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峰轻挑,晃了晃与我紧牵的手,眼神意有所指。
“哦哦。”我后知后觉地把手松开。
可是不想离他太远,就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浴室的磨砂玻璃外,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
他已经刻意把水流关小,但我还是觉得噪音太大,听不清他的声音。
于是,他把浴室打开一条缝,热气蒸腾而出。
他问:“现在能听见了吗?”
我回:“可以,再开一点都能看见了。”
湿热的浴室里,传来他的一声轻咳。
那条本就不大的缝隙又被他合上了些。
我心生不满,上手去推门,想推回刚刚的位置,结果他在里面抵住:“小祖宗,别闹了。”
语气有几分娇羞的意味。
我松了手,好吧,放他一马。
他从浴室出来时,只用浴巾围住了下半身,乌黑的碎发往下滴着水,顺着下颌线落到锁骨上。
我看着他,朝他伸出手。
他把我从凳子上拉起来,凉飕飕地瞥我一眼:“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小流氓?”
我仰头朝他笑:“现在发现我的真面目了?晚了。”
他宠溺地笑笑,捏了下我的鼻尖。
晚上关灯,躺在床上,我在黑暗里摸索着够到他的手,掰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握。
像是在给我回应,他用力回握住我的手。
身侧的被子动了动,他问我:“你最近怎么了?”
我的嗓音有些干哑:“我害怕。”
“害怕什么?”
我咬住唇,不知如何开口。
时间仿佛静止。
正当他以为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我突然出声:
“邓君竹,我只有你了。”
声音染上微弱的哭腔。
“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
他叹了口气,扶着我的脸,低头吻过我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