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被蒋家收养了,陪读算是于情于理。
许瑞言捏笔沉思,验算打了一草稿,偶尔会在某道题上卡壳。蒋肃仪坐姿规范,宽松灰色卫衣难掩流畅优美的背肌曲线,偶尔喝一口水,笔尖在纸面划出沙沙的声音。
有时挨得近了,胳膊肘会碰在一起,许瑞言没什么反应,蒋肃仪会稍微看他一眼,再把视线收回来。
许瑞言用笔戳了一会儿下巴,指了指卷子上某道题,问蒋肃仪:“这个怎么做?”
“拿来我看看。”因为很久没说话,蒋肃仪嗓子听上去有些干。
“喏。”许瑞言试卷往前递,题目很快被画上一条线。
“先把这个求出来。”蒋肃仪在空白处写下一串字,“然后用这个公式把结果套进去……明白了吗?”
许瑞言一开始若有所思,回到试卷以后,露出艰难求索的表情。
看着题目下的解答,蒋肃仪表情极不明显的僵了一下,想了想仍鼓励道:“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充分理解了,这题只是考你变通能力而已,前面几点不是答得挺顺吗,没有卡壳。”
听他这么讲,许瑞言纠结地抬起头。
“而且证明方式独特,很有……”蒋肃仪顿了顿,说,“水平。”
许瑞言犹疑的眼神仿佛在问“这是真的吗?”
无声对视,蒋肃仪也夸不下去了,抬出另一套题,“做几道简单的先练练吧。”
许瑞言唉声叹气,侧过脑袋磕了起头,被蒋肃仪手垫到下面,磕不了了。
许瑞言不悦:“给试卷磕头也不行?”
蒋肃仪把他额头托起来,“再磕不是更笨了。”
快至傍晚,有辆黑色suv缓缓驶进别墅,许瑞言突然放下笔。
蒋肃仪从题海中抬头,“你去哪儿?”
许瑞言已经到了楼梯口,声音远远传来:“叔叔回来了!”
出现在玄关的alpha身着高定西装,尽管年近四十五,可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岁月痕迹,只有时间沉淀下来的成熟和稳重,容蘅一见到他就毕恭毕敬的迎了上去。
“先生,”容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动作熟稔地碰碰alpha后背,“衣服脱了,一会儿我给你熨一下吧。”
蒋邵成先是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随后把风衣脱下来交给他,换鞋走进客厅。
许瑞言高高兴兴地从楼上跑下来,亲热地喊了句“叔叔”,蒋邵成抚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像温柔沉稳的长辈那样询问:“小瑞,最近还好吗?”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蒋肃仪从楼梯口走下,像设定好程序的似的,对蒋邵成恭敬一礼:“父亲。”
蒋邵成刚想说点什么,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他进到房间去接,放下电话后和容蘅寒暄了几句,这才把带回的礼物拿了出来,两个小的一直乖乖站在客厅里等。
只有给容蘅和许瑞言的礼物,蒋肃仪没有。
“叔叔,小肃怎么没有?”许瑞言边拆礼物边问,里面是一些精致又昂贵的巧克力。
“alpha成年了,不需要这些。”蒋邵成微笑着说。
许瑞言愣了几秒,随后默默把礼物盒掩了回去,“哦。”
晚七点,蒋肃仪和许瑞言被蒋邵成带出门,去往一家粤菜馆吃饭。请客的是一位姓林的老板,和蒋家有生意往来。
被带出来吃饭,算很常见了,但和蒋邵成的商业合作伙伴一块儿,这还是头一回。
刚一下车,大腹便便的林老板在餐馆门口迎接,“蒋先生,这边请。”
“幸会。”蒋邵成跟他握了一下,三人就被迎了进去,上了餐馆的电梯。
刚才许瑞言一直规规矩矩的坐在车上,这会儿凑过来,靠着蒋肃仪。
手里被许瑞言塞了个圆圆的东西,蒋肃仪低头一看,是颗锡箔纸包住的巧克力。
“你也吃,”许瑞言小声说,“很甜的。”
蒋肃仪把它放进了口袋里,悄悄勾了下许瑞言的手。
这里的环境有点像私房菜馆,一路上都有雕塑和植物造景,格调和林老板的暴发户气质不太相符。
被领进包厢,四人围在一张镜面圆桌上,头顶流苏灯光芒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