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松了口气刚要坐下的时候,仙人阁的大门被人从外面非常大力的踹开了,发出的巨响震的结界都抖了几抖。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城冉在外面,杏红和锦叶就不仅仅是吓到了这么简单,而是冲过去一顿乱揍了。城冉脸色很不好,一手拎着已经包扎了伤口化回人形的侯之泽,一手拎着脸色同样不好的月白,走到厅中把他们双双扔在地上扭头就走。月白爬起来追过去拦住他不让他走。“有意思。”锦叶笑呵呵看的津津有味,侯之泽也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他的老位置给自己倒了杯茶,杏红和城忆倒是猜到月白为何拦住他。果不其然,月白指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一扇门对他道:“把门修好再走。”城冉看着那扇门,脾气一下就没了,无奈摇头,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想到竟是……被拦下的一瞬他还以为……“我不会。”城冉对他道:“你找别人来吧。”“不行。”月白道:“你不能走。”“为什么?”城冉觉得好笑,既然什么也不记得,就为了一扇门?他都说了他不会,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让他有心有期待。月白道:“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修理被他踹坏的门是一回事,他心里的私念是另一回事,把两件事弄混了,说来说去还是一回事——他不想让这次见面成为最后一面。他道:“留下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城冉看着他,说不出什么滋味,刚才在外面他们还大吵了一架,都不知道为什么吵,就两个人都不愉快。现在他又说想和他说说话,想让他留下来。“这些话不要再说了,我会当真的。”城冉说完看向城忆,对她道:“这些天我会在附近,你大可放心,‘它’不是冲着仙人阁来的。”他话音刚落,侯之泽就跳了起来,“不是冲着仙人阁来的那就是冲着我来的喽?我又没有仇家,为什么要杀我?”城冉淡淡回道:“为了你漂亮的羽毛。”说完他就要走,侯之泽和他交情不深,但既然他回答了,那就说明他知道些什么,也有意提醒,可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你不能走。”侯之泽说着就朝他扑了过去,雪球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扑在侯之泽头上用尾巴遮住了他眼睛。侯之泽眼睛看不见了,嘴还能说话,大叫道:“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把你那些破事都抖搂出来。”城冉的脚步顿在门前,“你威胁我。”侯之泽拎起遮眼的两条尾巴,很严肃的对他道:“这不是威胁,是谈判。”“想死就说。”城冉道:“我会亲自送你一程。”他不是危言耸听,如果知道危险还去找死,那他就顺水推舟当这个坏人,与其被拔光了羽毛死得难看,不如他一剑给个痛快,烧了他真身。只要他仙身还在,就可以继续做他的地仙,如此也不用担心有人觊觎他的羽毛。“怎么样,要不要我现在给你来个痛快。”城冉说着就要拔剑,月白比他先出鞘了,指着他道:“这里是仙人阁,你不能乱来。”“好,我等他出来。”城冉收了剑,召回雪球,守在了仙人阁外。侯之泽不敢出去,站在里面和他谈判,月白则和他一起守在外面,他之前还说想和他说说话,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折腾了半宿,月白安然侯之泽无大恙,城忆和杏红终于放下心上楼休息了。虽然城冉的所作所为她们不是很理解,但有他在门口守着就让人特别安心,之前仙人阁也遇到过不少突发事件,却没有一件可以和今天晚上相提并论的。可能是侯之泽受伤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杏红不敢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它’可以为了羽毛去袭击一个地仙,且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前厅里灯火通明,侯之泽还在和城冉谈判,锦叶也没闲着,站在门边听他们聊天。大部分都是侯之泽在说,城冉在听,时不时怼回去一句,后来说了几句没效果他就不再说了,倚着门框看天,雪球卧在他肩膀打盹,两条尾巴交叉盘在他脖子上,毛绒绒的看着就很暖和。“毛绒绒的天然围脖,你不会是怕冷吧。”锦叶冷不防问他一句,城冉僵了一下,侧头看她,似乎想说什么,碍于其他人就没说。锦叶奇怪道:“你一个仙怎么还怕冷?”她问侯之泽,“你怕不怕冷?”侯之泽对她抖了抖身上的大衣,道:“我都穿这么厚了,你说怕不怕。”锦叶嫌弃的皱了皱眉,搓着胳膊道:“你还是赶紧把那些窟窿都补补吧,看着就冷。”侯之泽毫不示弱冷哼道:“你一个鬼还怕冷?”“不行啊,我就……”“是阴寒之气。”城冉道:“鬼怕冷是因为魂体内阴寒之气过剩。”“那该怎么做?”锦叶问他,说道:“我以前也不怕冷,就是来仙人阁之后,偶然会觉得冷。”她又想起了那杯冷茶,似乎喝了之后她更怕冷了,当然也可能是心理原因。城冉道:“只有一法,不贪恋人世,早日入黄泉。仙人阁是阴气聚集之地,你生前沾染太多戾气,长时间留在这里可能会灰飞烟灭。”“这么严重?”锦叶道:“我才待了没多长时间,你能不能给我说个具体时间让我有个准备,我现在还不想离开这里。”“我不能说,会被雷劈。”城冉看似轻描淡写,脸色却不好。一句雷劈让侯之泽感同身受,几乎要蹦出去和他握手。“太对了,说的太对了,我当初天劫的时候被劈的外焦里嫩,撒点香料都可以当菜吃了。”侯之泽回想起那不堪的一段过去,感慨万千,问他道:“你天劫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被劈的很惨?”“不是,我没有经历过天劫,是看到了别人被劈的过程。”城冉说完不再说了,他好像有点理解冥王帮他时的心情了作者有话要说:城冉:不会出场很久,门修好就走。☆、织羽楼天快亮的时候城冉离开了,说去找人修门,可侯之泽捣鼓一天把门都装好了他也没回来。“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锦叶惦记着他说的那些话,一直等在门口想他回来再问问。对于怎么避开上天的法眼不教雷劈,她可是很有经验。侯之泽也站在门口,唉声叹气饭都吃不香了。他的羽毛不说漂亮,但肯定比那些鸡毛鸭毛好看,有人觊觎也是可能。但话说一半的功夫,城冉说第一没人称第二。他知道很多,说的很少,关键的一句话后,问出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说与不说差不多。看他样子也不像是会怕雷劈那种,怎么就不能多说一句?半句也行啊。头一次锦叶和侯之泽达成共识,没有拌嘴也没有打架,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对着城冉早晨离开的方向望眼欲穿。天越来越暗,仙人阁内昏黄的烛光照亮了门外的一方天地,在这茫茫山林中格外显眼。月白坐在仙人阁的最高处,冷风刮过,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角。就这样静静坐了一会儿,月白站了起来,看向远方的长白山脉。他以前就经常在这里眺望远方的雪山,月光洒在雪山之巅,漾起一层银白的光,非常的美。“哎呦,可算回来啦。咦?你后面……”侯之泽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月白低头看去,就见一人提着盏幽蓝的灯笼朝仙人阁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只厉鬼,黑色的丧帽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但从身高来看,应是位男子。月白从另一边跃下,绕了半圈来到门前,只见仙人阁的两扇门都被卸了下来,那只厉鬼正挑拣着工具,看样子准备干活。侯之泽和锦叶看得呆了,问题都忘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