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旗这话说的要不您再多派点人,咱们把丘城送上天?”
……
“城中粮草,不足三日了。”
不算高大的城墙上,顶着猎猎风声的丘城临时县丞颤动了下干枯起皮的嘴唇,苦涩开口。
其实有时候想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今天这步的,十来天前,整个丘城的官吏十有八九都撂挑子不干了,他原本也想回家等破城,但只因为上了一趟城墙,见过了人命如草芥,又看到那位大胡子县令在箭雨中巍然不动的模样莫名其妙就留了下来。
如果留下来是继续干之前的驿丞也就罢了,偏偏官府空了没人处理政务,他被大胡子县令大笔一挥就提拔成了县丞,这换在往日,从不入流的吏员到从九品官员,简直可以说是祖坟冒了青烟,可换到如今的情形,是真的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得罪人。
青壮不够了,他要带着衙役上门去抓;粮草不够了,他要带着吏员去大户人家或低声下气或拔刀相逼;城中某户民宅起了火,某家商铺囤积居奇,某户人家突然闹和离,夫妻俩撕扯着打上公堂
阵亡的青壮要下葬要抚恤,入城的奸细要严查要行刑,不良的商贩要惩治要充公,各种各样的破事全部涌到了他面前,虽然闵县令说过他可以便宜从事找些人进官府,可他娘的这时节了谁会想不开?
只是短短的几天,他却像老了几岁。
而且眼下实在是没办法了,城内俨然已经成了弹尽粮绝的绝境,军械打空了,粮草吃完了,青壮不愿意守城了,宁愿被抓也不愿意上城墙送死,他带着吏员穿街过巷,有时候还要被百姓泼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只是时常想到那天屹立在箭雨中的那道身影,于是便总觉得自己还能多撑一会儿。
可现在实在撑不下去了。
所以此刻的他弯着腰,苦苦哀求着眼前的闵县令,这场仗真的打不下去了。
是啊,朝廷都没派援军过来,打着打着城中民心都要丧尽了,还打什么呢?守下来了又能如何呢?
可面对唯一尽忠职守的官员的哀求,闵县令只是沉默着看向远处的叛军大营。
他转过身子,拍了拍这位连名姓他都没记住的官员的肩膀:“辛苦了。”
“传本官令,开仓起灶,全军将士好好吃一顿!”
官员肩膀一松,还以为闵县令终于是放弃了,然而下一秒,他的身子又紧绷起来。
“今夜,出城夜袭,誓与敌寇分生死!”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