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熠这些看似微小但很细心的改变,羽梵觉得心里很暖,只不过,不变的是,谢熠依旧有时会大段时间失联,虽然重新出现后必定会跟羽梵解释刚刚去忙什么了,但羽梵在中间撒得娇,突然涌上心头的一些对周遭事务的小感想,又或者因为当下觉得特别有意思而随手分享的段子、图片等,都因为被晾了太久,要么羽梵自己也失去了继续谈论的热情,要么穿插在羽梵大量而密集发出的消息中,而直接被忽略掉了。
虽然羽梵明白,自己真的很爱谢熠,只是讨厌异地恋,但有的时候难免失落,失落了就容易产生负面情绪,可是羽梵总记得两个月前的事,知道谢熠确实有他自己的事,不确定的时候,也想着谢熠不会无缘无故不回她,如此,负面情绪也没处发泄,整个人就有如这冬天里的树一样,越来越萧条了。
尤其是期中考后不久,羽梵下定决心,也报名了补习班,正是当初购入新贝斯,从店里出来遇见谢熠,谢熠那会在附近上的补习班。
情况就变成了,不止谢熠的时间不由己,有时候羽梵的时间也变得有点儿不由己,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减少了。
此刻,羽梵上完课,从补习机构出来,原本应该往另一条路径直回家的,可是羽梵却停下脚步,往滨江公园的方向看了一会,慢慢往公园的道走了过去。
在当初为了和谢熠分享自己新入手的贝斯,硬拉谢熠坐的石凳子上坐下后,羽梵转眸看着矗立在江畔的一栋大楼……她已经快三周没有去过秘密基地了,也又快三周没有见到谢熠了。
羽梵静静地看着有部分结冰现象的江面,在石凳上坐了一会后,默默起身重新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羽梵便感冒了,低烧流鼻涕,整个人晕乎乎的,还没有力气,确实有些撑不住,于是决定在家休息一天。
她给谢熠发了条信息,说:“有点儿感冒了,请了假在家躺着。”后,便把手机放起来,捂紧被子让自己再睡一觉。
睡到中午,妈妈把羽梵叫醒,羽梵吃了妈妈特地煮的面线糊后,又回到房间,准备继续睡。
在这之前,羽梵看了眼手机,自上午和谢熠说自己感冒了后,谢熠还没有回复她。倒是柯予问了她一句:“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羽梵回她:“感冒了,请假一天。”
柯予很快问她:“严重吗?”
羽梵:“还好,估计睡一天就好了。”
柯予:“那你好好休息”
羽梵发了个爱心给柯予,重新把手机放回去,倒头继续睡。
傍晚,羽梵是在爸爸轻轻抚摸她的额头下醒过来的。羽梵迷迷糊糊,看到爸爸眉头紧锁,和妈妈说:“这温度怎么越来越高了,你帮她拿件厚的外套,我去把车开出来,我们去医院。”
之后,羽梵感觉全身乏力地坐起来,穿上毛衣和外套,被妈妈挽着手,坐上了爸爸的车,去了医院。
看诊后,医生建议打点滴。
羽梵胳膊上扎着针坐在躺椅上,妈妈心疼地陪在旁边,一会一会帮羽梵捋捋发丝。爸爸从进医院起,就挂号缴费拿药,忙前忙后,这会儿终于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在羽梵边上蹲下,焦急地伸手探探她额头的温度,轻声细语问她:“会难受吗?”
羽梵本来只是有些混沌加呆滞,听了爸爸这句话,顿时难受得不行,尤其在三分钟之前,她看到手机对话框里,谢熠依旧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羽梵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忍了忍,没让它们掉下来,对爸爸摇摇头,说:“还好,不会很难受。”
“那就好。”爸爸起身后,转对妈妈说:“我在这里就可以了,你去吃点东西吧。”
妈妈本来想说算了,看了眼吊瓶,还要些时间,于是问:“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打包上来。”
爸爸摆摆手:“我没事,我不饿。”
妈妈说:“那我就看着打包了。”
妈妈走后,爸爸在羽梵旁边坐了下来,偶尔起身接一接工作上的电话,在这个时候,羽梵就会拿出手机,盯着和谢熠的对话框发呆。
谢熠失联这么长时间的情况比较少,但也有发生过,一次是在音乐节前,他从早上搬设备进场搬到了晚上,还有一次就是两个月前。
今天兴许也在专注地忙什么吧,羽梵一如既往在为谢熠想原因,想到最后,甚至都不十分在意谢熠的解释了,可是……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羽梵甚至已经不奢望谢熠会出现在身边,可是如果连一句关心都没有,那真的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吗?
想到这里,羽梵放下手机,决定再给谢熠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不希望自己再像上一次一样冲动,尽管她现在身体虚飘飘的,根本冲动不起来。
一个小时以后,羽梵再次打开手机,看着没有变化的对话框,长叹了一口气,在空白栏里输入一行字:“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打出这几个字后,羽梵觉得心里更难受了,可是等了一会,她还是按下发送键,把消息发了出去。
在这之后,羽梵关掉了手机,闭上眼睛,有眼泪掉下来,她就连着脸上闷闷发出的汗一起擦掉。
一个小时以后,羽梵打完点滴,回到家沉沉地又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爸爸妈妈推开羽梵的房门,欣慰地看着温度计上终于降下来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