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星期的冷战,让镇宇满头雾水,完全不了解冷翔跟他冷战的原因。在学校拦下他,直接问冷翔:「你在气什么?」结果换来的是冷翔的冷眼与无言以对。冷翔以往再怎么冷漠也还是会例行性的跟他交谈、交换意见--他们可是掌管组织的两个最高决策者。现在他却像是什么都懒得管似的放手,对一切不屑一顾。冷翔一直都陪在他的身旁,一直到现在,镇宇才感受到他的存在,没有冷翔的辅佐,没有冷翔淡漠但是适时的关心,他的生活呈现混乱状态,即使有文易陪在身旁,不时的嘘寒问暖送食物来,也没有办法满足镇宇心中乱糟糟的感觉。「最近见过冷翔吗?」心中一惊,镇宇一脸怒气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吓人,懒散惯的他,脸上老是无所用心的表情,今天的他格外不同。他有见过冷翔,因为自己的自私,所以他将不敢告诉于心的事情告诉了冷翔,他当然不期待冷翔给自己好脸色看,甚至安慰自己,不过冷翔一定有办法阻止镇宇跟致远在一起。只要镇宇不跟致远学长在一起,即使镇宇的心中有冷翔在,但文易还是可以待在镇宇身旁。这是一种很没有用而且自私的心态,他将这个棘手的问题嫁祸他人帮自己解决。「没没有。」连一个谎都说的结结巴巴,文易更觉得自己没用,马上低下头,不敢直视镇宇的眼睛,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心虚。他甚至加油添醋地告诉冷翔,致远学长好象想要放弃于心,跟不会束缚他的镇宇在一起。文易想哭得很,自己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维护自己的爱情。「镇宇,你找冷翔有事吗?」镇宇没有怀疑文易,他仅是皱皱眉头,将计算机一推。「我才懒得管他。」「对不起。」这句话几不可闻,只溶进文易的心底,在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种想法--他不应该跟镇宇在一起。跟镇宇在一起之后,他变的退却、没有安全感、嫉妒、不安,所有负面的缺点一个个出现在自己身上,反思自己,他已经失去了以前的热情、积极。对感情的单纯、热烈更像是一场梦般,在镇宇的强悍下,散的无影无踪。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不喜欢,他更不指望镇宇喜欢这样的他。「唉!」叹气,却没有人听见。因为恋爱而变成一个讨厌的人吗?明明坐在镇宇身旁,他却只是盯着屏幕发呆、生气,这样的爱,他为什么要坚持下去?还是走吧!这样的想法一天比一天加深,因为害怕失去镇宇,所以想要自行离去。林黛玉曾说过「喜散不喜聚」,宁可从未相聚也不愿意聚后分离的栖清,这种心情文易终于明了了。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屏幕,不等着冷翔的响应,一歪头,镇宇发现文易的神情箫索。「怎么了?」摸摸文易的头,镇宇将他拉到身旁,像个宠物一般搂入怀中。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把你亲亲热热的搂在怀中,不高兴的时候把你踢到一边不理。镇宇的爱比任何人都要自我、率性。「没有。」给他一个微笑,文易靠上他,笑自己的姿态像个小女人,不过在爱情面前,什么卑微的姿态都是假的,只有此刻的欢欣是真真切切。「真的没有吗?」「没有。」要走吗?文易想,明天再考虑吧!永远都还有明天。又是一个没有致远陪伴的夜晚,在游泳池练习完跳水之后,于心独自踏上归途。正要走出大门,却不巧的碰上冷翔,看的出来他不是特意等于心,应该是纠察队有事,他与几个纠察队员站在门口说话,看到于心时,冷翔犹豫了一下,不等于心走过大门,他就支开身边的人,唤住于心。「骆于心!」全校上自校长、下至学弟学妹,皆不分尊卑的叫于心名字,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实在不常见。于心回头,向来皮笑肉不笑的冷翔居然带着一抹微笑,冷翔平日出名的冷若冰霜,突然这么一笑,看的于心阴恻恻心里发寒。「冷大队长,什么事?」于心反而不笑,他露出奇怪的神色,他跟冷翔没有交集,顶多是他跟在致远身边的时候遇过他几次,属于点头之交的范围,叫住他干嘛?「吴致远在哪?」「有什么事?又要找致远麻烦?」于心戒备的说。「有几句话还没对他说。」「跟我说也一样,我跟他没有秘密。」「跟你没关系。」「致远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于心口气强硬的说,以前他也曾经因为致远的事跟人冲突,受了许多苦却一点也改不掉他这种维护好友的脾气。且现在的致远已非单纯的好友,而是他心中最爱。既然骆于心这么想知道,告诉他也无妨,说不定正好可以达到自己的效果,至少也可以让吴致远头痛一段时间。想罢,冷翔挑衅的说:「你知不知道镇宇准备跟你抢致远?」「咦?」于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冷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在心里骂完人后,冷翔说得清楚一点:「镇宇要致远考虑放弃你!」等了十秒钟,等着对方的暴跳如雷。但没有,于心先不问冷翔为什么知道他跟致远的关系,只是冷笑:「致远会听别人的指使他就不叫致远了。」「如果镇宇对致远提出的是忠告,如果致远自己也觉得离开你比较好呢?你想过你配的上他吗?」「致远才不可能呢!少用这种激将法。」于心交叉起双臂笑「我是他的哥儿们,一辈子的。」「如果不是哥儿们,还有可能一辈子吗?」「怎么不可能?我对自己有信心,对致远更有信心,让一些小人来挑拨,那还叫什么哥儿们?」于心嘻嘻地笑,完全没把冷翔的话听进去。冷翔完全没料到骆于心会有这种表现,他一直小看骆于心,认为他不过是个依靠脸蛋出名的草包,今天一对阵,他倒是落了下风。自己向来的冷静不见踪影,对方却片尘不染身的稳若泰山。这让冷翔感到难堪,一言不发,他调头而去。「喂!没别的好说了?」嘲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从耳边扫过。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被骆于心一语击中,自己汗颜自己幼稚且没有效果的挑拨。隐瞒多年的自制,似乎渐渐在崩溃当中,这种对感情的投降与崩溃让他越来越不像自己。并不是秦少钧的错觉,连续好几天,他都看到一个男人在他跟文易附近。他跟文易约好了一起在图书馆念书,他准备联考,而文易准备期末考的东西。文易认真在书本上,没有发现有个男人连续三天都以一种自然的姿态走过他们的座位前。秦少钧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眼光一直看着文易,那眼光让秦少钧相当介意,他那占有似的眼光好象文易是他的。本来想开口问文易,但看他认真的沈浸在书本当中,就把到口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他很欣赏文易的生活态度,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全力以赴,就算并非聪明绝顶,也绝对比旁人用功百倍。写书法如此,念书如此,他练游泳时也是如此,到过游泳社看他练习,教练一声令下,他可以一口气游一公里没有半句怨言。对自己功课并不是太在意的秦少钧,被文易这种态度感染,也认真起来。因为兴趣相同,个性相合,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话,没有任何窒碍的感觉,很自然的成为好友,想到两人认识、相知的过程,一切只能说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