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是傻子吗!
袁宁示意一旁的流莺接过那药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多谢姐姐,多谢淑妃娘娘。”
江美人看够了笑话,拍了拍她的胳膊便离开了。
“这药膏……才人可要涂上试试?”流莺小心翼翼地问道。
袁宁对她伸出手,她连忙将药膏递了过来。
那盒子是越窑青釉的,上面刻了鹦鹉牡丹纹。袁宁打开盖子,一股异香扑面而来,淡青色的药膏缺了一角,看上去仿佛被人用过一般。
她冷冷一笑,将盒子又盖了起来。
做得倒是天衣无缝,只是她看多了宫斗剧,对这些药膏一类的东西格外小心。
淑妃是个高冷的性子,对她们这些低位嫔妃连看都不看一眼,怎么会特地给江美人送药膏?
这里面到底加了什么,她不用让人看便能猜个七七八八,反正后宫的女人斗来斗去,无非就为了两样,一是恩宠,二是子嗣,她要是真的用了这药膏,大约不是被毁容,就是以后生不了孩子了。
想到孩子,袁宁的目光又是一沉。
她直觉刘贺与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江照月强势,刘贺跟着她,一贯只有受气的份,而她只要在他面前温声软语劝上几句,他就对她迷恋得不可自拔。
但现在刘贺却成了皇上,这对她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是他们有感情基础,她了解刘贺,知道说什么他才会高兴。
坏的是他现在身边的女人太多,各个年轻貌美,对他也极尽谄媚,他根本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一心一意对她,甚至因为自己知道他那些不堪的过往,一不小心惹他生气,恐怕自己连命也保不住。
袁宁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她必须要尽快为自己打算,一步步往上爬,最好尽快生下皇子,这样以后的路才稳妥。
想到这里,她将那盒子收进了怀里。
“淑妃娘娘送来的,自然是好东西,”她说道,“我只不过是磕破了唇罢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好的药膏?你去太医院取一盒玉容膏回来便是。”
流莺应了一声便去了。
殿中只剩下袁宁一人,她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皇上对新晋的宁美人宠爱非常。
崔公公去传旨的时候,带了许多赏赐,印月阁偏远,一路上走过去,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宁美人得了皇上的青睐。
等贺喜的人散去,袁宁守着一屋子的赏赐,又是高兴又是恼怒。
高兴的是刘贺对她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这样明晃晃的赏赐,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很受宠么?
恼怒的是来贺喜的人太多,人人的目光都要在她青肿的脸颊上停上片刻,看得袁宁直咬牙。
他为什么就不能等过两日再赏她呢?非要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吗!
不过这些话她不敢当面对刘贺说,她只能安慰自己,刘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为了她好,她可要清醒些,等明日去谢恩的时候,说话一定要委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