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周谨行近在咫尺好看的脸,周谨行的呼吸不断打在丁小伟脸上,空气中暧昧的氛围不断加温,丁小伟情不自禁吻了上去。他从没这样主动过,可能是之前在周太安周宗贤那受侮辱急于发泄,也或许是今夜的氛围太过完美。丁小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念周谨行想得不得了,只有他马上占有自己的身体他才能在周家这快要窒息的日子里透一口气。他翻身骑到周谨行身上扯他的衣服,没几下就漏出那结实洁白的胸膛,丁小伟把自己的上身也贴了上去继续接吻。二人吻得难舍难分,唾液在口中彼此交换,没一会丁小伟就感觉到周谨行的东西硬邦邦的顶着自己。周谨行哑着嗓子叫他:“丁哥…”声音是说不出的媚惑。丁小伟学着周谨行的样子从他的脖颈一路亲下去,然后掏出了他早已蓄势待发的东西,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舌尖刚刚舔过他就感到周谨行绷紧了身子,声音也难得的透露出急迫:“丁哥,再舔舔它好吗?好舒服。”丁小伟没见过周谨行这样动情的样子,心里也难得有了几分成就感,他伸出舌头对着周谨行的龟头仔仔细细舔了一圈又开始舔顺着柱身舔下去。之前被周宗贤逼迫口交的痛苦回忆还历历在目,但这次不一样,他总舍不得拒绝周谨行,只要周谨行开口他会努力做好一切。丁小伟狠狠心张嘴把周谨行的东西吞了进去,但周谨行的东西太大,哪怕都顶到喉咙还是有一半都没放进去。周谨行捏了捏丁小伟的后颈示意他放松,然后又进了几分,见他适应的还行,才慢慢抽动起来。丁小伟的舌头被周谨行的东西撞得没地方放,反而不经意舔过阴茎最敏感的地方,周谨行的呼吸愈发急促声音也带着动情:“丁哥,好舒服…”说完就再也忍耐不了快速抽插起来,每一个深顶都顶到丁小伟的喉咙,把他弄得又痒又难受。周谨行的动作太快没几下就把丁小伟顶的喘不过来气咳嗽起来,周谨行抽出自己的东西拍着丁小伟的后背给他顺气并道歉:“丁哥,对不起,太舒服了我一时没忍住,把你弄的难受了…”
丁小伟咳得眼睛都红了,他看着周谨行愧疚的样子没说话而是用动作回应他。刚给周谨行口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下面湿漉漉的非常空虚,这会只想把周谨行的大东西放进去好好过过瘾。他推倒周谨行把它的东西对准自己的穴坐了下去,肉穴分泌出很多爱液,周谨行的东西没有丝毫阻碍的插了进去,但丁小伟之前没试过这个姿势把握不好平衡差点栽下来,好在周谨行及时掐住他的腰。这姿势进的更深,也正戳在丁小伟的敏感点,丁小伟只觉得自己的下身酥酥麻麻被串在周谨行的大东西上动弹不得。偏偏这时候周谨行开始掐着他的腰往上顶弄,丁小伟马上推着他的胸拒绝:“这个姿势太深了,你让我缓缓再动。”周谨行双手支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那好,我不动,丁哥你自己动。”丁小伟缓了半天才坐起身子,慢慢的上下动了起来,每一下进出都无比敏感没几下他就软了身子失了力气,他爬在周谨行耳边说:“我没力气了,让我下来换个姿势吧。”周谨行却喜欢上看他在上面的样子不肯罢休,他捏捏丁小伟的肉屁股安抚他说:“我喜欢这个姿势,喜欢看你主动,你累了就趴在这我来动。”丁小伟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周谨行顶的七零八碎,窗外的雨声很好的掩盖了屋里动情的呻吟声,丁小伟难得放得开“嗯嗯…啊啊…”叫个不停。这更勾起了周谨行的兴趣,他贴着丁小伟耳朵说:“丁哥,你今天格外主动。”丁小伟眼神涣散都不知道自己被周谨行干得高潮了几次,他反映半天才回过神回答:“我很想你。”这直白的告白哪怕是一向滴水不漏的周谨行也应付不过来,他抬手摸了摸丁小伟额头的汗,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应说的“我也想你”而是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好敏感,流了好多水,好舒服…”周谨行越动越快直到把丁小伟又硬生生推上高潮才坐起身换了个姿势。
又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丁小伟因为高潮而微红的脸,同样的也照亮了他胸前周宗贤留下的印子。丁小伟早就在情欲中失了理智记不得这事,周谨行看着那印子,用手指轻轻抚上摩挲,他头一次觉得这印子那么刺眼,他倒不是嫉妒,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弄脏了,留下了污点。这感觉说不上难受,但就像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如鲠在喉。周谨行被那印子激的难得发了狠,他记得小时候回周家过年,周宗贤和他那个死去了的大哥都能得到周家全家人的夸奖和注意,只有他只能在角落看着他们热闹无法融入。周宗贤打小就爱玩那些枪啊炮啊,一过年的时候就能收到很多玩具,而他大哥虽不贪玩但也少不了玩具,只有他两手空空。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那个十多年前只能羡慕别人手里玩具的小男孩了,丁小伟就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玩具,可周宗贤还要和他抢,他分明不缺也不让他痛快。周家当家人的位置,丁小伟的身体,桩桩件件都要和他抢,这人就是根搅屎棍,着实让人讨厌。周谨行陷在对周宗贤厌恶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直到丁小伟喊他才回过神。刚周谨行的动作不轻,次次顶到最深,丁小伟被干的身体软成一滩泥连推开周谨行的力气都没有。他往上窜了窜身体想逃开,又被周谨行抓住腰按在那,他明显感觉到周谨行刚才的情绪不对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周谨行说:“丁哥,你要去哪?还没结束呢。”丁小伟缓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不行了,快被你弄坏了。”周谨行听了这话故意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又把手指伸进穴里,里里外外好好搅弄了半天才认真的回答丁小伟:“没有,没有坏,就是流了好多水,我帮你堵住。”丁小伟被这话臊得脸更红了,他去捂周谨行的嘴骂他道:“周老二闭嘴!你这话说的也太不要脸了!”周谨行被捂住嘴说不了话便开始用力操弄,直到把丁小伟的穴射了个满才抽出自己的东西。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院里的花草树木被大风刮了一夜七倒八歪。周谨行站在院子里转过身对丁小伟说:“明天我派人来帮你打理院子。”丁小伟点点头答应,就看到周谨行的背影越走越远。丁小伟突然觉得很缥缈,刚才和他在床上的周谨行和现在这个周家二少爷周谨行太过割裂。他头一次意识到二人身份的差距,也许这辈子都没法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他也头一次对他俩这种乱伦私通的关系产生了质疑,他一方面想保护周谨行,另一方面也想保护自己完整的心。他靠着门站了会,秋风吹过被激得打了个哆嗦还是没有头绪,便摇摇头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抛之脑后进屋休息了。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中秋节,这对周家来说是个重要节日,周太安早就吩咐周谨行按照以前的传统安排好一切。周谨行知道周太安爱听曲还特意从扬州请来了一支很出名的戏曲班子表演,中秋节这天周家全家人都聚在一起,唯独少了出任务的周宗贤。丁小伟还是和那帮周太安的姨娘们挤在一桌,但这次好在没人挤兑他。可能是她们看丁小伟确实老实本分不会争宠,也可能是她们对于丁小伟这个男人嫁给周太安这件事认了命,毕竟无论周太安对丁小伟到底是个怎样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她们说的算的。
台上的小女孩“咿咿呀呀”唱了起来,丁小伟听不懂这种曲调,但他知道这戏曲班子是周谨行花重金从南方请来的,他闭着眼听曲尝试融入其中,渐渐脑海中竟真出现了周谨行曾和他说过的江南水乡。姑娘一曲唱完丫头们端上了月饼,丁小伟这段时间食欲不好总是反胃,因此中午也没用餐,这会儿倒是有点饿了。他拿起月饼咬了一口,里面是蛋黄莲蓉馅的。他分明最爱吃这种馅儿的月饼,但只吃了一口就觉得甜的腻人开始反胃,他把月饼放下连灌了几大口茶水才抑制住恶心的感觉。台上又换了个小伙子边弹边唱,周太安周老太太坐在最前排主座,周谨行周熠各坐在左右两侧,所有人都在用心听曲儿,没人注意到丁小伟这边的动静。只有离他最近的五姨娘看出了他的不适轻声问:“你不舒服吗?”丁小伟又喝了一大口茶回:“最近总是反胃,吃什么都不对劲儿。”五姨娘打量了下丁小伟的肚子又在心里把那个想法打消才回他:“别是吃坏了东西,找个大夫看看吧。”这帮姨娘里也就五姨娘人和善,丁小伟对着她也愿意多说两句话:“不用那么麻烦,我回去歇会就行。”听完五姨娘点了点头又嘱咐他:“你让杜鹃和老太爷说一声,别到时候又有人挑你理。”丁小伟听了这关切先是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就吩咐杜鹃去和周太安说,杜鹃走到周太安身旁蹲下轻声耳语,周太安听完回过头往丁小伟这看了一眼然后挥了挥手杜鹃才又回到丁小伟身旁扶起他对他说:“走吧,老太爷准许了您回房休息,还说要是一直不舒服晚上的家宴也不用参加了。”
丁小伟如释重负,正要离开就看到六姨娘在那嗑瓜子冲他翻白眼,他本不想理会可刚转身就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说道:“八姨娘的架子可真大,平时不出院子也就算了,中秋节都不肯赏脸和咱们姐们儿一起吃顿饭,真是目中无人。”还没等丁小伟回嘴站在一旁的百灵先忍不住了,周宗贤出门前特意交代过她要尽心伺候丁小伟。经过上次周宗贤因为丁小伟的事发火以后,她就总觉得她们这位三爷对八姨娘很是上心,她可不敢不尽心。百灵年纪虽然不大,却也是个暴脾气,当即站在丁小伟身前替他分辩:“我们八姨娘是经过老爷允许才回屋休息的,八姨娘身子一向不好,六姨娘快别在这挡着道阻碍了。”六姨娘看旁边一圈丫头婆子都捂着嘴笑就知道白灵这不是好话,可她分明在椅子上坐的好好的,哪有去挡丁小伟的路?寻思了一圈她才反应过来白灵这死丫头是在骂她是狗,还是条没有眼力见的傻狗。六姨娘本就对丁小伟不满已久,现在又被他的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哪能忍下这口气,马上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抽了百灵一个嘴巴然后骂道:“你个贱骨头也敢骂我?谁给你的胆子?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都是贱人。”百灵的脸立刻红肿起来,她捂着脸又要争辩就被丁小伟拉到身后。
百灵这丫头虽然性子冲动,但平时办事也算尽心,自丁小伟嫁进来就一直是她和杜鹃伺候,可以说她们俩陪他的时间最长,自己被羞辱他都可以忍,但是对他身边的人动手不行。丁小伟一把拽过六姨娘的手质问她:“你凭什么打人?”六姨娘挣扎了半天也挣不开便撒起泼来指着丁小伟的鼻子骂:“我教训丫头怎么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周围都是等着瞧好戏的人,只有五姨娘上前拉架焦急的劝说:“这是干什么?老太爷还在前面呢!你俩快松手别闹了,一会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二人撕扯间不知是谁撞了下五姨娘,五姨娘“哎呦”一声摔在地下,丁小伟刚撒手去扶就觉得自己也开始气血翻涌头昏眼花,这时六姨娘又指着他鼻子开始骂:“一个男人以为自己爬上了老太爷的床就开始狐假虎威把自己当盘菜了,我呸!下贱东西永远是下贱东西,到哪都上不了台面。”正当六姨娘掐着腰得意一道阴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狐假虎威?谁是虎?谁又是狐?谁是下贱东西?你今天给我好好说说!”原来是周太安和周老太太以及周谨行周熠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来查看。周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利索的扶起五姨娘又去叫大夫,六姨娘面如筛糠的转过了身就看到周太安微皱的眉头和严厉的眼神,她得得嗖嗖的回答:“老太爷,我刚多喝了两杯酒,喝多了,胡说八道呢。”周太安目光在六姨娘和丁小伟身上转了一圈,还是决定从轻处理,他声音缓和了许多对着六姨娘说道:“喝多了就回你院子里呆着,别在这丢人现眼。”六姨娘本低着头,听了周太安的话后看他没有要替丁小伟撑腰的意思又兴高采烈的抬起头白了丁小伟一眼才回:“是,我这就回去醒酒,等晚上再陪老太爷吃团圆饭。”说完就扭着腰走了。这场闹剧因周太安的到来戛然而止,众人都回了自己的位子。周太安又恢复了那副阴沉沉的目光扫了丁小伟一遍,然后沉声说:“你也回去。”丁小伟连话也没答转身就走,杜鹃和百灵对着周太安一行人恭敬地行了礼才跟上,丁小伟走的急,没几步就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他浑身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的倒下,传进耳朵的最后一声是百灵尖锐的叫他“主子。”
丁小伟被仆人七脚八手地抬回院子,好在刚五姨娘受伤请了大夫来,大夫给五姨娘上了药就直接来看丁小伟。百灵在里面陪着丁小伟让大夫诊治,周太安和周老太太坐在前厅听杜鹃汇报,周谨行和周熠则坐在一侧旁听。杜鹃跪在地上弯着腰声音平静的回周太安的话:“我家主子自这个月开始就有些不舒服,以前胃口好得很,最近是什么都吃不下,难得吃点东西还吐。我和百灵都劝过了让他请大夫医治,可他一直推脱怕麻烦。今儿中午的午饭主子就没用,刚听完曲儿吃了口月饼又开始不适,五姨娘在旁也是看见了的。我这才和老太爷汇报想让主子回屋休息,结果我们刚要走就被六姨娘拦住了,还打了百灵,主子气不过才和六姨娘起了争执。周围坐着的几个姨娘和丫头都看到了,五姨娘也因为上前劝解受伤了,老太爷若不信我说的话,认为我是偏袒我家主子,可以随意找人询问。”杜鹃说完还是低着头,直到周太安沉闷的“嗯”了一声才敢抬起头,周太安眼睛在杜鹃脸上盯了会,好似在辨认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杜鹃虽说的都是真话,但也让周太安的眼神刺的惊出一身冷汗,不知过了多久周太安才低声说:“你起来吧。”杜鹃起身才发觉腿已经跪麻了险些没站稳,直到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回了点力气退下。
前厅里就只剩了周太安周老太太周谨行和周熠,丫头端上茶水也退下了,除了周谨行喝了口茶别人都没动。周熠坐在最靠边的角落用余光扫了下周谨行,看他表情还是毫无波澜镇定自若。虽然他清楚周谨行这人冷心冷面对丁小伟九成是利用,可在目睹了二人那样缠绵的肌肤之亲后怎么想也觉得周谨行会稍微担心下丁小伟,可惜丝毫没有。周太安回忆着刚才杜鹃的话,丁小伟这反应看起来十有八九是怀了,可他是个男人,真的能怀孕吗?再说自己这岁数,那东西虽然还能用,但真的还能让人怀上孩子吗?大夫还在里面为丁小伟把脉没出结论,万一真是他想的这样那这孩子是自己的?他这辈子有过那么多女人最后却只留下两个原配夫人生的儿子,这其中虽有大宅院的藏污纳垢,但难道没有他自己的问题?他又斜着眼打量了下周熠,丁小伟的孩子会是下个周熠吗?这种被戴绿帽子的事他能忍得了一回断不会允许再次发生。
屋里传来阵阵脚步声,大夫拎着药箱子神色慌张的走到前厅对着周太安直直跪下低着头一言不发。周太安看大夫这样子又印证了心里的想法七八分,他喝了口茶问道:“诊断的怎么样?”那大夫不是常给周太安诊治的相熟大夫,只偶尔给周宅里的女人诊治过。他摸不清丁小伟的身份,只偶尔记得听人说过周老太爷最近娶了个男人做姨娘,他得罪不起周太安,也不能撒谎毁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名声,索性咬咬牙闭着眼说了实话:“是喜脉,我切了四次,准确无误!”此话一出反映最大的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周老太太,她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七零八碎,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那跪着的大夫沉声说:“一派胡言!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怀孕?我看你就是个庸医!”就连周谨行也面露惊讶,周熠表面上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在没人注视的时候斜着看了一眼周谨行。那大夫始终没抬起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滴落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我切了一辈子的脉,这么简单的脉象绝不会错,您若不信可以再找大夫来看。”周老太太刚才听了杜鹃的汇报也产生过丁小伟有了孩子这种想法,可只一瞬间她就放弃了,丁小伟就算再怎么看也是个男人,男人怎么可能怀孕?此刻她听了大夫的话,颓然的滑坐在椅子上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会?他是男人,是男人啊!”周太安看她这失心疯的样子吩咐丫头把她带回屋,然后又摆摆手低声在他贴身丫头耳边说了些什么,没一会那丫头就用托盘捧着好大一笔银钱进来送到那大夫面前并拉着他站起来。周太安笑着对那大夫说:“今儿辛苦您了,这是酬劳,到了外面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心里有数。”周太安的笑不达眼底,只看了一眼那大夫就又连忙低下头回:“周老太爷您放心,我今天只给五姨娘擦了药就回去了。”周太安听了这话才说了一声“好”又让周谨行去送大夫,这时杜鹃进屋冲着周太安说了句:“老太爷,八姨娘醒了。”周太安又打发周熠回去,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往丁小伟屋里走。
丁小伟醒来就看到了百灵欢天喜地的脸,然后是周太安走来坐到他床边,那双干瘪布满皱纹的手一只握住他的手,他本能的想抽回却没想到周太安的手劲那么大,愣是被他拽住了。周太安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肚子,在肚子上摸了两圈然后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怀孕了。”丁小伟下意识的拒绝:“怎么可能?我是男人!这不可能!”看丁小伟情绪激动周太安起身打算离开,离开前他还特意嘱咐杜鹃和百灵说:“好好伺候你们主子。”两个丫头都答应了,周太安一抬头就正对上那副观音图,他下意识的马上转头,脑子里突然回忆起“李仙人”那句话“只要请尊菩萨来家里便可保平安顺遂。雌雄同体便是菩萨。”对了,丁小伟不是凡人,是他请来的菩萨,是救了他的命的菩萨,是保周家平安的菩萨。想通了这点,周太安也就不再纠结丁小伟能怀孩子这件事了,更何况丁小伟的身子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而此刻最让他激动的却是这尊菩萨怀了自己的孩子,任何一个男人能在他这个年纪让人有孕都是兴奋的,这是一种刻在雄性基因里的使命,传宗接代。刚还思前想后的周太安立马下定了主意,他一定要让丁小伟这尊“菩萨”平安生下他的孩子,这个孩子一定是天赐的,说不定会让周家更兴旺。至于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周太安也想清楚了,丁小伟不是个追名逐利的小人,他嫁给自己是认了命的,他会守本份。更何况丁小伟那畸形的身子,若不知他“菩萨”的身份,不可能有男人有兴趣。周太安又突然折返把丁小伟吓了一跳,他那张衰老阴沉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关切,他知道丁小伟不喜欢他碰自己,也没去勉强只是站在床边嘱咐道:“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我一会派几个得力的下人来,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他们,若有什么不满的也可以让他们直接来找我。”说完又对着杜鹃百灵严声道:“你们俩尽心伺候,如果八姨太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俩的命也别要了。”两个丫头连忙跪下表忠心,周太安看丁小伟不理他情绪还是很激动也不打算再刺激他,只又单独嘱咐了杜鹃给丁小伟煮点安神汤喝才离开。
周谨行送大夫出宅子,带着他走到宅子一处偏僻的角落才停下来,那大夫认识这位周家二少爷,一打量就知道这位二少爷有话要说便率先开口:“二少爷,您有什么要问的就直说吧。”周谨行还是谦谦君子的样子轻声说道:“刚才老太太在,我爷爷不方便直接问八姨太的事,只好我替爷爷问仔细。八姨娘今日昏倒只是因为怀孕吗?他的身子需要怎样照料?”大夫只觉得周谨行果然是名不虚传,不仅为人和善还十分有孝心。“八姨太今天是怒火攻心加上怀孕初期身子虚弱才晕倒,药方我刚都给丫头了,只要按时服药就没事,只是…”周谨行往大夫手里又塞了几个大洋看他收下才说:“大夫,你直说就行,我会斟酌着告诉爷爷。”那老大夫看四下没人才轻声继续说:“八姨太这体质和女子有异,只怕月份大了很难,生产时更是艰难,这孩子…”周谨行点点头示意大夫不用再说了直接送他出院子,完全没注意到一墙之隔的钱管家把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八月十五的月亮最是圆,可惜原本晚上的赏月因为下午那场闹剧取消了。今天知道丁小伟怀孕的消息的人,除了丁小伟本人喝了安神汤睡着了,无人有睡意。今夜的月色虽好,但云多,本来云会映得月色更加朦胧,可今夜这云厚得很,没一会就把月亮遮的个严严实实不见踪影,天也又昏暗了几分。
周太安当晚就安排了两个有经验的老婆子两个稳当的丫头和两个勤快的小厮到丁小伟的院子里,丁小伟喝了安神汤睡了一整夜,但睡的并不安稳,第二天一早醒来就看到陌生的婆子要伺候他起身被吓了一跳。直到杜鹃把周太安安排人来的事告诉他,他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喜欢这么多人伺候但也没法让人回去,最后还是只留了杜鹃百灵在屋里,把旁的人都打发到院子里干别的活了。早餐送来了四样点心八道小菜比平时丰富,但丁小伟没什么胃口还是杜鹃劝他多吃些才勉强多吃了两口。床上早就换好了柔软的毯子,吃完饭丁小伟就被婆子看着上床,什么都不让做。没一会儿周太安就和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一起来了,周太安问婆子丁小伟早餐吃的如何,婆子如实答了,周太安皱皱眉看了丁小伟一眼还是忍住了没说他什么,然后吩咐丫头去煮点开胃的山楂银耳羹来。老大夫给丁小伟把脉把了好一会,周太安也一直在旁盯着,直到老大夫对着周太安点点头,两人才一同来到前厅。
老大夫先是给丁小伟开了张方子,仔细嘱咐了婆子这药怎么熬何时服用,等婆子都记下后拿着方子走了,屋里就只剩下老大夫和周太安,老大夫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尽全力,也就六成把握。”周太安微微皱眉思索了会才接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他这一胎一定要保住。”赵老大夫是一直照料周太安身体的老人最是知道周太安的心思,之前周太安吩咐他给丁小伟把脉他就清楚周太安很是看中丁小伟这一胎。但丁小伟本来身子就与平常女子不同,怀孕已是及其凶险,更别提周家后院这么多年那么多孩子都没生下来长大的龌龊事。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和周太安把事情说清楚,别最后这胎出了什么问题再赖到他头上。赵老大夫打量了下周太安的神情才缓缓开口:“这胎能保,但生产时会极其凶险,若你只是想要孩子我有法子留下,就怕…八姨太的身子你是清楚的能有孕已属奇迹,若他能一直按照我的方子准时服药好好休息,我有八成把握,但若是这其中…孕期若有不怀好意之人刺激到八姨太,那一尸两命的概率很大。”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声响,周太安难得沉默了良久,过了好一会他才郑重的吩咐赵老大夫:“保孩子,别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会敲打。”赵老大夫早就猜中了这个结果,他又留了几张食补的方子给婆子,并交代婆子这段时间要把丁小伟每天用餐时间,用餐多少和几点就寝几点起身都记录好才离开。
赵老大夫走后周太安又返回屋里看着丁小伟喝了一大碗山楂银耳羹,又吃了几块点心才离开。丁小伟难得得了清净,他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说想自己休息会。从昨天到现在他才刚刚能接受自己怀了孩子这个消息,他把手放在小腹上,还是不敢相信里面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悄长大。他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周谨行的脸,周谨行知道这个消息吗?他会开心吗?他又用手轻轻摸了摸肚子想到周太安刚在旁看着他喝山楂羹的样子,他对这个孩子确实上心,但是这个孩子八成不是他的。丁小伟嫁进来后和周太安只同房过两次,和周谨行的次数却是数也数不清。他心里祈祷这个孩子是周谨行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心爱护这个孩子,可他又怕这个孩子是周谨行的,他怕事情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他最怕的还是连累了周谨行。
周太安并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了周老太太的院子。周老太太常年礼佛,屋里拱了好几尊佛像,周太安走进屋里的时候她正虔诚的跪在地上对着佛像磕头,周老太太听到周太安的脚步声并没有抬头,周太安也点了三炷香插到香炉里。二人无话,等周老太太跪拜完站起身就对上了周太安阴骘的眼神,周太安阴沉的声音传来:“八姨太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周老太太转过头对着佛像回周太安的话:“他是个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周太安并不理会周老太太的话,还是继续说:“以前的事,我没计较不代表我不知情,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这个孩子不能有差错。”周太安说完完全没管面色苍白的周老太太就自顾自的离开了,周老太太双拳紧握,因为愤怒哆嗦了几下身子,然后颓然的坐在地上。一直跟着她的老婆子冲进屋扶她,拽了她半天,她整个人却全失了力气往下坠根本起不了身。她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不平,也不在乎这屋满屋子的佛像,断然揭开了那阴暗的过往。“他都知道…一直以来都清楚…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他清楚,那些孩子是如何没得,他也清楚。真可笑啊,他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从来没在乎过。”周老太太说完就痴狂的大笑起来,婆子小声唤她让她注意场合冷静下来,她却满不在乎。直到婆子又问她关于丁小伟的孩子还像以前一样处理吗?她的眼睛才恢复几分清明可声音却还是带着癫狂:“不急不急,孩子要十月怀胎才能生出来,就算他怀孩子时候无事,生产也是一大关,就算他平安生产,孩子也不好养大,那么小的孩子,一场风寒就会要了他的命…老太爷多少年都没这么在意过一个孩子,等孩子没了,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周老太太说完就继续疯癫的笑起来,那婆子看劝不住她忙上了三炷香请愿:“请佛祖千万不要怪罪,我家夫人是日子太苦了失心疯了,求佛祖千万别怪罪她!”婆子说完就“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又叫别的婆子丫头进来扶周老太太,周老太太看见仆人们涌进来倒是不笑了,但还是身子沉没力气,就随着仆人们七脚八手的把她扶到卧室床上休息,然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周太安对这个孩子期待很高,甚至想出了让丁小伟搬到他院子去住的想法,但一想到丁小伟对着自己那表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对自己太过反感,如果朝夕相对反倒影响他养胎,还不如现在这样他能得个自在。再说自己表现得越重视有不好心思的人就越想动手,本来前两个月的时候周太安还基本每天都往丁小伟院子跑一趟,想明白了这些后就不总去了,只是仔细嘱咐了丁小伟院里的婆子,把那院子看的铁桶一般牢固。丁小伟这胎怀的确实辛苦,先是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再是哪哪都不舒服,人家别的孕妇有了孩子都睡不够,他却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是他身体确实不舒服,二是他很想念周谨行,仔细算来,自他有孕的消息被周太安知道,周谨行就没再来看过他。他能理解周谨行的做法,现在这院子里里外外全是周太安的人,周谨行若贸然前来确实太过冒险,他也想过自己出去偶遇周谨行,哪怕只能见一面说两句客套话对他来说也是宽慰的。但他身体实在太不舒服,很久没好好吃东西,晚上又睡不好,再加上婆子看着,根本就没机会走出院子。日子就这样过着,丁小伟怀孕快三个月,身子才好了不少。也许是赵老大夫的安胎药有了效果,也许是丁小伟这段时间安心休息确实养好了身子,总之他能吃下东西了,也可以睡整夜的觉了。赵老大夫告诉周太安丁小伟的胎这就算坐实了,这孩子能保下来的几率可算提高了一成,周太安大喜过望给了赵老大夫很厚的银钱打赏。
一转眼来到了腊月,北平今年的雪格外的大。丁小伟的小院里银装素裹,他已经近一个月没出过门了,外面冷得紧,又满地都是雪盖着冰。丁小伟的肚子刚微微隆起,这段日子他习惯了喝安胎药,习惯了身体不舒服,习惯了肚子里怀着孩子。日子一天天过去,丁小伟对这个孩子从一开始的排斥害怕逐渐改变成了现在的珍惜疼爱,一想到以后有个亲骨肉和自己相依为命,丁小伟就觉得现在的辛苦都不算苦了。丁小伟刚喝完安胎药,杜鹃贴心的给他送上蜜饯让他吃几个压压嘴里的苦,他伸手就抓了一把送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门外的小厮喊道:“二少爷到了。”小厮话音刚落就看到流光推开了他屋的门,周谨行肩上沾着雪花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丁小伟嘴里塞满蜜饯愣在原地,他忽然觉得和周谨行的再次见面恍如隔世,周谨行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袄,脖领处有一圈黑色的长毛映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细腻,他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张嘴说的话却让丁小伟恍惚:“八姨太,最近雪下得太大了,爷爷腿脚不方便,特意让我来看看你这几天怎么样,缺不缺什么。”这是周谨行头一次这么称呼丁小伟,这名称扎在丁小伟心里,他只觉得难堪,嘴里的蜜饯突然也不甜了如鲠在喉。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些含在嘴里失去味道的蜜饯咽下去,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只回了句:“好…”就再没了下文,只低头看着自己微隆的肚子和鞋面。
周谨行带来了好些东西,屋里人匆匆忙忙的来来去去,丁小伟丝毫没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屋里就剩了他们俩个人。周谨行的指尖凉凉的碰了下他的手,看他还是没反应又拉过了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映入眼帘的就是周谨行浅色的双眸,还有他悦耳的声音也同时传入耳中:“丁哥对不起,刚才的话让你难受了,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能找到这个机会来看看你,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周谨行说完就搂过丁小伟的腰,把头亲昵的靠在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轻蹭着,丁小伟本能地伸出手揉了俩下周谨行的头发才回过神说:“没事,我都明白…”周谨行没抬头而是靠在丁小伟肚皮上继续说:“爷爷派了好多人来你这院子里做事,我想了很多办法才能来看你一眼,但也就这一会儿可以把下人都支去放东西,我能和你说说话。”丁小伟其实有很多话想和周谨行说,可真见了面,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其实就算什么都不说,俩人能这么依偎一会儿,对他来说也很满足了。周谨行的手轻轻抚上丁小伟的肚子,他摸了好几下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他最想问的话,毕竟隔墙有耳,今日的做法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丁哥,你和孩子还好吗?”丁小伟不想让周谨行担心,他忍住了怀孕以来的种种不适,努力把声音调整到平静的语调:“都好,你不用担心我,你呢?最近好吗?”周谨行的声音透露着疲惫,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答:“我很好。”二人短暂的相偎了一会儿,周谨行抬起了头从旁扯来了椅子示意丁小伟坐下,丁小伟虽然现在肚子不大,但还是孕味十足的单手把着椅子坐下了。周谨行观察着他的动作,然后突然低头思索了会,再抬头面露难色的问出了:“丁哥,这个孩子,你想留着吗?”丁小伟五雷轰顶,怀孕的最初他是不能接受自己一个大男人肚子里有了孩子的事实,可无论怎么想,他都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更何况这还有极大的可能是他和周谨行的孩子。看丁小伟半天不说话,周谨行又轻轻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安慰他说:“丁哥,我没有别的意思,但你可能不知道,你的身子怀着孩子风险极大,到最后很有可能一尸两命…我知道爷爷的态度,可我实在担心你,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帮你。”丁小伟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激动的回答:“我想要!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他生下来,哪怕丢了我的命。谨行,这个孩子是…”丁小伟话还没说完就被周谨行捂住了嘴,周谨行警惕的看了眼屋外,二人心照不宣的都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久周谨行才开口:“丁哥,我明白了…”屋外不合时宜地传来婆子的声音:“八姨太,二少爷送来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婆子说完也没等人回答就进了屋,手里还拿着一条上好的貂毛毯子,她边利索的给丁小伟铺在床上边说:“八姨太,二少爷带来这块毯子极好,这几天下雪冷,我正好给您铺上。”丁小伟还是没和婆子说话,倒是周谨行见状又和丁小伟客气的打了个招呼走了。
院子里有四五个小厮卖力的扫着雪,杜鹃有眼力见的送周谨行回院子。一路上周谨行都正常的像周太安吩咐般的询问杜鹃丁小伟这几天吃的睡的情况。自从丁小伟院子里来了许多周太安的人后,杜鹃也没机会再和周谨行私下沟通,他知道周谨行早就知道了丁小伟怀孕的消息,现在一看周谨行还是有几分真正关心丁小伟的,杜鹃事无巨细的把丁小伟从怀孕以来的情况都告诉了周谨行。二人边说边走没一会就来到了周谨行的院子,看周谨行没有要放她回去的意思,她还是继续跟周谨行进了屋。一进屋周谨行就径直走进了书房,流光奉上热茶贴心地说:“杜鹃姐姐辛苦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走吧。”杜鹃刚接过茶要喝,手里就随着茶杯被塞进了一小包粉末,流光给她搬来椅子小声在她耳边说:“把这东西在适当的时机加到丁小伟的餐食里。”说完不顾杜鹃惊愕的眼神就也往书房去了,杜鹃把那要人命的东西紧紧攥在手里攥了半天才摸索着放到兜里。这一路走来冷得紧,但杜鹃还是不敢喝一口热茶,她强装镇定的走回丁小伟的院子,进屋就看到丁小伟躺在周谨行送的貂皮毯子上休息,他面露微笑好像做了个美梦,那洁白的貂皮环绕着他十分温暖,杜鹃却觉得不寒而栗。
周谨行其实早就有办法去看丁小伟,但他一直拖着没去,是因为他没想好怎么对待丁小伟和他肚里的孩子。从有这孩子起周谨行就隐隐有预感这孩子是他的,但一直没去证实,今儿见了丁小伟总算确定了这猜想。他从没想过丁小伟那畸形的身子可以怀孕,不然也不会次次都肆无忌惮的不控制,可现在这处境实在危险。他本身就一半洋人血统,若这孩子出生有一点像他的地方,那就直接坐实了他和丁小伟乱伦通奸的罪名。他知道周太安自从周熠的事后就对这方面及其敏感,周太安可能不会直接要他的命,可他一直以来努力的当家人的位置一定会付之东流,他怎么可能为了个孩子放弃这一切?他不甘心,他深知周家后院的污秽,本想着自己不出手也会有人为他解决这个孩子,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周太安如此看重这个孩子,把丁小伟看得如此重要,派了那么多人去保护他和孩子。周谨行本想着今天吓一吓丁小伟,让他自己放弃这个孩子,可他又没想到丁小伟如此坚决的哪怕放弃生命也要留下孩子。是为了他吗?是因为是他的孩子吗?如果换成周太安,周宗贤的孩子丁小伟还会如此吗?周谨行内心不是不触动,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周家长子,总有一天要结婚生子,但那一切不过是传宗接代的手段。可当丁小伟信誓旦旦的不顾危险也要生下他的孩子的时候,他就咽下了后面那些他准备套路丁小伟放弃孩子的话。也许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失去这个孩子对丁小伟来说是最好的,这事如果杜鹃处理的得当完全栽倒别人头上,丁小伟带着恨也更能为他所用。
屋外昏昏沉沉又下起了雪,屋内也阴暗的看不见东西,周谨行难得的没开灯也没处理生意,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不动,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脸上面无表情的好像就只是在发呆。屋里静的让人发慌,流光也没见过自家主子这幅样子,他站在门口拦住了所有想进去禀报事情的人,直到晚饭时间才端着饭菜走进书房,看周谨行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便开始汇报下午来找过他的人,都说完周谨行才开口,那声音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知道了,把灯打开吧。”
今年过年晚,周宗贤总算在年前赶回了家。他在重庆的差事办的非常顺利,之所以耽误这么久才回来是因为路上他们带着许多缴获的枪械没法子坐火车,只能一路开车回北平。而这一路也并不顺当,南边很多地方都在抗日战火纷飞,又有很多流民自北而南的去避难和他们回来的路程正好走个对冲,导致从重庆到北平这一千多公里的路程整整走了快三个月。周宗贤到了北平就直接把车开到了情报处门口,处长和他连夜清点了枪械,又让周宗贤出一份报告才能回家。这一路风餐露宿,和他一同出差的同事早就睡过去了,只有他提着一口气连个盹都没打,终于在天亮后交上了报告走出了情报处。同事们都没见他这么急着回家过,直打趣他是在外养了个小情人,急着回去热炕头。周宗贤虽骂了那同事几句,但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情不情人的再另说,这三个多月在外面他确实挺惦记丁小伟。这种感情属于什么他没细想,但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周家,溜进丁小伟的院子把他按在床上爽一爽。从情报处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北方的冬天天亮得晚,路上行人匆匆忙忙某着生计。周宗贤一出门就被外面的冷气激得打了个喷嚏,他看到周家的车停在门口,海波站在车外等着他,看他出来急忙的迎上来,还没等海波开口周宗贤就一溜烟钻进了车里,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海波焦急地声音传来:“三爷,有件事要和您说。”周宗贤早就困蒙了靠在车座椅上就开始打盹,他烦躁的回答:“好几天没合眼了,让三爷睡会,有什么事到家再说。”海波自己嘟囔着:“这是你自己不听的,到时候可别怪我…”
车子没一会就行驶到周家大门口,还有不到一周就过年了,周家大门前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很是喜庆。海波摇醒了周宗贤,他俩一路往周太安的院子赶。屋子里烧的碳足,周宗贤一进屋暖气就扑了他一脸,海波帮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好,周宗贤坐下丫头奉上热茶他才发现周太安没在屋里,他张口问那丫头:“爷爷呢?还没起吗?”丫头回:“老太爷起了,正在洗漱马上就到,八姨太在这呢,您先和他聊会。”屋里阴暗暗的没开灯,周宗贤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一圈才看见坐在最角落里的丁小伟,他还没来得及诧异丁小伟怎么在这?就看到他坐在那显得更加隆起的肚子,就好像女人怀了孕般。周宗贤丢了魂般的走到丁小伟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的肚子,他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孩子不是他的,他到嘴的肥肉一口没吃,就被别人吃干抹净了。失神过后心里涌起的只有怒火,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丁小伟的肚子给抛开,把里面那个不知是谁的孽种丢出去。他再也顾不得场合马上就要开口质问丁小伟,谁知这时周太安拄着拐杖进来了,他阴沉的声音响起:“宗贤,你站在八姨太面前盯着他的肚子要做什么?”周太安的声音威严又带着震慑力,周宗贤瞬间就明白了,周太安这是敲打他呢,别对这个孩子动手。
丫头端着餐盒从屋外进来,开门时的冷风灌进来让周宗贤清醒了几分,他收起要杀人的眼神,又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打量丁小伟的肚子,然后嬉皮笑脸的转过身对着周太安说:“爷爷,您还真是宝刀未老,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让八姨太怀孩子,更何况八姨太还是个男人。”丁小伟早就看到周宗贤走进屋里,本不想搭理他,但这话一出他再也受不了的抬头瞪着周宗贤。丁小伟眼里的愤怒周宗贤尽收眼底,很好,他就喜欢丁小伟被激怒的样子,丁小伟一生气他就来劲,他走了这么久,想的不就是这个愤恨的眼神和挣扎着的紧实肉体吗?二人的对峙被周太安敲拐杖的声音打断,他低沉的声音又响起:“八姨太怀着孩子辛苦,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来用餐吧。”任务的事周太安不便多问,只象征性的关怀了几句路上累不累,太不太平,然后就交代了周宗贤几件年前需办好的事。丁小伟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也不抬头,就专心吃饭。周宗贤看得出周太安为了丁小伟特意换了餐食,鸡茸汤,海参粥都是对孕妇来说大补的。他心里清楚周太安这么做只是为了丁小伟肚子里的孩子,但他看周太安这么上心还是没办法风平浪静的吃完这顿饭,只等周太安交代完他事情,便寻个借口回自己院子了。一出门看到等他的海波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走了许久看四周没人,周宗贤才不再忍耐一巴掌打在海波头上骂道:“妈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三爷我养你们干什么的?”海波看周宗贤这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在周太安屋里见了丁小伟了,他委屈的捂着头辩解:“三爷,我见到你就要和你说这事,是你自己不听要睡觉的,怎么还能倒打一耙…”海波见周宗贤的脸色越来越糟,声音便越来越小,没想到周宗贤还是跳了脚:“你是主子我是主子?你差事没做好,还怪起我来了?”海波马上笑嘻嘻的给周宗贤赔不是:“怎么能呢?三爷,你打我吧,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犯不上。”周宗贤熟练的点起一根烟抽上,深吸了两口才冷静几分说:“和那老婊子生气确实犯不上,妈的,看我今晚怎么折磨他。”海波一听这话赶忙劝到:“使不得啊三爷,老太爷派了好多人去那院子伺候,看得极严,最近就连二少爷也不去了。”周宗贤一听到周谨行更烦了,他心里隐隐有猜测这孩子不是周太安的,只等今晚去丁小伟那验证。他抽烟一根烟才继续轻蔑地说道:“哼,这世上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丁小伟从周太安那回来整天心神不宁,他怕周宗贤找他麻烦,但一细想现在不比以前,院子里多了很多周太安的人,周宗贤应该不会乱来,至少不会这么快。晚上喝了安神汤,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下,梦里他被蟒蛇缠身,那蟒蛇力气大得很,紧紧绞着他,就在他快要上不来气时,那蟒蛇又悄悄放了力气,几次三番的戏弄他。蟒蛇的身子缠了他一圈又一圈,头却翘的高高的和他对视,看了会又凝视着他的肚子“嘶嘶”的直吐信子。丁小伟越挣扎那蟒蛇就缠的越紧,他想喊也喊不出声,直到那大蟒蛇张开血盆大口要吞了他,他才惊醒。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本想起身倒点水喝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紧紧绑着动弹不得,周宗贤低着头坐在他床边,把玩着手里的枪。丁小伟还没从噩梦中清醒,见了周宗贤这阴骘的样子难免本能的害怕,他哆嗦地说:“你…你要干嘛?”周宗贤回头看他也不回话,而是慢慢用枪挑开了丁小伟的里衣,用黑洞洞的枪口抵着他的肚子,不慌不急地问道:“这孩子是我爷爷的?还是我二哥的?”丁小伟往后缩着身子小声地答:“周太安,是周太安的。”周宗贤岔开双腿跪在床上靠近丁小伟面色阴晴不定声音漫不经心:“我爷爷的?好,你不想要他吧?我帮你。”说完就拿那枪又用力顶了下丁小伟隆起的孕肚,还俯下身在丁小伟耳边模拟枪响“嘣”!丁小伟吓得浑身直哆嗦一直拒绝:“不要,不要…”周宗贤又紧接着说:“看你这害怕紧张的样子,这孩子是周谨行的吧?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还不说实话我就开枪了,见过被枪打死的人吗?你这会漏一个大洞,别说孩子了,肠子肚子都会掉出来。”丁小伟确实见过被枪打死的人,他之前流落街头什么样死法的死人没见过。可看死人和自己被枪抵着还是两回事,那伤口十分冰冷,激得丁小伟肚皮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现在是确信周宗贤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他自己死不要紧,但他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了,是他和周谨行的孩子,这孩子在他肚子里呆了快六个月和他血脉相连,他不能让孩子还没睁眼看这个世界一眼就丧了命。丁小伟诚恳的望着周宗贤终于下了决心开口:“我求你…求你别伤害他,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周宗贤听了这话却愣住了,这是丁小伟第一次求他,之前不管自己怎么侮辱折磨他,他都没服过软,如今为了孩子竟然会求他?孩子,他和周谨行的孩子,周宗贤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突然不屑又好似自嘲的笑了下问道:“你就这么喜欢我二哥?宁愿求我也要保住他的孩子?”还没等到丁小伟的回答,屋里的门就被打开,一个年老的婆子走了进来,她进屋就看到丁小伟衣衫不整的被周宗贤拿枪抵着,刚要惊呼,就被周宗贤大步走过来捂住嘴扭断了脖子。那婆子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闭眼就死了。丁小伟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婆子,内心的恐惧达到极致,上一秒一个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变成尸体,他再看朝他走过来的周宗贤,那杀气腾腾的表情更像活阎王了。
周宗贤走近丁小伟直接解开了捆绑他手脚的绳子,然后低头问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吗?那好,现在脱掉裤子,把腿分开。”丁小伟不知是吓得还是被捆了太久,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费了好大劲才脱下裤子,他还是不好意思直接分开腿,而是反问周宗贤:“你…你要做什么?”周宗贤不耐烦的用枪管低着分开丁小伟的腿,然后直接就把枪对着丁小伟的穴插了进去。枪管虽然不粗,但这冰冷的触感还是让丁小伟不适,更别提这还是能直接要人命的玩意,丁小伟本能的挣扎扭动身子,周宗贤却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奶奶,可别乱动,要是你再挣扎,这枪不小心走了火,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了。”周宗贤的动作没有丝毫怜惜,就是一个劲的用枪往里顶,抽动了几下,他又开始拿枪在丁小伟的穴里搅弄。他很久没这样生过气了,之前丁小伟反抗他他不至于这样气愤,今天看见丁小伟护着他和周谨行的孩子时候,他不只生气,心里还难受得很,那滋味就好像心脏被人拿手攥紧了,让他疼的喘不上气。丁小伟自从怀孕后身体就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他身体的变化不止是肚子大了,好像那方面的需求也增加了,他自己夜里弄过几次都不过瘾,可他不敢找周谨行解决,更不会找周太安。果然周宗贤用枪没弄几下,穴就被爽出了水,丁小伟强忍着呻吟声,他既厌恶自己这副畸形身子的淫荡,也害怕被周宗贤发现自己快被他弄高潮了。淫水顺着枪管子流到周宗贤手上,周宗贤看丁小伟那恍惚的表情就知道他快到了,他又故意用枪深顶了几下,次次顶在花心上,穴里充满了淫水随着枪的抽动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丁小伟到底是没忍住哼唧几声高潮了。周宗贤抽出枪故意舔了下枪管上的淫水,邪魅的一笑然后没等丁小伟缓过神,就把自己的东西一插到底,并在丁小伟耳边泄恨的说:“今天让三爷我好好爽爽,我就留你肚子里这孽种一条贱命。”
周宗贤动的又快又狠,他全身都压在丁小伟身上疯狂的挺动着腰,丁小伟的肚子被压得不舒服,穴也快要被干穿了,他太害怕周宗贤这种不节制会伤了孩子,又开口恳求:“换个姿势…别他妈的压我…肚子。”周宗贤之所以动的如此疯狂,正是想忘记丁小伟怀孕的事实,这会又被他提醒,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又开始故意羞辱丁小伟说:“呵,可是我看你爽的很,下面是不是很久都没吃过男人的鸡巴了,馋的直流水呢。”丁小伟不想和周宗贤争辩,他把头扭到一边,在心里祈祷他的兽欲早点发泄完。周宗贤还是不管不顾的疯狂抽插,丁小伟已经被他的动作顶到床头,一下就对上了放在床边的那把刚玩弄他身子的枪。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拿起枪杀了他,打死周宗贤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一瞬间他忘记了所有,哪怕和周宗贤同归于尽他也不想再继续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周宗贤很快就发现了丁小伟对着那把枪愣神,他知道丁小伟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只手拿起枪递到丁小伟手里,丁小伟没拿过这东西,还是周宗贤手把手的把他的手指扣到枪扣上。周宗贤停下了下身的动作,手掐着丁小伟的手把枪顶到自己头上,然后发狠的说:“你想杀了我吧,动手啊,用力扣下去,这个距离一枪下去我必死无疑,但我的脑浆和血会嘣你你一脸,我看你明天早上怎么解释我死在你身上这件事。”丁小伟眼睛冒火,手却直抖根本握不紧那枪,他在脑子里想象杀了周宗贤是一回事,真握住这要人命的家伙却是另一件事。无论如何,他下不了手,他烫手般的把枪往远处一扔,认了命般的放下手躺好,眼里全是绝望。周宗贤不喜欢丁小伟这幅样子,他应该是不低头的,充满活力的。他想起之前丁小伟的请求,便自己从他身上下来,迈出了迁就丁小伟的第一步开口说:“不想我压你肚子,那就自己坐上去。”
丁小伟磨蹭半天才起身,他下意识的手扶着肚皮坐了上去,这个姿势进的不仅深,还直直顶在他花心上,难得的周宗贤没有动作,等丁小伟调整好才催促他动起来。丁小伟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技术,只知道上下动,他动作幅度不大动的也不快。这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周宗贤难以忍受,没一会他就忍不住掐着丁小伟的腰往上顶着,丁小伟趴在他肩头哼哼唧唧的不敢出声音。周宗贤只觉得心里有把火燃了起来,有欲望,也有什么别的不清不楚的东西,他没心思去深究,只想和丁小伟一起在性里沉沦。不知为何,丁小伟小心翼翼护着肚子的样子看久了也没那么碍眼了,反倒衬得他更多一层母性的光辉,周宗贤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孩子要是自己的就好了。这想法刚成型,就把自己吓了一跳。他一向是讨厌小孩子的,和他交好的同事孩子办百天宴他从没去过,只包了礼金送去,他实在不能理解那些对着吱哇乱叫的小孩夸赞的人,他自己也说不出那些违心话。他挺起身把丁小伟的双腿盘在自己身后又疯狂的挺动起来,只为了把自己那个荒谬的念头抛之脑后。丁小伟不知道他又突然发什么疯,他早就不知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就连自己男人的那根东西也射了两次,床上到处是二人的汗水和体液,而二人依然在床上不知疲倦的水乳交融。
丁小伟不知这场性事是何时结束的,他只知道自己困得睁不开眼,迷糊中有人给他喂了水,又换了干净的床单盖好被子,他以为自己又梦到了周谨行,便放心的继续睡去了。周宗贤看着丁小伟的睡颜又不自觉的回想起刚才的性事,其中有好几次他都趁着丁小伟失神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发呆,他身体不自觉的就想吻上去,但还是克制住了。他早就不想深究自己今天的种种反常,他把这所有荒谬的想法和行为归结于自己憋了太久,现在丁小伟睡沉了,他终于可以不再克制自己,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轻柔的亲吻一个人,他怕丁小伟醒来,便只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就像个黄毛小子般跳开了。不知是不是他太紧张,心跳久久不能平静,他就傻傻的坐在离丁小伟最远的床尾观察他醒没醒,看了好久他睡得还沉才出门吩咐海波进来,把那婆子的尸体处理了。
屋里零星传来几声咳嗽,周老太太躺在床上面色如土,直到婆子来扶她才挣扎着起身坐好让赵老大夫替她诊脉。屋内静得很就只剩赵老大夫写药方的声音,直到屋里的婆子丫头都出去给周老太太熬药赵老大夫才缓缓开口:“这是老毛病了,你既知自己的身子受不住,又何必逞强着忧思过度?”周老太太却全然不顾自己的病情,她强忍着咳嗽清了清嗓子直接问道:“八姨太的胎怎么样?”虽没到傍晚但今儿下了一整天的雪,此刻天阴沉沉的,雪虽停了,风却刮的大,框框的撞着门窗。赵老大夫心知肚明周老太太一点也不关心丁小伟的身体,但他见多了大宅院的龌龊事,最怕的就是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更别提他有多知道周太安宝贵丁小伟这一胎。思来想去赵老大夫还是直接向老太太告辞说道:“您好好歇息,只要按时服药,不会有大碍。”说完便转身要离开,没成想他刚迈出步子,就听到身后周老太太嘶哑的声音传来:“你的小孙子过几日就要送到国外去了吧?”赵大夫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周老太太还是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屋里阴的很,她缩在那看不清脸,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可听在赵大夫耳中却带着赤裸裸地威胁。赵大夫自知没能力能和周家任何一个人抗衡,只能求饶:“老太太,您不能这样,周老太爷有多重视八姨太的胎您是清楚的,您这样不是要我的命吗?不!更是要我全家的命啊!”说完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肯再抬起头。又过了不知多久周老太太嘶哑的声音才又传来:“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只要告诉我八姨太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就可。”屋外的风刮得愈发大了,把屋内的对话声盖了个严实,来去匆匆的仆人都加快脚步,谁都不想体验这风刮在脸上像刀子般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