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以防自己理解错了,又确认了一遍:“你说你就是受我闺女委托,来家里送东西的雷同志?”
“嗯。”
戴誉点头,“这事情说来有点话长。”
出于记者的直觉,何妍敏锐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是个很长的故事。
于是,先将父母拉到椅子上坐下,才对站在饭厅中央的寸头青年道:“那你就慢慢说吧。”
戴誉将自己与何大夫认识的经过详细说了,并强调:“我当时只想着做好事不留名了,何大夫一直问我名字的时候,我就随口编了一个。
可是,那时谁能想到她会是夏露的妈妈呢!”
外婆听了他帮助自己女儿的经过后,神色和煦很多,但还是指出问题核心:“既然你不是故意骗她的,之后说清楚自己叫什么名字就好了,为什么还让她一直误会你是雷同志?”
这就很说不通嘛。
戴誉无奈地叹口气,又将自己跟夏露的绯闻说了:“那会儿我跟夏露还不怎么熟呢。
我上学的时候不爱学习,在学校里又总是调皮捣蛋,再加上高中毕业以后安排不上工作,在家待业了一年,所以在家属院里的名声不咋好。”
外公接话:“年轻人的日子还长呢,也需要时间成长,你现在工作不是挺好嘛。”
戴誉上前握住外公的手,仿佛俞伯牙遇到钟子期,鲍叔牙遇到管夷吾,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样:“您说得太对了!不过何大夫不这么想啊!听说了我和夏露的绯闻,被气得够呛,要不是被夏厂长拦住了,差点就去找夏露对峙了!”
何娟插话问:“那你跟我家露露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传闻是真是假?”
戴誉斩钉截铁地答:“假的。”
外婆与他们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听说传闻是假的,她直接问:“那露露拒绝厂长儿子表白的事也是假的?”
戴誉不给老太太留有任何遐想空间,冷酷答道:“是真的。
不过厂长儿子现在已经与其他女同志奉子成婚了,国庆前领的证,估摸着明年初厂长就能当爷爷了!”
外婆:“……”
何家人齐齐想,这厂长儿子确实不怎么样,拒绝了也对。
何娟看他振振有词那样,就觉得有猫腻,小声嘀咕:“既然你和露露的传闻是假的,跟我姐解释清楚就好了,干嘛弄得这么复杂?
我看你还是居心不良。”
“那会儿确实是假的,不过现在不是啦!现在是我单相思!”
戴誉笑,“我临出发前去夏厂长家的时候,还想把事情跟何大夫解释清楚呢。
不过被夏厂长拦了下来,据说是怕被何大夫知道以后动了胎气。”
“那你这名声得差成什么样啊?
居然能差到让我大姐动胎气的地步?”
何娟瞪着眼睛揶揄。
“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着我长得比较俊,在家属院里本就引人关注。
所以,本来没多大的事,被人传着传着名声就莫名其妙地响亮起来了。
何大夫之前连见都没见过我,就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足可见流言蜚语的杀伤力了。”
戴誉摆出自己也是受害者的姿态。
“你们肯定是无法对我的难过感同身受的!这么说吧,同样一个人,相貌工作性格完全相同,只差在一个名字上,那待遇简直天差地别呀。
我顶着雷同志的名头登门时,何大夫对我可热情了!不但写了你们家的地址给我,还叮嘱我若是遇到麻烦要上门来求助。
我被何大夫关心得心里热乎乎的!可是每每想到她得知我是戴誉以后,那个横眉冷对的情景,我这心就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