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林越淅讶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粱鹤轩捂住了嘴巴。粱鹤轩和林越淅相比就稳重得多,“在哪?”谢衿指了指墙后,那是一间比满春楼小很多的青楼,甚至都没有名字。“你准备怎么办?”粱鹤轩顺着方向看过去,进去找人显然不可能。谢衿嘴角轻扯,“等。”“啊?”林越淅张大嘴,声音却很小。“我陪你等。”粱鹤轩轻声道。“我也陪你等。”林越淅跟着表态。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那间青楼中走出。谢衿方才没看仔细,此刻看着那男子的身形,谢衿可以确定这人就是那日刺杀他的人之一。那人似是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的,等那人晃晃悠悠从谢衿他们身前路过时,谢衿带着方才找来的斗篷戴到头上跟了上去。同样带着斗篷的林越淅和梁鹤轩却朝其他方向走去。谢衿悄悄跟在那人身后,从熙熙攘攘的平江巷,一直到一条无人小巷。那人慢慢往前走着,谢衿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子朝对面扔去,那人机警回头,“谁?”谢衿躲在暗处静静观察那人的动作,那人转过身朝石子的方向走去。谢衿朝同样躲在暗处的林越淅和梁鹤轩眼神示意,林越淅和梁鹤轩会意,拿着麻袋送那人背后一把套了上去。那人被麻袋套住头,看不清路便发了疯地挣扎起来,他毕竟是个练家子,虽然喝醉了酒,却不妨碍他使力挣脱。在林越淅和梁鹤轩快按不住之际,谢衿从暗处走出,伸出一脚狠狠踢在那人的腹部,那人瞬间痛得弯下腰。林越淅趁机把人按在地上狂揍一顿,待人再也站不起来只剩一口气后,林越淅才道:“快说你是何人,为何当街劫杀谢家二公子谢衿?”那人听到谢衿的名字身体颤动一下,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谢衿从袖中摸出一根绳子把那人的手脚都绑上后,把套在那人头上的麻袋拿开道:“快说。”簪花『“它很适合你。”』那人的眼睛已经被打得肿起,他勉强能识别面前人的模样,只是他并未按照谢衿的要求说自己是何人,而是张开嘴吐出一枚暗器。谢衿一惊,他忙侧过身,可那枚暗器速度却极快,直冲着谢衿的脸颊飞去,就在此时,谢衿听见“当”的声音,那枚暗器被另一利器击中。林越淅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那人竟会口吐暗器,他把麻袋重新套在那人头上,又猛踢了几脚。谢衿不知是何人暗中帮助,他环顾四周都没见到一个人影。“看来这人是不会说了,我们下面该怎么办?”林越淅看向谢衿。粱鹤轩思索一番道:“不如我们把人送去刑部,让他们为你主持公道。”眼下也没别的办法,谢衿便点头答应。三人决定把人先关起来,明日再送去刑部。可是正当他们准备找个地方把人关起来时,突然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人蒙着面,站在谢衿他们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把未出鞘的剑,突然,他速度极快地朝林越淅飞去。林越淅只觉手背被重物击打一下,他吃痛地松开拿着麻袋的手。就在此时,那个蒙面人一把捞起地上的麻袋飞速离去,眨眼之间,人已消失不见。“谁啊?”林越淅生气地捂着手背大喊道。谢衿此时顾不得人被抢走,他拉过林越淅的手臂,见他的手背无大碍才放下心来。“看来有人并不想让我知道他的身份。”谢衿望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低声道。“好了,我们先回去吧。”粱鹤轩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幸好蒙面人只是抢人,并没有打伤他们。谢衿觉得奇怪,他不明白来人为何只是过来抢人,却没有丝毫伤害他们的意思,还有那个暗中救他的人又是谁?太多的秘密等着谢衿去揭开,只是今日为时已晚,他不能让林越淅和梁鹤轩再跟他一起冒险。林越淅手背上的伤并不严重,等三人分别之际,他的手背已丝毫看不出被伤过的痕迹。谢衿同二人告别后,并没有回太傅府,而是漫步于街道上。大楚王朝没有宵禁一说,所以即使此时已过亥时,街道两侧的商铺依旧灯火通明。谢衿走到一座桥上,他站在桥中央,看着被月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河水,谢衿却无心欣赏。他满脑子都在想究竟是谁救了他,又究竟是谁劫走欲杀他的人。谢衿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月亮,脑中灵光一闪,他双手撑着桥梁,做出欲跳下去的姿势。突然,一只手迅速拉住他,谢衿被拉得一个趔趄,整个人朝前倾去。刹那间,谢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微微抬头,拉住他的人竟是萧谙风。不知是不是谢衿的错觉,他在萧谙风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丝庆幸。不过萧谙风眼底的情绪转换太快,谢衿再想仔细看时,却只看到萧谙风幽深的眼眸。大概是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谢衿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后两步,“谙风兄长。”“发生了何事?”萧谙风松开手。谢衿自然不能说是为了引出暗中救他之人才做出跳河的姿势,他轻声解释道:“我方才见河中有锦鲤,想看得更仔细些,才会探出身去。”萧谙风轻“嗯”一声,他静静地看着谢衿,没再说话。静了片刻,谢衿开口打破沉默,“谙风兄长怎会在此?”“路过。”萧谙风声音低沉,他的目光仍落在谢衿脸上。“哦。”谢衿应了声,眼睛无意中瞥到萧谙风腰间的玉佩,“你带了护身符,还给它加了流苏?”谢衿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欣喜。萧谙风垂眸望向腰间的玉佩,轻轻点头,“嗯。”“它定会护你平安的。”谢衿想到原书中萧谙风不太好的结局,突然露出一抹浅笑道。萧谙风似被谢衿笑容感染,他嘴角微微弯起,“多谢。”“你等会还有事吗?”谢衿问。“没有。”“那我们去转转吧。”“好。”谢衿想转过身同萧谙风并肩同行,却被一个在桥上嬉戏玩闹的小孩撞个正着。“小心。”萧谙风伸手稳住晃动的谢衿。“抱歉。”小孩后面跟着的妇人看着被撞的谢衿不好意思道:“这朵簪花送给你。”谢衿这才看到那妇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大楚王朝流行佩戴簪花,只不过谢衿不喜欢就从未戴过。况且他被撞只是小事,怎么能白白拿别人的东西。谢衿摆了摆手,“没事的姐姐,这簪花便不用了。”妇人以为谢衿不好意思,她执意要把簪花塞给谢衿,谢衿连连摇头,“真的不用。”“给我吧。”萧谙风从袖中拿出一点碎银塞到妇人手里,接过那朵簪花。谢衿还未及反应,便被萧谙风拉着下了桥。等他们走远了,桥上的妇人才反应过来,她向前追了两步大声道,“不要钱的。”可惜桥下早不见谢衿和萧谙风的身影,妇人只好转头叮嘱自家小孩下次走路小心点不要撞了人。萧谙风一直把人拉着走出几里开外才放缓脚步,他松开握着谢衿手腕的手,“你想去哪里转转?”谢衿眨了眨眼睛,“就沿着这街道走走吧。”“好。”二人一路无言地走着,谢衿却不觉得尴尬。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太傅府,谢衿停下脚步,看向萧谙风,“我到家了。”“嗯。”萧谙风瞥了一眼太傅府的门楣。“那我进去了。”谢衿说完便要朝府里走去,却被萧谙风叫住。谢衿转过头望向萧谙风,后者把手里的簪花递给谢衿。谢衿有些惊讶,他原以为萧谙风是买给自己的,现在想想他好像从未见过萧谙风头戴簪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