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照没有回答林越淅的话,他转头继续对韩夫子道:“韩武师,学生想一睹谢公子英姿。”韩武师早听说谢衿的大哥谢呈戍边关外,保家卫国,是大楚王朝难得一见的少年将军。作为谢呈弟弟的谢衿骑射应该也不在话下,韩武师清了清嗓子道:“谁是谢衿。”谢衿听见韩武师喊他,朝前迈了一步。看见石照看着谢衿脸上的淡然神色,不由攥了攥拳头,心中更是愤怒,都到这时竟然还是一副淡定模样,等会从马上摔下来,看你还能不能沉住气。韩武师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瘦弱少年,不禁皱眉。少年看着不像是会骑马的样子,顿了顿,韩武师还是选择让他先上,“那就由你先做个示范。”“韩武师,还是我先来吧。”林越淅见场面有些收不住,忙上前道。韩武师看了眼林越淅,“你的骑术我见识过,你可以同谢衿一起比一比谁更厉害。”林越淅本意是让谢衿不骑马,结果却变成他和谢衿同场竞技,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能随时保护谢衿。谢衿和林越淅二人来到校场中央,林越淅对着谢衿轻声道:“谢衿,你等会别怕,我不会让你从马上摔下来的。”“你骑你的,不用管我。”谢衿知道林越淅的担心,他牵起嘴角道。林越淅突然狠剁一下脚道:“都怪石照,要不是他多嘴,韩武师也不会让你出来骑马,谢衿要不你装肚子疼吧,我怕你等会真从马上摔下来。”谢衿:“……放心,我不会摔得。”大概是谢衿的神情太过笃定,林越淅稍稍放下心来。就在这时,陈朗和温泗牵了两匹马过来,走到谢衿和林越淅面前。陈朗知道谢衿不会骑马,是以他在马厩里特意挑了一匹温和的马。而温泗牵来的马看起来就桀骜不驯许多。林越淅看着陈朗牵来的温顺马匹,心中更加放心,这马至少不会突然发狂。不远处的石照望着谢衿身侧的温顺马匹,脸色一变,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看谢衿的笑话。反正谢衿不会骑马,到时候不管他摔没摔下来,都狠狠地丢了脸。这么想着,石照面色稍微好了点,他眼睛紧紧盯着谢衿的方向,深怕错过一点看笑话的机会。林越淅并没有先上自己的马,他走向谢衿身侧,想让谢衿搭着他的胳膊借力上马,没成想却听谢衿道:“西璟,我们一起上马。”林越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站了回去,接着一把拉起马脖上套着的缰绳,脚踩马凳轻松上了马。与此同时,谢衿也拽着缰绳,一跃而上,整个动作轻盈又漂亮。两人同时上马,从远处看,动作标准且整齐划一,韩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石照看见此情景,脸色一僵,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谢衿不会骑马,为何现在突然会了?突然,一阵欢呼声把石照的思绪拉了回来。“哇,这么飒,看得我都想去试试了。”“没想到谢衿马骑得如此之好,完全不逊于林越淅。”……马蹄声渐渐远去,谢衿和林越淅坐在马背上,沿着校场四周疾驰而去,谢衿轻轻甩着鞭子,身下马匹一声嘶鸣,继续朝前狂奔。谢衿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舒畅之气,他自小学习马术,有时候学习压力过大,他便会到马场骑马,发泄心中情绪。是以他骑术精湛,根本没有把石照的话当回事。谢衿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觉得自己仿佛身处草原之中,天高地阔,好不畅快。“谢衿,没想到短短几日,你竟然学会了骑马,还骑得如此之好。”林越淅微微侧头,他已经从谢衿竟然会骑马的惊讶中缓过神来,他看着谢衿飒爽的英姿兴奋地大喊道:“你是我的神。”谢衿:“……你也不赖。”二人绕着校场跑了一圈,之后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勒马停下。谢衿跃下马来,他捂住胸口微微喘气,原主这身子骨着实有些弱,才这么一圈就让他呼吸急促。“没事吧。”一旁的林越淅注意到谢衿的异样,他有些担心道。谢衿缓了缓便恢复了正常呼吸,他把手中的缰绳递给陈朗道:“我没事。”韩武师方才望着策马奔腾的二人,仿佛看见了年轻的自己,等谢衿和林越淅走过来,他毫不吝啬地夸奖道:“骑得好。”“多谢韩武师。”谢衿和林越淅同声道。韩武师点头让他们入队,接着对其他学生道:“还有谁想试一试?”“韩武师,我和谢衿都骑了马,下面是不是该轮到石照了?”林越淅顺着韩武师的话往下讲。石照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林越淅知道他骑术很差,这是故意要让他出丑。“石照,你去。”韩武师听了林越淅的话喊了声石照。石照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他走到马匹旁,在伴读的帮助下,勉强上了马,可是却不敢甩鞭,生怕惹怒它。僵持了一段时间后,石照身下的马像是突然受了惊,猛地朝前方奔去。石照吓得抱住马头,险些被甩了下来。林越淅望向远处的石照,伸出手想继续掷出石子去激怒石照身下的马,却被谢衿挡了下来。方才林越淅见石照一直不敢挥鞭策马,便用石子帮了他一程。林越淅见谢衿拦住自己,忍不住道:“为何不让我出手?”“静看。”谢衿低声道,方才林越淅离石照的马近,掷石子不易被察觉,此刻石照已行至几里之外,若是再用石子便会被韩武师发现。如果石照因此摔下马,林越淅脱不了干系。林越淅听了谢衿的话收回手。远处马背上的石照,早被马颠得七荤八素,他想从马上下来,却不知如何停下。就在这时,马的前蹄突然踩到一处坑里,被绊了一下,整个马身一抖,石照被重重地摔了出去。林越淅望着地上狼狈至极的石照,凑到谢衿耳边低声笑道:“太好了,他活该。”校场上出现泥坑是很正常的事情,练习骑射受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是以石照从马上摔下,韩武师并没有多慌张,他让人把石照送去书院内专门为学子设置的医馆。石照临走时还是清醒的,他路过谢衿和林越淅时狠狠瞪了他们俩一眼,林越淅回瞪过去,谢衿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石照走后,韩武师继续上课,他让剩下的学生都去骑了马,之后又教了射术。射箭对于谢衿虽然不算陌生,但是他从未系统学过,射了几次都射到了外环。谢衿再一次把箭射偏后,林越淅捂着嘴笑道:“没想到还有你谢衿不会的东西啊?”说完林越淅走到谢衿跟前矫正他握弓的姿势,“岁考可是要考骑射的。”“我知道。”谢衿经过林越淅的指导,调整好握弓的姿势,他拉着箭继续朝箭靶射去。就这样射了好几个来回,终于摸出些门道来。“不愧是你啊谢衿,学得真快。”林越淅看着箭靶上里靶心越来越近的箭笑道。谢衿放下手上的弓道:“还差得远。”兴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谢衿觉得如果选择做一件事就要把那件事做到极致,不管是读书还是其他。射箭关系到他岁考的成绩,是以他必须练好。为了提升射箭技术,谢衿每日傍晚下学后都会到校场练上半个时辰。前几日林越淅还巴巴地跟过来,之后觉得实在无聊便不去了。这日下学,谢衿照例去了校场,经过几日的练习,谢衿已经能自如地运用弓箭,只是离射到靶心还有些距离。谢衿握着弓射了几次,箭全部都射偏了,似乎到了瓶颈期,谢衿有些懊恼,他垂眸看向手中的弓箭,琢磨着自己是否应该去找个师傅提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