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生不知道写什么,他希望对方像一轮皎洁纯净的明月高悬在空中,任何人都别把皎皎拖到泥泞的土地里。
他不知道他想成为怎么样的人,可是他在皎皎同学录的第一面呢。
他不能这样写,他想写的都埋在心里,已经在很多个夜晚写了一页又一页。
皎皎从宋祈生那里拿过他写的同学录,眼睫毛好像还氤氲着潮湿的雾气:“生生,我暑假要和我爸妈去外婆家哦,到时候我回来一块儿去报到吧。”
宋祈生的嗓子好像被夺舍了一样,半晌没说出话,皎皎疑惑地把耳朵凑过来,他才嗯了一声。
他推翻了自己对于皎皎浇水的想法,一定是刚刚下了细细的小雨,皎皎的睫毛湿湿的。
皎皎得到回复又高兴的把同学录翻到第二页递给了柳叶儿,柳叶儿写了好多好多,一整页都写不完还要写到背面。
柳叶儿对皎皎说:“皎皎,你上公社的初中吗?我们到时候一块儿去上学吧。”
皎皎嗯了一声,说“好哦。”
宋祈生垂下眼。
其实本来闻歆和姜兆年想送皎皎去县里头上学,皎皎的成绩够,奈何家里头没那么资金够在县里买房,闻歆这几年攒了不少,但是也还是够不着。
县里头有闻重光,给皎皎放那儿也能放心,但是皎皎不愿意,哪怕舅舅舅妈再好再亲,皎皎也不愿意离开爸妈。
班上还有一些同学又成绩不够的,又家里不愿意负担初中的,同学们抱着他们,抽泣地喊他们同志。
几个被叫同志的同学哭地泣不成声,哭得好像生死离别一样凄惨。
赵姚踌躇着把自己的同学录递给宋祈生,宋祈生扫了一眼,拿过她的同学录,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赵姚为什么接近他。
但是赵姚越来越急了,到底她知道什么事情呢?
宋祈生沉默的时间很多,眼睛跟鹰沪一样,赵姚一边接近他,一边又不想靠近他,明明是一个羽翼不丰的小孩儿,却有种能把她看穿的错觉。
难怪他不受欢迎,前世和皎皎也没有一点结果,毕竟谁愿意靠近这样的人呢。
这次暑假,闻歆和姜兆年也要去闻老爷子和闻外婆家,闻歆想了很久盼了很久的事情突然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八一年,知青可以回家了。
可是她踌躇着踌躇着,好像比不能回时还要幽怨,她仔细检查每个人的着装是否干净,检查每个人没有补丁,她自己和皎皎涂了雪花膏还不够,还要给姜兆年涂。
姜兆年的脸微微红,虽然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涂着女人的玩意儿太丢份了。
可是他还代表着闻歆的脸呢。
那绿皮火车姜兆年坐的次数极少,他问了好些坐过火车的人该是什么流程,怎么检票,怎么找位置。
皎皎坐过,她上来和爸爸妈妈一块儿坐着,很乖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又要去北京了。
姜兆年口袋里装着给丈母娘和老丈人备着的礼物,他背着闻歆早点起来用闻歆的镜子端详了自己好久,拿清水顺了好一会儿的头发。
好不容易满意了,那背挺得笔直,生怕自己用清水打理好的头发被别人给碰岔了。
火车上餐车来来往往,姜兆年叫住餐车问了一下火车餐,带肉的餐食要三块八毛,不带肉的要一块八毛,馒头三毛一个鸡蛋五毛一个。
他要了两个带肉的餐盒又要了两个馒头和一个鸡蛋。
售货员一边收钱一边笑着道:“好嘞。”
闻歆皱着眉头:“你再要一份,好歹吃一顿饭。”
“你跟皎皎那小胃口,吃完了我吃你们的就行,别浪费。”
对面的夫妻中的妻子抬起头来,她们也是一对夫妻带着一对儿女,只叫了两盒饭,还是不带肉的。
她儿子女儿吃一份,她丈夫吃一顿剩的给她吃,她咽了咽口水。
“你给我剩点叶子菜。”
她男人黝黑的额头几道抬头纹很深,“家里叶子你还没吃够啊,吃什么叶子菜。”
她啜捏着没有勇气再开口了,看着闻歆吃带肉的盒饭,闻歆把肉扒拉在一边要留给姜兆年吃,姜兆年督促她把肉吃了,说她太瘦了。
皎皎的一手拿着鸡蛋一手拿着筷子,餐盒被姜兆年托着,很认真地吃比她脸还大的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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