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住自己了。他在麦玲家后院里站了一会儿,便悄悄地贴到后窗上去了。在后窗前,就着那一条细细的小缝儿,来来看见麦玲子在屋里洗身子呢。麦玲子赤条条地站在水盆里,手一把一把地往身上撩水,“哗啦、哗啦”的水声像撩在来来的心上。来来浑身抖了一下,就开始“摸”麦玲子了,他是用眼“摸”的。他知道偷读的是“禁书”,可他的眼还是死死地贴到窗缝儿上去了,那贴上去的独眼燃烧着火焰般的亮光…………他先摸了麦玲子的脸,那脸儿圆圆润润的,红扑扑的泛光,很嫩,嫩得能掐出水儿来。然后他摸了麦玲子那白白的细脖儿,那脖儿像瓷瓶似的很光滑。他立马就抱住了“瓷瓶儿”,竟美美地在麦玲子的小嘴儿上亲了一口!那嘴唇红红软软,肉儿很香甜。接着他把麦玲子的眼儿眉儿鼻儿全煮了!他先是急急地瞥了那沾了水珠儿的亮肉,随后像小孩吃糖似的,一点一点地品,品得很细。麦玲子的乳房被他那双脏手彻底地糟践了,两座耸起的乳峰间有一道浅浅的肉沟儿,他的脸贴在上边亲了一下,凉凉的,他觉得凉凉的。下边不远处是麦玲子的肚脐儿,肚脐儿很圆,是双的,像扣子一样。浅浅地歪着一点亮黑。他摸了摸,温温的,有一点腥。他觉得有点腥。麦玲子腰上的肉是浅红色的,像葫芦似的曲着,慢慢地弧上去,又慢慢地曲下来,那曲着的亮身子很好看。他在麦玲子的腰上捏了一把,肉儿很紧,亮缎子似的紧。他还数了数麦玲子身上的肋骨,只是数不清有几根,也就不数了。再往下来来的呼吸粗了,他怕麦玲子听见动静,便死憋着,憋得脖颈都要炸了。他很想摸一摸,可麦玲子总是动,老让他摸不着。那地方太馋人了!来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这地方,他极奇怪也极感惊讶,女人像玉儿一样净的身上怎么会长出那样的东西呢?他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处,他醒了,自己这地方也是有的。男人有,女人也有,看来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他觉得女人不该长这种东西,那么白那么细那么软的女人身上不该长那种东西。往下他摸了麦玲子的大腿,麦玲子的大腿浑圆细白,摸上去光光的,他忍不住想亲。极快,他便在那细白的肉肉儿上留下了两排牙印,他觉得他留下“记号”了。趁麦玲子转身的时候,他又捏了捏麦玲子的屁股,麦玲子的白屁股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痣儿,小白屁股一扭一扭的,那黑痣也一亮一亮的,显得很好看。他拍了拍,又拍了拍,当然是轻轻拍的,那小白屁股凉粉似的动着……麦玲子羞呢,麦玲子自己也不好意思看自己的光身子,只是扭来扭去的往身上撩水。那脸儿、腰儿、腿儿在扭动中白亮亮地闪着,闪得来来浑身像筛糠似的抖,心里烧起一蓬一蓬的野火……来来疯了,是眼疯了。他把麦玲子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摸着摸着,来来觉得腿下湿湿的一片。那不是尿,来来知道那不是尿……来来心里是很怕的。他知道偷看女人是罪孽,说不定会毁了他。他心里说,别看了,来来,别看了。让麦玲子爹知道会宰了你的!麦玲子也不会饶你。走吧,快走吧。趁没人知道,赶紧走吧。你干吗要到这里来呢?你是疯了……可他心里有一蓬野火烧着,每当看到那座楼房的时候,他心里就火烧火燎的,所有的野气都释放出来了。他本不该跑到人家后院里偷看女人的,可他来了,像是有什么东西逼着他来的。他已不是那个胆小的来来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野蛮蛮的力,这股本不属于他的蛮力推着他往前走,不管是坑是井他都会跳的,他已控制不住自己了。其实,他还是很胆小的……第二天,当他碰见麦玲子的时候,就再也不敢看她了。他一听见麦玲子说话的声音,浑身就抖,筛糠似的抖。他的头老是勾着,脸乌青乌青的,不知怎的,腿上就有一股湿湿的东西流出来了。麦玲子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两只大眼忽闪忽闪的,亮着一股很邪的光。她说:“春堂子死了。”来来想抬头,终还是没敢抬头,只是紧紧地夹着两条腿……麦玲子没看他,麦玲子又重复说:“春堂子死了。”来来暗暗地喘了口粗气,说:“我见他了,昨黑儿上我见他了。”麦玲子眼神幽幽的,问:“你见他了?”来来语塞了,好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从林娃家出来碰见他了。”“在哪儿?”来来低声说:“在楼屋那边。”“真的?”“真的。”“他在那儿干啥?”麦玲子又问。“傻站。像个木头似的,在黑影儿里站着。”“他看见你了?”“没……没看见。”“一直在那儿站着?”“一直站着。”“后来呢?”“后来、后来、后来我回去睡了……”来来头上冒汗了,他不敢说他后来干了什么。他想赶快离开麦玲子,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腿湿了。麦玲子笑了笑,笑得很怪。她说:“春堂子死了。死了好……”来来愣了,来来还是不敢看她。麦玲子咬了咬嘴唇,说:“我也想死。”“你……”来来慌了,来来想不到麦玲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想抬头看看麦玲子,却只看了麦玲子的花格格衫,就再也不敢往上瞅了。麦玲子说:“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她说完,就一阵风似地走了,走得极快。来来站着,他腿下湿了一片,很凉。他也受不了了。 二十七楼房的正面是对着村街的。周围是七尺高的围墙,正中是铝合金的大门,大门里隐隐约约露出一截绘了山水的花墙,花墙遮住了院中的一切。人从这里路过不由地会产生一种感觉,感觉那楼房是“凹”形的……可这所楼房的二楼却不是这样的,那是可以看得见的。二楼像一个一个扇面的组合,一边是阳面,另一边是阴面。阳面很亮很亮,阴面却是看不清的,栏杆是曲曲弯弯的,一间一间的房子也好像是七拐八拐地像迷宫一样,叫人始终弄不清楚…… 二十八春堂子静静地躺在灵床上,一盏长明灯伴着他,娘那无休无止的哭声伴着他。虽然不时地还有人来探望,可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然而,他那大睁着的让人恐怖的眼里却分明是映着什么。他看见了,他看见一只小绿虫一拱一拱地从他的肚脐眼儿里爬了出来。小绿虫爬过村庄,爬过田野,爬过河流,爬过大王庄、傅夏齐,经张庄,过胡寨,一爬一爬地爬进了县城里的课堂上。在课堂上小绿虫从“记分册”上爬过去,又一拱一拱地上了黑板。在黑板上小绿虫得意洋洋地撒了一泡绿尿,绿绿的尿汁从黑板上淌下来,淌出了一个长长的弯弯曲曲的“分子式”。尔后小绿虫爬到第六排第二张课桌上,极快地吞噬着课本,一片“沙沙”声响过,课本消失了。吃了课本,小绿虫又在课桌上拉了一摊臭烘烘的绿屎。接着,吃饱了的小绿虫又蠕动着爬到了史爱玲的头上。史爱玲就坐在他前边的位置上,上课时老爱扭头看他,史爱玲的烫发头上抹了许多头油,滑腻腻的,还带有一股甜甜的香水味。小绿虫高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