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他蓦然怒了,指着门外,“我说了,我又不是你丈夫,少在这儿质问我。我不会同你结婚,你要是不乐意就不要再来找我!”伊生的哭叫一下停住,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他盯着伊生,字字有力地道:“我说——滚!”伊生再次爆出嚎哭,撕扯着自己头发,痛哭着奔出了房门……外面正下着暴雨,伊生没有带伞,显然会淋着雨回去。但方友恒没有追上去递伞,而是点燃一根雪茄,站在窗前,看着狂风暴雨中奔跑的那道白裙身影,吐出一口口烟圈。他像裴诺尔王一样,也染上了极重的烟瘾,也极喜雪茄。吞云吐雾的刹那,似乎能将所有烦恼都忘掉。看着伊生渐渐消失于夜雨,他再次吐出一口烟圈。他是不会与伊生结婚的。或者说,他不会与这里任何女人结婚。n年前,或者说,上一世,在蒂儿公主离世之前,他曾握住蒂儿的手,答应她,除了她,他不会再娶任何女人。蒂儿虚弱微笑着,努力说了四个字:“我相信你。”然后,永远闭上了眼睛。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便是蒂儿。他的一切,全是蒂儿给予。他却背叛蒂儿,并亲手毒杀蒂儿。他与蒂儿,因一碗牛肉面结缘,蒂儿从此对他上心。当然,他也是这片大陆难得的暖男,没有大男子主义思想,对曾重病的蒂儿嘘寒问暖,整夜伺候,还曾制造各种浪漫与蒂儿共度,才赢得了蒂儿的心。后来种种,阴谋上位、血流宫廷、阴杀政敌,他与蒂儿渐行渐远,直至成敌。他不得不杀了蒂儿。蒂儿不死,他就得死。蒂儿的母亲污蔑他与自己有染,蒂儿信以为真;他私下有数十情人,经常偷偷与她们寻欢作乐;还曾不顾蒂儿反对,杀掉几个权臣死敌,这一切都引发了蒂儿的杀心。蒂儿曾威胁他,要把他阉作宦官。他信了,便先下手为强,亲手将掺有毒i药的蜡烛放至她的睡房。这里的人还未曾想过有这种毒杀方法。他是从现代社会的宫斗剧里学来的。几个月后,蒂儿日渐虚弱,直至死去。蒂儿临死前,用尽全力抓住他的手,喘着气说道:“我知道是你做的,但我没有证据,也不想追究。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平静地回答:“有。”蒂儿流下了眼泪,“这一生,我最恨你,也最爱你。可我既已死去,当放下仇恨,只留爱意予你。我这么爱你,你也得爱我才对。所以你要答应我,你再也不可以娶妻,更不可以纳妾,你一生给名分的女人,只有我。”“好。”蒂儿的泪如雨下,“我相信你。”当死去的蒂儿被他抱入发着光的水晶棺,当昏黄的长明灯被点亮,他独坐水晶棺前,三天三夜。起初,他只是为了保命,所以引诱了蒂儿。后来,他的野心越来越大,直至自己都无法控制。皇权无父子、无兄弟,自然更无夫妻。为保命,为皇权,他可以杀人、杀妻,甚至杀子。蒂儿曾怀过他的孩子,可他不想这里女人有他的后代,他那时老觉得会有一天会回去,何必留个孩子给自己牵挂,他负不起这个责。于是,他偷偷给蒂儿下了堕胎药。蒂儿流产时,已经三个月。他安慰自己,三个月,还未成形,只是一枚胚胎。他不是杀子,只是让一个不可能幸福的孩子不再有面对嗜杀与不幸的可能。蒂儿知道是他下了堕胎药后,就像疯了似的扑打过去,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他抓住蒂儿的头发,将她扔向一边,冷冷地道:“你放心,我也绝不会让别的女人怀上我的孩子。”他让人端来一碗绝子药,当着蒂儿的面喝下。喝完后,他擦擦嘴,“你若想要自己的孩子,可以跟任一一个达官贵人生,保留你们皇族珍贵的血统。”那一刻,蒂儿露出了极其绝望的眼神。这眼神,他至今记忆犹新。作者有话要说:特别感谢七大怪的三颗地雷,还有纨辙、幸福的小白猫的地雷,隆重感谢~~另外也感谢大家的营养液,么么~~番外——方友恒(二)是的,他是渣男,彻头彻尾的渣男。可却也有过痛入骨髓的痛。所以重生之后,他决意过上不一样的人生。他玩世不恭,游戏人间,只与女人做i爱,不与女人谈情。他对伊生,只在床上翻云覆雨,从未承诺过什么。甚至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伊生却想要太多。她注定会失望。他与现任王太后,裴诺尔王的第二任王后,也只是情人关系。王太后寂寞得太久,需要男人的肉体填补空虚。他也需要王太后的权势来巩固地位。但他不是男宠。男宠是靠身体与愉悦女主人来吃饭。男宠只能伺候女主人一人,偷腥被视为犯罪。他不需靠身体来吃饭。他有较高的官职,还有新国君的支持。他的情人不止王后一个,他公开拥有数位情人,王后从不干涉。这晚,他彻夜未眠,独站窗前,抽了五六根雪茄。天亮前,他沐浴更衣,换上华丽的雪白袍子。今日是新国君大婚,不可迟到。施施然走入金碧辉煌的大殿,踏上绣金线的红地毯,几个华袍权臣迎上来,寒暄了几句。他如今是新国君身边的红人,自是权贵攀附的对象。聊了一会儿,礼仪祭司用高昂的唱歌般声音宣布国君及新娘入场。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大殿一片寂静。国君一身皇族白色军装制服,绝代光华,优雅而入。新娘盛装跟在他身后,一袭玫瑰红鱼尾长裙曳地,光彩照人。一对璧人站在白色祭台前,接受众祭司的祝福。礼毕,国君从红衣祭司手中接过光亮璀璨的后冠,戴在了新娘的头上。新一任王后诞生了。众贵族们顿时欢呼起来。看到这里,方友恒不由得感慨,为国君的母亲感到遗憾。国君的母亲心美一直没等到这顶后冠。纵然她是两国国君的心头所爱。而现任国君若不是裴诺尔王的唯一亲子的话,也不可能坐上国君的宝座。国君的母亲已离开多年,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方友恒突然很想抽根雪茄。眼见册后仪式结束,便偷溜到后殿的宽大露台,点燃了一根雪茄。国君的母亲应该回了现代,过上了自由的生活。而他却一直待在这里。所以,只能在这里好好过。而想要好过,就必须得与国君搞好关系。从前他与裴诺尔王的关系平平,因为裴诺尔王老担心他会把心美带走。但裴诺尔王给了他二等官职,让他衣食无忧是真的。裴诺尔王病逝后,他的地位仍没变。是的,他不过一不大不小的人物,没多少权贵会刻意针对他。他明面上的身份,是新国君生母的哥哥,新国君自是会敬他几分。但要想获得新国君的青睐,他还得有其他本事才行。幸而他重生为剑客,在新国君练剑遇到困难时,能出手相助。新国君手中虽有生母留下的剑谱,可也不是每一招都能看懂。这时他便出马,新国君很快就接纳了他。偶尔,他还能站在中立角度为新国君出谋划策。时间一长,他便获得了新国君的信赖。他过得还算不错,却仍然羡慕心美。心美离开后,仍被裴诺尔王与英诺森王深深爱着。心美不知道,在她离开以后,裴诺尔四处远征,疯狂攻击多个部落与王城,用无数场战争来减轻痛失所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