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收徒之道,贵在精而非多。
所以他这一辈子精挑细选,最后只收了四个徒弟,三男一女,卓云排行老三,在他
在这四人中间,卓云的天资是最高的。他根骨奇佳,乃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尤其擅长运用长棍。
不光如此,他还是钦天监后人,一双眼睛如冷锋般锐利,能在白昼见星,洞察异象,推算凶吉。
在卓云八岁这年,他的武力值已经能够完全碾压十一岁的大师兄和十岁的二师兄。
每当他用木棍将师兄们打趴下时,小师妹就会在一旁欢欣雀跃地鼓掌:“三哥哥真厉害!”
然后她瞬间转变态度,对着剩余两人竖起中指:“大师兄和二师兄太逊了,白吃了这么多年饭!”
听到这话,趴在地上的二师兄不高兴了,支起脑袋,质问她:“你怎么管卓云就叫哥哥,管我和老大就叫师兄啊?”
小师妹朝他吐了吐舌头,不做回答。
其实他们几人的功夫也没那么差劲,只是跟天赋异禀的卓云相比,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点,否则也不会在人群中被师父一眼看中了。
大师兄力大如牛,七岁就能扛着师父满山跑,砍柴挑水都不在话下,平时最喜欢玩的就是抛人游戏,把人团成一团,抛到空中,再接着,再抛,乐此不疲。
二师兄敏捷如猴,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山中无他不能到达之处。他犯事时总是要出动几人,抓许久才能把他抓回来,每每这时,师父就会奖励他一套大师兄的抛人游戏。
小师妹,天赋尚未发掘,她是师父从山里捡回来的弃婴,能好好长大就已经是万幸。
虽然师父对她不像对师兄们那般严苛,老是叫她在旁边看着就行,不要太累,但她自己不愿意碌碌无为,便在闲暇时缠着卓云教她功夫。
长棍耍起来很帅,也很累,小师妹才学了几招就被自己敲得满头包,遂放弃。
这苦,她吃不了一点。
这些年,她最喜欢画画,索性就坐在阴凉的屋檐下,用师兄们下山专程给她买的水彩笔,一笔一笔将平凡的日子入画。
她笔下的大师兄,铁骨铮铮,气壮山河,像个小猎豹一样,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将两个师弟送往天空母亲的怀抱。
她笔下的二师兄,嬉皮笑脸,没心没肺,喜欢提着裤腿,躲在大师兄的影子后面,这样他就抓不着他了。
她笔下的卓云,身姿挺拔,神情温和,看到两位师兄打架从不插手,长棍背在身后,唇边笑意融融。
她笔下的自己,则化身成一个小迷妹,蹲在一旁看着三位师兄练功,两只眼睛是发光的星星眼。
寒来暑往,岁月更迭,她坐在屋檐下,画了一幅又一幅。
山里信号不好,师父也不让他们玩手机,于是这些画,就成了他们平淡生活的稀有记录。
在观里练功的日子枯燥而漫长,一个夏夜的傍晚,几个孩子瘫在椅子上,拿着个蒲扇消暑纳凉。
大家一边赶蚊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以此打发漫漫长夜。
这时候,鬼灵精的二师兄突然提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要不然去后山的五槐坡探险吧?”
小师妹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不好吧,师父明令禁止过我们到那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