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然没抬头,依旧&ldo;哐当……哐当……&rdo;织着布:&ldo;相公不会不去考的。&rdo;
&ldo;为什么?&rdo;
徐惠然抬起头看了眼陆璟高举着的脚,抿嘴笑了:&ldo;要是相公今年不考,明年不得再跟今年一样,那脚不是白崴了。&rdo;
她可知道,陆璟是不会为了陆璜把命和前程搭上去的。陆璜这个包袱是一定要甩掉的。
如果陆璟真给马踩伤了,甚至死了呢?徐惠然想着,那她可以找个庵堂住进去,倒也自在了。
陆璟把腿放了下来。
真心黑,不比他心白。陆璟心里感叹了句。
陆璟却又忍不住唇角微翘。徐惠然说这句的时候,娇俏可爱,倒没有之前的那种要拒他于千之外。
他忍不住想跟徐惠然闹闹,有些闺阁之趣。
陆璟挠了挠头:&ldo;娘子,帮我篦篦头吧,有些痒。&rdo;眼角瞅着徐惠然,不经然荡出些春风。
徐惠然停下了织布机,站了起来,从书案那里拿了个篦子过来,递给了陆璟:&ldo;相公,你的脚崴了,手可没有崴。&rdo;
&ldo;那我替娘子篦篦。&rdo;陆璟的手里已经拿出了在摊上买的那个象牙档的篦子。
徐惠然看了眼,知道这是送她的礼物,伸手接了过去:&ldo;我又不痒,头发解了再梳多麻烦。&rdo;
陆璟看着徐惠然收了,心里有些欢喜:&ldo;我想喝茶。&rdo;
徐惠然低下头,盯着陆璟涂满药膏的脚:&ldo;我让蚕姐打盘水来,洗洗脚,怕就好了。&rdo;
&ldo;娘子,你好心狠。&rdo;陆璟叹了口气,下了榻,也不瘸也不拐去拿茶壶倒茶。
徐惠然&ldo;噗嗤&rdo;才要笑,却又收住了。前世,她不心狠,看出来却从不说出来,也不知道原来不是你放过别人,别人就会放过你。
这世,她不想心狠,却也容不得别人利用完了她还笑话她。
陆璟背对着徐惠然,听到了徐惠然戛然而止的笑声,他游戏的心情也戛然而止。明明不在乎他那句玩笑话,为什么却又如此凝重不笑呢?
陆璟倒好了茶,转过了身。
徐惠然已经坐回了织布机那,&ldo;哐当……哐当……&rdo;织布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璟远眺着窗外湛蓝的天上飘浮着的白云,给阳光照得染上了铅色,黑得发亮,有一丝压抑。陆璟吸了口,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