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的,多好呀……天快亮了,应该去机场了。童羽凡轻轻起身,回头凝望妻子;她已经熟睡,但深锁的眉间,显示梦里仍有许多牵挂。他不甘就此分手,但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心?他俯身,轻轻拥住她;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拥抱吗?************该死的童羽凡!摄氏三十五度的高温下,桑韶翎全副武装,墨镜、草帽、领巾、外套,活像阿拉伯妇女。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唐惠军好笑地瞄她。「不准笑!」桑韶翎已经七窍生烟、即将中暑;那个杀千刀的混蛋竟然趁她睡得不省人事时,在她的脖子、胸口、肩膀、手臂上留下好多吻痕!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当中来了!她可能已经成为夏威夷有史以来最丢脸的女人。「唔……」唐惠军憋得很辛苦。「又没人在笑,是妳自己太敏感。」「你以为我是笨蛋?!」桑韶翎气急败坏。「从早上开始,所有人的眼睛里面全是嘲笑!」因为真的很好笑。她就像一个草莓人。但唐惠军没胆说出真话,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如果有人敢笑,我打烂他的脸。」「你第一个要打烂的人是童羽凡!」桑韶翎愤恨不已。「妳舍得?」「唐惠军!」哦喔!火山即将爆发!唐惠军赶紧安抚她:「好啦好啦,这里是候机室,我们很快就会回到台北,到时候妳再好好的找他算帐。」「当然!」桑韶翎目光凶狠。************不过,当她再次见到童羽凡时,已是一个礼拜以后的事;身上的吻痕已消失得差不多,而且因为工作忙,要算帐的念头也已经褪色。「去『哈哇伊』也不说一声。结婚这种大事,也弄到像保密防谍。叫妳回家吃饭,干脆躲去高雄,妳真的跟天借胆了是不是?!」一见女儿,吴美丽立刻像连环炮般发射。「我已经被妳的夺命连环call打败了,还要怎样?」桑韶翎被碎碎念到全身麻痹。「今天到底有什么事啦?」「来餐厅还有什么事?当然是陪妳的父母吃饭啊。」吴美丽的眼角掩不住得意之色;这是她特地挑选的药膳餐厅,意义深远。「妳又安排了什么鬼相亲哦?」桑韶翎心生警戒;莫非今晚是鸿门宴?「相什么亲!」吴美丽说来仍然有气。「我又不是要给阿昌婶那个媒婆口水淹死!」「韶翎,妳已经结婚了,不用相亲。」桑有财老老实实地招供:「今天是我们一家四口吃饭。」「四口?!」桑韶翎立刻跳起来逃亡……却被刚进门的童羽凡逮个正着。「爸、妈。」童羽凡一面笑容和煦地跟岳父母打招呼,一面把妻子压回座位。谁同意他表现得这么热络!桑韶翎怒火冲天,质问父母:「你们干嘛叫他来啦?!」「不然我们有命等妳去请吗?」吴美丽沾沾自喜;有老娘出山,搞定!「韶翎,今晚是我主动要求一起出来吃饭,我认为我们应该好好向爸妈认错请罪。」童羽凡诚心诚意地解释。「他们又没有生气。」桑韶翎打马虎眼,想唬弄过去。「当然没有生气。」吴美丽笑得像只狐狸。「只要赶快给我们生个金孙就算将功折罪了。」「是,我们会努力。」童羽凡态度谦和。「你自己去努力啦!」桑韶翎坐立不安。「这种事,他自己努力有用吗?」吴美丽白女儿一眼。「阿凡,别怕,我们给你靠。」「是,妈,我会好好跟她沟通。」童羽凡依旧谦逊。够阴险!居然和她的父母暗中联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桑韶翎的心头,她冲过去,抓起童羽凡的手,狠狠咬下去……「肖查某!妳起肖喽?!」吴美丽慌乱。「美丽,她有没有需要看医生?」桑有财担心。「没关系,她只是在生我的气,让她咬一下就好。」童羽凡面不改色,温柔地拍着妻子的背。一会儿,桑诏翎松口,抬起头,面色倔强。「我还是要离婚。」「我不同意。」童羽凡温和地摇头,伸出另一只手。「气还没消吗?再咬。」不痛吗?桑韶翎呆呆看着他。「哈……」桑有财开怀而笑,心满意足。「少年仔,你不坏。」「奇怪?这个恰查某是去哪里烧到好香,居然会钓到你这个憨女婿?」吴美丽实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