掀起来,我瞧一瞧。”侍从不敢问,她想瞧什么,只道:“把脉还不够吗?”“只把脉,如何断定病情?”沈青黎看向帐幔之后的人影,道,“把裤子脱了。”周策唰地一下坐起来。景暄也惊了一下。要是让萧宴玄知道,不得把他和周策都给废了?他赶忙道:“别院里,还有一位大夫在,不如,让他来瞧一瞧病症。”“也行吧。”医者救人,有救无类,没什么男女之别。在沈青黎眼中,跟一块肉没什么区别,但看他们都这么在意,她也不是非要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