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南宫様将来还可能是他的岳父。
南宫様的身边站着一脸得意的段氏。
她自然知道徐昱擎亲自闯入府中,除了南宫様,是没有人能真的拦住他。在怒气冲冲的出了兰馨院之后,匆匆的去书房找南宫様。
南宫様垂眸看了一眼南宫曦,又看了看杨酔,眼神一闪,把头转向身边的段氏。
“去请陈太医的人,到哪里了?”
等着看几人笑话的段氏心中一惊,转眼见南宫様眼神漠然冷酷,不禁身子颤了颤。徐昱擎如此出入也是把整个国公府不看在眼里,她真不知道南宫様此时怎么还有心情挑她的不是。
一旁的丁嬷嬷看着苗头不对,赶忙上前说,“皇后娘娘贵体欠安,陈太医定是在皇宫候命伺候。奴婢,奴婢寻摸着等陈太医有时间的时候……”
“混账,什么是有时间的时候,你们连府门都没出,又哪里知道什么是有时间的时候。”南宫様冷漠的嗓音变成震怒。
丁嬷嬷也没想到南宫様会如此较真,虽然近些时间段氏是不如从前得宠,但还是齐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怎么也不信就会因为她们怠慢一个孽种,南宫様会如此性情大变,把段氏忽略了个彻底。
抬眼看到段氏已然脸色发白,慌忙垂下眼恭敬的道,“前几日听太医府上的梁夫人说起。陈太医,陈太医只有初一十五才会待在府上。”
“初一,十五!”南宫様像是听到笑话似的冷哼一声。“莫非还是祭拜不成。”这老奴真是不想活了,这样的谎话都能编出来。
本来就胆战心惊的听闻此话背上一凉,双膝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一张长满皱纹的脸上几乎都渗出汗滴来,“老奴,老奴……”。
其实,这丁嬷嬷并非完全撒谎。南宫様与陈太医交好,女眷之间也有走动。陈太医夫人梁氏怪丈夫大多时间都在宫中伺候,反而在家里没有多少时间,言辞之间少不了埋怨,只是这话被丁嬷嬷添油加醋的说了,便成了初一十五。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老奴还养在府里何用!”
南宫様冷漠的双眸撇过段氏。段氏双眼低着,却也不敢看南宫様。
跪在地上的闻言丁嬷嬷直接身子一软,直接摊到在地,刚刚吓的发白的脸色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段氏一怔,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丁嬷嬷,心中有丝丝的怜惜。这么多年,丁嬷嬷在自己身边做了多少事她心知肚明,可以说件件让她满意,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说都不为过。她又是自己从娘家带过来的家生子,家中根本没有儿女,出去了还不是死路一条。
眼见着已经有家丁上来要将丁嬷嬷拖走,段氏忽然膝盖一软,跪倒地上道,“请老爷恕罪,此事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糊涂,提点不周。丁嬷嬷她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不住,还请老爷绕过她这一会。”
南宫様并非真的要赶丁嬷嬷出门,只是他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他刚刚得到消息,南宫塘在来京城的路上几次遇到追杀,据说追杀的人就是齐国公府派出去的,而接洽这些杀手的,自是这丁嬷嬷。
十几年的岁月洗礼,也不知道年轻时那些感情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夹杂在生活里还剩下几分真挚。但段氏毕竟与他相濡以沫过,这件事情虽然很让他震惊和气愤,但还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将此事挑破。
“罚掉这老奴一个月的俸禄,一个月不许出府门半步。”南宫様闭着眼睛,沉沉的道。
杨酔没时间在这里看着一家子闹腾,低头对徐昱擎道,“王爷,这孩子要紧。”用手指了指他怀中的南宫曦。
徐昱擎很快将怀中不明所以瞪着一双眼睛四处溜望的南宫曦交给秦昊川,秦昊川眼皮也不眨领着杨酔出了院子。
见几人走远,并无阻拦。徐昱擎转头对南宫様拱手道,“今日是本王不是,改日定当来府上跟爵爷赔罪。”
堂堂一个齐国公府任由人来去自如固然是面上不好看,但此时此刻,他无意与徐昱擎结怨,只是冷冷道,“若是王爷愿意,那孩子便交给王爷了。”
徐昱擎自然不介意他的态度,再次谢过,转头看了眼隐忍着要发表意见的南宫塘,想了想,又道,“今日才将大小姐送上府来,还希望爵爷不要见怪。”
南宫様自然不会见外。他刚刚听到南宫塘在路上差点遇害的消息就震怒不已,幸好徐昱擎在身边保护。否则,会惹出多大乱子谁也说不定。
少了个碍眼的南宫曦,南宫塘这个流落多年的女儿也在自己没有费多少力气的情况下被带回了府,南宫様淡淡的回了一礼,两人就此作别。
“王爷慢走!曦儿还望王爷多多照顾。”看清时局的南宫塘已经认识到,若是将南宫曦留在府中,自己很难保证他的安危。南宫曦已经成为别人试图掣肘她的一个砝码。
就像,南宫研。虽然她暂时还想不到,南宫研为什么要将她引到府中,但至少利用了南宫曦不是么?
这样想时,南宫塘瞥了一眼早已经变了脸色暗地里咬牙切齿的段氏,刚好碰上段氏投过来的毒辣辣的目光,莞尔一笑,惊得段氏怒恨的面容僵在脸上。
徐昱擎也是一惊,他本还想着如何说服南宫塘留齐国公府,甚至还与秦昊川事前商讨过一些策略,现在看真是多此一举了。这个聪慧的女子需要的是尊重和信任,而不是欺骗。
时局,她自会认清楚。
隔着人群,徐昱擎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忽视了四周每个人脸上的阴晴不定,“不日后,我就来看你。”说罢,转身出了院子。
留了满地的人脸色变得难堪起来。齐国公府,真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了?!
虽然心中一万个不爽,但几次失利的段氏再不敢大声喧哗什么,只偷偷的看了一眼南宫様。南宫様虽然脸上也不好看,但似乎并没有计较的意思,也只得默默的忍下了心中的不满。
一边,段氏身边的丫头已经将丁嬷嬷扶了出去。
徐昱擎走后,南宫様似乎也不愿多留,只是淡淡的在南宫塘脸上扫了一眼,眼底似有一股激流在波动。当下便将一切推给了段氏处理,转身离开了兰馨院。
既然准备留下,南宫塘就有一些话要问这个她打心理不承认的父亲。但是,看着南宫様离去的背影,好像是她心急了。
此时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段氏,心中愤恨的火苗早已经能融化一块百年坚冰,但一次次的尝试都只证明南宫様并没有和她站在同一个立场上,也只得恨恨的压下心中的怒气,试着对南宫塘挤出一个畸形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