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以后,盛如珩带裴聆回房间休息,关上房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裴聆好奇地在房间里看了看。
大概是搬出来了太久,盛家的房间比起盛如珩自己家的房间要少些人气。
略显空荡的储物架上只放着几个相框,是小时候的一些照片,床头柜上什么都没放,整个房间显得整洁有余,温馨不足。
“这是你小时候?”裴聆指了指照片上一身滑雪服遮得严严实实的小孩,“几岁啊?”
“七岁。”盛如珩拿起另一个相框给他看,照片上的少年站在泳池旁,背景是一排排蓝色座椅的观众席,坐满了人。
“这张是十岁那年参加市里的游泳比赛的时候拍的。”
“这张是去跑马拉松。”
“这一张,是和爸妈他们一起去爬山。”
盛如珩一张张地把照片指给他看:“这张照片是我当时救了个落水的小孩儿。好像是十五还是十六那年的暑假,我哥哥和他的朋友们带我去冲浪。有个小孩在那里捡贝壳,然后被浪卷走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救人,不过把人救上来以后被我哥兜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你胆子怎么那么大。”裴聆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惊诧了一瞬。
十五六岁的年纪,盛如珩都还是个少年人,就敢在大风大浪里和死神抢人。
盛如珩笑了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裴聆看着他,然后抱住了他。
他很少会有这么主动表达亲近的举动,以至于盛如珩愣了一瞬,才笑着把他环抱住:“怎么了?”
“没什么。”裴聆的脸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前所有为的心安,“就是突然觉得,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呢。”
没有早点认识这么好的盛如珩。
“嗯,怪我。”盛如珩的手摩挲着他的腰,“我应该早点来认识你的。”
“比如在那些故意和你偶遇的楼梯间,跟你搭句话,问一句:同学,你知道怎么在学校广播站点歌吗?”盛如珩想了想,又继续道,“或者晚自习放学的时候,装作和你顺路,问你汉堡店今天有买一送一的活动,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还可以在你路过球场的时候,装作不小心把球往你面前扔,跑过去捡球,跟你说‘同学对不起’。”
裴聆顺着他的话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这些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当年,为什么没有来认识我?”
“那个时候太胆怯了。”盛如珩很轻地叹了口气,喜欢在少年人身上的具象化就是胆怯和勇敢。
他可以勇敢地承担下家人的责骂,可以勇敢地承认自己是世俗眼里的“异类”,但他也无比胆怯。
不敢去认识裴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