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怀里的人冰凉,他紧紧抱住她,绷紧浑身肌肉,颈部血管突突跳动,难以自控地颤抖,低下头贴着她苍白小脸,低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严镇已下楼,听见动静又返回,仓惶喊道:“宋子浮!快去医院,你还愣着干什么?”宋子浮惊醒,反应过来匆忙用浴巾裹住她,抱着往楼下跑,上了车才惊觉她身下还在流血,握住她的手悔不当初,又见她手臂上好几道伤口,柔嫩手掌上血肉模糊。她拆了他一支剃须刀割腕。宋子浮心如刀绞将她抱在怀里,“有什么不能和我说,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我宁愿你捅我两刀……”宋沉烟发丝湿透黏在脸上,紧闭着眼毫无血色,呼吸微弱悄无声息。严镇一路飙车几乎要飞起来,他没有再指责宋子浮,将人送到医院后默默离开。这种事没人想被别人知道,他原本不该出现,有些感情还未开始,便已结束。医院走廊是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光线也是偏蓝的冷白,不时有医生急匆匆走过,压抑痛哭从各处传来。宋沉烟被送去急救。宋子浮浑身是血,发丝凌乱双目通红,在医院走廊坐立难安来回踱步。他后悔没有一直守着她,后悔自己太心急,后悔高估她的承受能力,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林言赶到办理各种入院手续,又准备好一套西服让宋子浮去换上,二人相对无语,坐在走廊煎熬等待。良久有医生出来问:“谁是病人家属?”宋子浮急切站起,“是我,她怎么样?”医生上下打量他,“你是她什么人?”“哥哥。”“亲的?”“是。”宋子浮握紧掌心,心下复杂难明,穿高定西服气质斯文儒雅,下巴泛青,深邃眼眸布满红血丝,面容无比关切,“她情况如何?”医生见他焦急痛苦,神情不似作假,微叹道:“送来得及时,所幸她没有什么力气,手腕上伤口不深,只是处女膜撕裂,黄体破裂大出血。”又语重心长嘱咐,“她体内还有药物残留,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家里有女孩就要照看好,经不起这么折腾,出事都是女孩身体受伤害。”“留院观察一周,家属要注意病人情绪。”医生离开,宋沉烟转入加护病房。宋子浮压低视线紧抿薄唇,他拉松衣领,闭着眼发出痛苦叹息。昨夜像中邪魔怔,他记得她一直喊痛,只以为这痛忍一忍就会过去,却不想真的伤到她。宋子浮自责愧疚唾骂自己混账,坐在床边紧握她的手。宋沉烟还睡着,睡颜一如往常恬静,他甚至没有勇气看她,却又舍不得移开眼,脑中回放昨晚疯狂,他喉头滚动,咽部像被刀割般疼痛,干哑得说不出话。她昏睡两天,他守在旁边不敢离开一步。宋子浮面容憔悴,头发凌乱眼底乌黑,胡茬泛青,整整两日不吃不睡,瘦下去一圈。林言劝他:“事已至此,你首先得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她。”他只是凝视躺着的人,不答话,也不肯放开她的手。“你也回去睡一觉,看她出院后需要什么,提前给她准备着。”林言扶住他肩头,尽量转移他注意力,“我让林婉过来陪她,这边醒来立刻告诉你。你还有工作,还有你该做的事。”宋子浮深望着她,将她手轻放入被中,俯身吻她额头,起身看向林言低声嘱咐,“这边一步都不要离开人。”下午周乐语和严镇过来看她,林婉只说宋沉烟感染风寒,吃了药还睡着。严镇沉默不语,在病房坐了会离开。周乐语回公司替宋沉烟请假,王乙只以为是计谋得逞喜不自胜,当即答复她想休息多久都行。宋子浮工作堆积,几乎住在办公室,家里没有她,他怕触景生情更不想回去。宋沉烟半夜醒来,恍惚间抬手,睁开眼见四周环境,才知是医院,发生过的一切如走马灯似的从眼前闪过,好像已经死过一回,可她还活着,手臂又无力地垂下,还缠着纱布。林婉端来温水喂她喝下,通知林言。宋子浮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冲进病房,宋沉烟知道他来,用被子蒙住脸,一动不动。不论如何与她说话,都不回应。她将自己与外界竖起一道高墙,拒绝见人,拒绝沟通。他心如刀割眼尾带泪,站在病房门口撑住墙壁,无声叹息,何尝没有过后悔,可要他退回原地永远也不可能。只有给她时间,让她先养好身体。宋沉烟出院后住回家,躲在房间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