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先清洗出来后,她裹了裹身上的睡衣,往客厅的阳台走去。
凌晨一点,小区家家户户还亮着的灯已经不多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盏灯在等着归家的人。
如今,她也有人等她归家了。
阮蔓双手环在胸前,抬头望天,天上难得的有了一群亮闪的星星。
以往,在城区都很难看到这么多的星星。
她突然就想起了在桥城的夜,这是她去桥城前从未想过的,有一个地方能在她的脑海里停留上这么长时间的光景,并且有些事有些人她到如今还记得尤为清楚。
她记得那个笑起来憨憨的谭妈,记得那个上课特别大声的数学老师“老虎”,记得长袜子校长,也记得那个很多人一起跑起步来就会尘土飞扬的操场。
大年初一回桥城的那天,她和孟野有经过桥城一中的那个巷子口。
巷子口的“一段”早就被改成了当下兴起的一家连锁奶茶店,门口的生意依旧络绎不绝。
正如当年的“一段”那样,那儿又将成为不少人的青春。
当年一街两用的那条马路牙子,早已经做了整改,明令禁止一街两用,那条路踩上去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油腻感,
街对面的广场上依旧有大妈在挥洒着中年的汗水,只是音箱里早就换成了最新的流行歌曲。
卖手摇滚筒式爆米花的老爷爷没再出现过,因为现在的年轻人早就不爱吃这样的爆米花了。
一切都在往前走,她在走,孟野也在,他们当年的那群人都没法再回到十七八岁。
包括桥城,它也在发展的更好。
肩上突然多了一件衣服。
阮蔓稍稍一撇头,就看到了穿着黑t站在她身旁的孟野。
一如当年,他还是那么钟意于黑t。只是他的肤色白亮,身材也好,穿什么都显得好看。
身边的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的头发只擦了半干,水珠从发梢滑落,滴在他的肩头。
他随意的用手抓了抓湿发,转过头看向阮蔓。
那一刻,她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十七岁那个桀骜不驯的孟野。
“怎么站在这吹风?也不多披一件?”孟野语气中虽然带着一丝责怪,但还是替她牵了牵搭在她肩上稍有些滑落的外套。
阮蔓忽地一笑,“都四月份了,哪有那么凉。”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
是啊,都四月了。
春天也该彻彻底底的来了。
孟野倒没太在意这句话,他不知道从兜里往外掏着些什么。
他把那个东西抓在手心里,将两只手握成拳头伸到阮蔓的面前。
“猜猜,东西在哪只手上?”他眼里露出略有些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