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月最先开口“慕玄云你在那西京当阁主当的真是舒坦,早知道从前该让你来!”慕玄云摇头“山匪这种事情还是更适合你,你怕也没法在西京那复杂的人脉下斡旋。”闻言,尚月撇嘴“瞧不起我?别忘了谁把你带出来的。”他拍拍慕玄云的肩膀,慕玄云颇为不屑“老师也曾说过,我比你要优上许多。”“老师?”阮瑾玉皱眉疑问。两个男人对视着彼此,在暗暗较劲,含柠开口“我们的父亲是慕阁主的老师,父亲常常将慕阁主与哥哥作对比来激他。”阮瑾玉缓缓点头“对了,阁主到底是哪家公子?好像从未听说过京-城里有姓慕的官户或商户?”此言一出,席上似乎安静一瞬,尚月将按在慕玄云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看着慕玄云,含柠也转头望向他。似乎是个不好的问题,阮瑾玉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件事,原想摆摆手放弃这个话头,却见慕玄云抱臂轻笑两声。“这是怎么了?又没有不能说的。”慕玄云看着阮瑾玉抬手拍在尚月肩膀上“我是尚月公子家的养子,老师···算是云游的居士吧?”养子?阮瑾玉明白过来,或许慕玄云是尚月父亲捡回的遗孤,那如此的话,尚月和含柠?她收收眼里的惊疑,点点头,却还是被慕玄云发觉。“不要多想,只有我是养子。”这样说着,慕玄云却是风轻云淡地笑着,一双眸子坦荡看着她,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不知为何,含柠和尚月的目光却没有当事人一样轻松,甚至有些不忍看慕玄云唇边的笑意。注意到周围的氛围,阮瑾玉有些语塞张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尚月及时开口将此话岔了开,席间才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酒过三巡,阮瑾玉有些头晕,这副身体不胜酒力,她便告退离席,刚出来门,含柠也跟了出来。“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有东西要给你。”她陪阮瑾玉回了房间,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进阮瑾玉手心里。“这是···行完房事后吃的,不会让女子受孕。”?!阮瑾玉登时红了脸,但现下阮瑾玉却不知如何跟含柠解释这件事。见她蹙眉看着自己,含柠摆摆手“这是我特意让村里婆婆做的,原先这个山匪窝里有不少可怜的女人,大了肚子无奈只能生下来,所以婆婆才会做这个。”“嗯···谢谢你。”阮瑾玉将装着小药丸的瓶子收进怀里,真挚地对她道谢。自从重生后,还从未有人这样关心过她在这件事上的问题,阮瑾玉一时心中暖暖的,想到了嫡姐。含柠嘿嘿一笑“没事!我还怕你会生气呢!”阮瑾玉摇摇头,含柠握住她的手,欲言又止,蹙眉思索半晌开口“我不知道慕阁主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你跟过他,以后肯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面前少女蹙眉,半认真半宽慰地对阮瑾玉说着,这些话却让阮瑾玉有些心绪复杂,她从不敢在慕玄云身上期望什么名分,因此便冲含柠笑着点头。含柠继续道“慕阁主命不算好,从小在我家长大,没有亲生父母,一开始来的四五年就从来没笑过。”“没笑过?”阮瑾玉有些诧异。她原以为慕玄云的笑面是天生的,他即使神游发呆的时候,唇边都是挂着笑意。含柠却是重重点头“嗯嗯。我和哥哥也是近两年才觉得他愈发爱笑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总之,景玉!”她攥住阮瑾玉的手突然收进,清眸盯着她,阮瑾玉紧张起来。“他要是敢玩弄你欺负你,始乱终弃,别说是我和我哥了,我爹爹也会打死他的!”少女偏头又思索一下,更坚定开口“是真的打死!”回营争锋营中,四下皆是伤员,充斥着痛苦哀嚎,是一副极为惨烈的景象。副将赵彦在营帐中,面前的桌子上散落着几张宣纸,他已将上面挺劲秀逸的笔触来回反复看了几遍,赵彦蹙眉深叹一口气,双手撑着桌子将头垂下,合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看上去疲惫至极。正当他失意的时候,小兵掀帘进来“赵副将!”他喜形于色,赵彦抬眼瞧了他一眼“什么事?”而他的下一句话便让赵彦原本暗淡的双眼陡然亮了几分。“在后山找到先生了!”位于军营后方西南方向处的大营帐中正坐着两个人,身着破角玄衣的男子身形挺拔高大,他面上带着一块金色面具,面具下那张俊秀的脸上有几道细小的划痕。他身侧躺在榻上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书童,身上衣衫亦是被剐蹭地破败,腹部洇着血,双眸紧紧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