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宝越来越叛逆,对于物质追求不择手段,大强和春兰每天跟防贼一样防着他,家里的钱和重要物品都不能让他看到,门台上攒了好几年的酒瓶子也都被方宝卖了,那个年代啤酒瓶挺贵,每个能卖两三毛钱,白酒瓶每个也能卖三五分钱。
更离谱的是,大强办公桌抽屉里的卖砖欠条不见了,找了一整天都找到。其实,这些欠条都被方宝偷偷拿走了,有的账他一个人要来了,要不来的,从县城找了些混混都要来了。
欠款人都遭了殃,有人被打的头破血流,四处借钱才把欠款还上。事后找到大强和春兰,说他们两口子不是好东西,没有契约精神,良心都让狗吃了,以后再也不和他们买砖了。
用讨来的债,方宝买了一辆摩托车,学校也彻底不去了,每天在城街上瞎逛悠,后边载着女生,每天除了打台球、玩游戏、看电影,别的什么都不干。
春兰和大强也管不了他了,打的轻了挠痒痒,打的重了怕打坏,由他去吧,只要别干什么出格的事就行。
随着油门的轰鸣声,方宝骑摩托车进入砖瓦厂,一进家门就和春兰要钱。
春兰没好气的给他掏出十块钱,说道:“就这么多,要省着点花。”
方宝把钱拿在手里,一脸的失落,撇了撇嘴道:“十块钱能够干啥,还不够加油的。”
大强手指着他,气愤的道:“想花钱自己去挣,砖瓦厂那么多活儿随你干,每个月我给你开工资。”
“切。”方宝白了一眼大强,说道:“我又没病,咱好歹也是少东家,凭啥受罪。”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大强和春兰看电视。
方石在小卧室趴在桌上写作业。
方宝看了几眼电视觉的无聊,就回到小卧室躺在床上,寻思着从哪能弄到钱,想来想去没个头绪,瞬间灵光一闪,方石肯定攒了不少零花钱,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方石,能不能借我五十块钱,等有了就还你。”
“没有。”方石直接了当回绝,低头认真做作业。
方宝有些不甘心,顿了顿道:“咱们兄弟一场,不要这么绝情嘛,我知道你有钱,呃…你要想用摩托车的话,直接和我说,咱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大方。”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方石不耐烦的道:“谢谢你的好意。”
方宝一瞧没戏,嘀咕道:“你既然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把被子一撩盖在身上,呼呼的睡了。
第二天方石上课的时候,总觉的浑身不自在,好像丢了魂一样,但又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下课做题的时候,不经意的挠着后脑,忽然间一怔,手指在脖子上又划拉两下,神色慌张的拉开领口一瞧,大山给他打的金坠子不知哪去了,额头上的白毛汗一下子就冒出来。
此时的方石面色惨白,六神无主,站起身将上身内衣从裤口拉出来抖了抖,胡乱的摸着衣兜,看了看光洁的地面,又到厕所找了一遍,但金坠子怎么也找不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为了尽快找到金坠子,方石和班主任树生请了假,骑车在途中找了一路,最后回到家,将被褥来来回回抖了好几遍,又翻箱倒柜找了个遍,最终也没见到金坠子。
春兰见方石早早回家,把手里的活放下,从砖瓦厂回到屋里,问方石为啥这么早回来了。
方石坐在床边,泪眼朦胧,擦拭着眼泪,哽咽道:“大山爹、桂花娘送…送给我的金坠子…丢了。”
春兰一脸错愕道:“好好的坠子,怎说丢就丢了呢,咱们再好好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方石解释道:“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根本就…找不到。”
春兰也坐在床边,搂着方石的肩,安慰道:“金坠子丢了挺可惜的,可是找不到也没办法,你只要好好学习,我再给你买一个金坠子。”
方石从春兰的手臂中挣脱开,站起来大声说道:“我不稀罕你买的坠子,我只要大山爹、桂花娘给我的山情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