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躲在箱子里的楚墨早被吓晕了过去,最后还是楚玉在箱子找到了他,并把他带回了公主府。之后的事情,谢衿已经知晓,楚玉把亲子的死全都怪罪到楚墨的身上,即便是后来抚养他长大,也是为了他将来能够帮助她完成她自以为的大业。萧谙风讲完后,眼眸中滑过一丝痛楚,他虽没说出来,但谢衿却知道他是因为表弟的死内心自责,他伸手握住萧谙风放在桌上的手道:“楚墨,都过去了,他的死不是你造成的。”这十几年,萧谙风时常会做噩梦,梦见表弟鲜血淋漓地站在他的面前要他偿命。楚玉在他小时候便时不时地在他耳边说表弟是他害的,直到后来长大后,楚玉虽然不常说这些话了,可是却给他灌输仇恨,他根本不敢想若是自己没有遇到谢衿会变成什么样。如今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这一切都是楚玉的贪念造成的,若不是因为她,他的父母不会死,他的人生不会过得如此痛苦。想到这里,萧谙风动了动胳膊把谢衿整个人圈抱在怀里,他把头埋在谢衿的肩窝处,语气闷闷道:“嗯,不是我。”萧谙风使的力极大,谢衿觉得自己身上都骨头都被捏疼了,但他却没吭声,而是抬手轻轻抚摸着萧谙风的后背。不知过了多久,萧谙风终于舍得松开谢衿,但却依旧紧紧握着谢衿的手不愿松开,谢衿轻笑一声道:“楚墨,如今我们已经知道前朝太子是被楚玉诬陷,并且还知道楚玉意图谋反,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前些日子,我联系了当年与父亲关系匪浅的几位大臣,告诉他们我父亲被诬陷一事,他们说会找合适的时机为父亲翻案。”萧谙风捏了捏谢衿的手心道。谢衿不知当今圣上对于为前朝太子翻案一事会作何他想,但他总觉得当今圣上不会阻止这种事情发生。二人一直在绛雪院待到戌时,谢衿才提出要回家去,毕竟过几日就是智简书院的月试,他在人才济济的智启院,若是不花时间读书,光靠今日在灵法寺拜的那几下根本不可能榜上有名。萧谙风把谢衿送回太傅府便离开了,谢衿踏着轻盈的步伐朝溪涧院走去,不料刚踏入院中,就听见林越淅那哀怨的声音。“哎哟,谢少爷终于舍得回来啦,我以为你要和某人双宿双飞,浪迹天涯了呢。”谢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瞥了一眼林越淅道:“好好说话。”“你都不知道我等了你多长时间,你赶紧来给我补补课吧,现在就只有你能救我了。”林越淅见好就收,他连忙狗腿似的跑到谢衿的跟前道。“求我。”谢衿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越淅道。林越淅表情噎了一下,他不满地哼哼,“谢衿,你学坏了。”“求不求?”谢衿挑了挑眉。“好好,我求求你教教我吧。”夹带『“作弊乃小人所为,谢公子不应沾染。”』林越淅就这么缠着谢衿为他补了几日的课,与此同时谢衿也认真复习了课本中的内容。很快,日子便到了月试那天。跟着谢衿补了几日课的林越淅自信满满地来到智简书院,第一场考的是《礼篇》,智启院的学生坐好后,夫子便进来发了题卷。谢衿快速地扫了一眼拿到手的题卷,发觉这上面的题目几乎都是自己复习到的,不由勾了勾唇角,他拿起毛笔沾了点笔墨,便开始写了起来。题卷做到一半时,谢衿突然听到东西掉落在脚边的声音,那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课室里却显得很清楚。谢衿下意识地低下头,却发现他的脚边掉落了一个纸团,谢衿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然听见了谢桥喊夫子的声音。“夫子,我举报谢衿作弊,他看夹带。”谢桥此话一出,课室里众学生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谢衿的身上。此场负责监考的夫子正是教智启院《礼篇》的李夫子,李夫子非常喜欢谢衿,如今听见有人举报他作弊,便立马走到他面前。“怎么回事?”李夫子虽是站在谢衿的身旁,却是看着谢桥问的。谢桥听李夫子提到他,便站起身朝李夫子拱手拜了下道:“李夫子,我方才亲眼见着谢衿偷看夹带,他不慎把作弊用的夹带掉在了地上,不信您看,那夹带就在谢衿的脚边。”谢桥说话间用手指了下谢衿脚边的纸团。对于夹带一词很陌生的谢衿听了谢桥这番话,已然明白他说的夹带就是现代所说的小抄。李夫子顺着谢桥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地上果真有一个纸团,李夫子弯下腰捡起那纸团,打开之后,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赫然是今日上午《礼篇》所考的内容。作弊一事非同小可,而被举报作弊的还是刚从智成院考来的学生,纵使李夫子喜欢谢衿,也不能就说他没作弊。可若是现在就断定谢衿作弊,未免太过草率了些。李夫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稳住局面,“其他人继续考试,谢衿你先出去一下。”发生此等事情,谢衿却并未慌乱,他听从李夫子安排出了课室。站在课室门口的谢衿知道是有人要陷害的,但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使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考试终于结束了,李夫子把题卷收上去后,并未让宣布下堂,而是让人把门外的谢衿叫了进来。等谢衿进来后,课室里有些学生就按捺不住了,他们当中的某些人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已经和谢衿混熟了,他们都很喜欢谢衿,于是他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不是,谢衿怎么可能会去作弊,上次岁考他可是考了智成院的榜首,不至于为了区区月试就做这种事。”“别人都在专心答卷,为何谢桥一直盯着谢衿,还那么及时地发现了谢衿掉出来的夹带?”“我看谢衿八成是被人陷害了。”……众人讨论的内容几乎都是向着谢衿的,这让谢桥有些始料未及,毕竟他从前与他们关系还算不错,没想到如今都偏向了谢衿。谢桥不由得攥了攥拳头。众人的讨论声一字不落地都传到了李夫子的耳朵里,他的想法和他们几乎一致,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道:“谢桥,你有何证据证明那纸团是谢衿的?”“回夫子的话,学生亲眼看见那纸团从他的袖口中掉出,若不是如此,学生绝不会说自己的亲哥哥作弊,而且学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哥误入歧途。”谢桥压下心中不满对李夫子道。谢桥说得诚恳,林越淅却听得想吐,他突然跳出来道:“你放屁,我说你没事盯着别人的衣袖干什么,我看你就是血口喷人。”“林越淅。”李夫子低喝一声,林越淅才收了脾气坐回去。“此事我会调查清楚,谢桥,你亲眼看见夹带从谢衿袖中掉出,别人却并未看见,你需得用其他证据证明这纸团确实是谢衿的。”李夫子淡淡地看了一眼谢桥道。听了李夫子话的谢桥面色一僵,他万没想到之前对他极好的李夫子话里话外也是向着谢衿的,他心中火气上涌,忍了半天才没发作出来,幸好他留了一手,这回他非得把作弊这个名头按在谢衿身上。“李夫子,若是想知道谢衿作没作弊,只需要找到为他提供夹带的人即可。”谢桥垂眸道。“哦?”李夫子神色一顿,“怎么找?”谢桥勾了勾唇角道:“此事就交给学生来办,学生保证把此事查得水落石出。”—出了这档子事,谢衿接下来的试也不用考了,李夫子让他回去好生歇着,并承诺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了他。谢衿拜谢后便坐马车回了太傅府,平白被谢桥摆了一道,谢衿自然不会放任事情朝他不利的方向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