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一向冷静的慕雪寒也顶不住了,他刚才一不小心踩到两只老鼠,差点被反咬一口。他怒喝一声,奋力冲向门边,抓住铁门,大力摇晃。随着他的动作,那铁门竟然应手而开。四个男生一怔,难道巴蓓洛是骗他们的,她其实没有把门锁上?但此时以来不及多想,他们欢呼着冲出门外,身后跟着大批忙着逃命的老鼠。沈奕白出门之后,眼睛四处巡视,发现巴蓓洛蹲在楼道的拐角,双臂抱着头,不住的发抖,一些跑得快的老鼠都撞到她身上了,她仍浑然不觉,沈奕白心一紧,忙奔过去护住她,“小洛,快走,我们出去说。”巴蓓洛抬起头,眼中蓄满泪水,脸白的和纸一样,唇边点染着一丝血痕,凄楚得像浴火前留下最后一片羽毛的凤凰。他的心一阵绞痛,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奔出了地下室。chapter10薄荷女人沈奕白的宅子里,巴蓓洛蜷缩在沙发上,裹着一条厚厚的毛毯,脸上挂着一个虚无的笑容,身体仍然在颤抖。冷,好冷那种被努力封锁了十年的冰彻入骨的寒冷和绝望,从她的心脏一直并到血液、冰到四肢,病得她整个人都冻住了。沈奕白怜惜地望着巴蓓洛,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自从认识她以来,她虽然时时在不经意间表现出内心的脆弱,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凄惶和无助过,她神情恍惚,目光怔怔的,他放到她掌心里一杯热巧克力白兰地,她便乖乖地捧着,却不晓得送到嘴边喝一口暖暖身子。沈奕白考虑了一下,郑重地开口:“小洛,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们来好好谈一谈。”同样的话,他重复了几次,巴蓓洛仍呆呆不语。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本来一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见状,商吹歌不禁开口说道:“奕白,她可能是受到强烈刺激,一时变傻了。对付这种病症,只有一种办法极为有效!”“什么办法?”商吹歌挥着大手做出打耳光的姿势,“电影里一般都是这样的!”沈奕白瞪他一眼,“就会出馊主意!”要不是他出什么破注意蒙面吓唬她,哪至于这么快就被迫揭开她的秘密!“那你说怎么办?”商吹歌耸耸肩,“你要是下不去手,让我来,保证一招见效!”趁沈奕白不注意,他闪电般的出手,在巴蓓洛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巴蓓洛疼的跳了起来,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商吹歌你干什么!”沈奕白反手给了商吹歌一拳,这小子铁定是公报私仇。商吹歌扮个鬼脸,躲到慕雪寒和尹子忱的后满。沈奕白回头再看巴蓓洛,她虽然被掐哭了,可是一直虚无对不准焦距的眼睛,却在哭泣中渐渐恢复了生气,不禁放下心来。嗯,吹歌再电影里学的这招倒真是挺灵,竟是出手太重了点虽然沈奕白很想把巴蓓洛用在怀里,温柔地安慰她,可是鉴于三个死党正眼巴巴的站在一边等着看热闹,他只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坐到巴蓓洛的对面,等她哭够了再说。手臂疼得厉害,但巴蓓洛神智却渐渐清醒,她哭了一会儿,慢慢地收住,用手背擦擦眼泪,目光落到坐在对面的四人身上。沈奕白立刻送上一个亲切的笑容,“小洛,好些了吗?”巴蓓洛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齐齐地望着沈奕白,等着他开口。沈奕白咳了一声,“小洛,我把事情说给你听,你要保证,不生气,不激动,不发脾气,不不咬我!”巴蓓洛说:“我保证不生气!”沈奕白早就考虑好说辞,当然不能什么都和巴蓓洛坦白,尤其不能说的是他接近她的目的,所以这一段一定要编个合理的解释,至于其他,就实话实说也无妨。“小洛,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这是沈奕白的开场白——因为对她一见钟情了,所以后面对她的接近及其他所作所为也就合情合理了。巴蓓洛只是扬扬眉毛,脸上一点别的表情都没有。沈奕白只好继续说:“自从偶然再紫心咖啡店,被你淋了一身的可乐,从那一刻起,我就被你吸引了。”他可以保证,除了“偶然”两个字是假的,此外其他的话都是真心的。 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都忍不住再一旁偷笑:呵呵,奕白不惜提起那件丢脸的事,只为了能把她必然会追究的——“你调查我究竟出于什么目的”——用“偶然”两个字糊弄过去。唉!跟聪明绝顶的女生打交道不容易,太有压力啊!“只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我很气愤,是想对你报复来着!可是越接近你,越觉得无法自拔你吹口哨的那支曲子,我后来知道是莫文蔚的《薄荷》,还把它下载下来当手机铃声”这还是他跟尹子忱学的,子忱的手机铃声是自弹自唱的《男孩看见野玫瑰》。沈奕白虽然是在解释加掩饰,但在其他三人听起来,却和告白无异。看着商吹歌三个忍笑忍得脸都变形了,沈奕白心里十分恼火。就算他真是告白吧,别人都是再很浪漫的环境下进行的,偏自己命苦,是被三个损友六只铜铃一样的眼镜盯着他恨不得把那三个人踹出去。巴蓓洛面容清冷,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眼里的冰雪却似乎融化了一些,她看看那硬赖着不走的三个人,也觉得这些话当着他们的面说不太合适,便打断了沈奕白:“谁让你说这个啦!说重点!”“因为喜欢你,所以总是留心你的一切——上次去看薄荷的时候,你掉到井里,突如其来的恐惧;你在薄荷田里,讲述薄荷的传说;还有后来在海边,泡在海里,你有莫名其妙的生气跑走了这些都让我感觉到,你可能有什么心事”商吹歌三人竖着耳朵偷听:原来还有这几段呢,沈奕白的最可够紧的,愣是不说啊!“看你难过的样子,我比你还要心疼,为了想要走进你的心里,也为了解开你的心结,只要聘请了征信社,来查询你的过去”沈奕白为了取信于她,不得不什么肉麻的话都说,这些话本来在他的心里,只是隐隐约约的一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去想过,随着这些讲出来的话,他倒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再他的一是里渐渐地明晰起来。这种感觉让他对自己的感情有了很明确的认识,但是,现在不是体会、分析自己感情的时机,最重要的事是先把巴蓓洛糊弄过去。商吹歌三人见他明明讲话掺着水分,却说的跟真的一样,而且脸都不红一下,实在是佩服得很——难怪上届师兄让他做侠影的老大,就因为他脸皮比他们三个厚啊!沈奕白一边解释,一边在心里发狠,回头非教训教训那三个不识相的人不可!巴蓓洛声音低哑,“征信社找到什么了?”“从你七岁抱着一小盆薄荷出现在太阳城,到你以一个天才少女博士的身份来璀璨碧汐念高中,几乎所有的资料。”沈奕白边说边做好准备,只要她一发飙,他就逃,把商吹歌他们三个留下来给她折磨祸害。“还有吗?”巴蓓洛冷冷地问。“后来你接近方爵,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替那个叫郑什么的前女友报复,可是后来越看越不像,而且你和他越来越亲密,于是在某种莫名其妙的妒忌之下,我又调查了方爵,无意中发现,方爵的父亲,曾经在十年前,有过一个外室,还生了个女儿”巴蓓洛紧紧地咬住嘴唇,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然后?”“然后就是我的大胆猜测了,我猜,你可能就是方岳遗弃了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