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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耳旁有水声，她扒拉开高高的野草，钻入灌木丛，瞧见一条小溪流出，旁边还有几颗极高大的樟子松，溪里的石子圆润光滑，大小适宜，正是打磨棋子的好材料。风吹过松树，水声潺潺。她取完石子，拿出水壶放在松树下，准备接些松树上的露水存着，为烹茶做准备。她又取了些松针，备着做松糕。炊烟渐消，她也准备回去了。身后有动静传来，她警觉地握住了剑，如常行走，却悄悄退到一旁，却瞧见一只狐狸与蛇在缠斗。那狐狸通体雪白，那蛇全身红红的，眼珠子也是浅红的。狐狸举起尖利的爪子，要去抓蛇的七寸。

&ldo;红色的眼珠……&rdo;顾陶捡起一颗石子，直接朝着狐狸打去，那狐狸用哀怨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放下那红蛇逃走了，那蛇红色的眼睛闪了一下，刺溜一下钻入树丛没影了。

她神色有些恍惚，回到家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哥哥闲谈，容与仍是&ldo;食不言寝不语&rdo;，只是听着她说话，吃完饭后，容与道：&ldo;你，可有事要与我说?&rdo;

&ldo;哥哥，我心中有个疑惑，照理说那千花明是妖所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若是转世，也应该是人才对，为何，为何会是妖……&rdo;

&ldo;你，见到他了?&rdo;

&ldo;我不确定，只是感觉。&rdo;

&ldo;你一向都是随喜，你的剑也叫&lso;随喜&rso;，怎么，不敢确定吗?&rdo;

&ldo;我……我有甚么不敢的?明日我再去寻寻，定要抓到他!&rdo;顾陶抓了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又抓起一块塞进去，&ldo;慢些用，明日去寻，总能寻到的。&rdo;

第二日早上，顾陶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饭，这两兄妹都是一样的性子，越是心急，便越是要装得从容。&ldo;好了，半碗粥喝了小半个时辰，没人笑话你，去罢!&rdo;容与落下一子，取笑道。

顾陶一口青菜卡在喉咙里，咽了一口茶，尴尬地咳了两声，拿起剑便出门去了。

寒山近江，清晨有雾气缭绕，顾陶的裙角被露水打湿，头上也沾了些雾气。来到昨日的樟子松旁，她翻遍周围的灌木丛，也没有看见一条蛇的影子。她又往上爬了爬，来到寒山观门口，一个扫地的年轻道士问道：&ldo;施主，可是在寻甚?

&ldo;一条蛇，红色的，眼睛也是红的。不知道长可否看见了?&rdo;

&ldo;此处灵物不多，我却未曾见过。&rdo;

&ldo;多谢。告辞。&rdo;顾陶转身。

&ldo;施主，你所寻的，或许近在咫尺。&rdo;顾陶知道道家说话一向如此，只是回首做了个揖，便离去了。

&ldo;臭没良心的!&rdo;她嘀咕一句，回到樟子松下，取走水壶，刚要塞住壶口，一条红蛇便窜了出来，缠上她的腰间。

&ldo;花花!&rdo;那蛇听见声音，从腰间爬至手臂，顾陶看着它，不过她两根食指的粗细，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般。&ldo;你是花花吗?&rdo;转世的人不会有前世的记忆，她知道这点，但还是忍不住问问。那蛇只是看着她，吐着蛇信子，一动不动。

&ldo;我怎么一遇到你就变蠢?&rdo;顾陶将水壶背着，&ldo;万一你不是他，他回来见我又招惹些桃花，岂不是要生气?等等，你是雌蛇还是雄蛇?&rdo;她仔细瞧着这蛇的外表，尾巴倒是挺长，&ldo;雄长雌短，看样子，应该是个雄的。等一下，不是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吗?我给花花渡过些灵力，转世之后这份灵力也会随着他。但我现在周身无一点灵力，也无法感应啊!&rdo;那蛇刺溜刺溜地又爬上她的腰，顾陶看着这蛇丝毫不认生还撒娇的模样，像极了千花明，不管如何，她想先带回去再说。

容与看着桌上的红蛇，只说了一句：&ldo;拿远点，它好像几个月没洗澡。&rdo;顾陶看着那蛇光溜的鳞片，眼中蓄满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ldo;不许这样看着她!&rdo;容与温言制止，那蛇似乎是被吓到了，又想缠上顾陶的腰，却被带着手套的容与捏着脑袋，丢到竹笼子里面。

&ldo;哥，你作甚?&rdo;

&ldo;这蛇有些不老实，关关就好了。&rdo;他又坐下，继续下棋。

顾陶哭笑不得，&ldo;哥，你说怎么确定他是不是他呢?&rdo;

容与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ldo;你可与他&lso;联誓&rso;了?&rdo;顾陶点头。

&ldo;你这人，那&lso;联誓&rso;是随便联的吗?你怎么如此轻易便……&rdo;

&ldo;哎呀哥哥，我都已经联了，难不成还能取消吗?&rdo;容与听了这话，眼神暗了一下，&ldo;罢了。《上古异闻录》神誓篇曾记载，神若与人&lso;联誓&rso;，其人身死转世，神可与他同念誓言，便得前世记忆。且碰见那人，便会情有触动。但由人转为妖的，我不知此法是否可行。&rdo;他看看这条蛇，似乎只是条不会说话的小妖，千花明转世也应该成人才对，此番成了一条蛇，不知道是不是轮回时出了甚么岔子。看着不知甚么时候被放出来的红蛇正在舔着妹妹的手，他一颗石子就飞了过去，顾陶拿起蛇侧身躲过。

&ldo;顾陶‐‐&rdo;容与只有生气时才会喊她的全名，&ldo;小妹在，哥哥请吩咐。&rdo;顾陶语气极好，立刻摆出一副狗腿的模样，&ldo;把蛇给我。&rdo;

&ldo;哥，你不是说他没洗澡吗?我先把他洗干净了再给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