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的手指上布满了黑è的纹路,看起来就如同一个老人。而且,他的两鬓也是化为斑白。原本满头的黑è发丝,现在却夹杂着许许多多的银丝。
白痴的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堆满了泥做的碗碟,在桌子的另一边,则是一张椅子。当然,那不可能是自己的艾尔莫菲,而只是一张非常普通的椅子。看起来还是手制的,十分简陋。此时,那个白痴正举起酒壶,往那张椅子前的被子内倒入酒水。
悲伤的乐曲出自旁边的留声机。面包正坐在留声机旁,安安静静地听着。那双翡翠è的瞳孔中更是落下了几滴晶莹的泪水。
“这是我当年,和你的艾尔姑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都年轻。我因为武技上的无法突破,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而你的艾尔姑妈,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突然间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和我对饮。”
葡萄在后面看着,听着……白痴此刻的声音有些沧桑,从背影看,甚至能够看出他的几分落寞。想了想后,葡萄终于还是没有开口,饶了一个弯,出现在白痴面前。
再次看到这个男人,他的样子却已经大变样了。
除了那两鬓的斑白,他的脸上也浮现出许许多多的黑è褶皱。那双浑浊而苍老的眼睛略微瞄了这里的葡萄一眼后,就再也不管她,继续端起自己的酒杯,心神恍惚的看着眼前的那张破旧的椅子。
“那个时候,她是我的师父,椅子教的掌控者,椅子公爵唯一的宝贝nv儿,在所有的椅子当中,她显然是最漂亮,最高贵,也最能博得所有人喜爱的椅子。当时,很多人都竭尽全力的想要去追求她,想要在她的身上坐下。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得到她的青睐。至于我……一个小小的寒出生的平民百姓,更加不可能让她垂青。”
“面包,你能够想象当时我的心情吗?当时的她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天上下来的椅子。其他的包括躺椅,摇椅,沙发,安乐椅在内的许许多多华丽而又强健的椅子她都没有垂青,反而对我……对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如此厚爱……我的心情,你能够理解吗?”
白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也许,是那悲伤的乐曲让他触景生情,一个大男子汉,眼角的泪水,却是再一次的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这是她最喜欢的音乐……她说,悲伤中蕴含着一股让人怀念的力量。能够让人久久不能忘怀。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她对我的垂青也让我被同师兄弟们排挤。我遭遇了很多很多的挫折,最后,更是被赶出了椅子教……这个全天下人打破脑袋,都想要挤进去的圣教组织……”
白痴叹了口气,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香开始四溢……也许,是由于jīng灵天生就比较敏感,葡萄想了想后,却是慢慢地在白痴的面前坐下,端起了那只酒杯。
好烈的酒。”
喝了一口之后,葡萄眉头一皱。但这丝毫不妨碍白痴的回忆。
“这种酒……是你最喜欢喝的。你说喝不醉,有能够让人体会纯酒的芬芳。”
白痴端起旁边那个看起来十分简陋的泥制酒壶,在壶底稍稍一转,给葡萄面前的杯中倒满。随后,他又在壶底稍稍转了一下,给自己的杯子倒满。
“在我被逐出椅子教的时候,你来送我……你对我说,不管怎样,这辈子只认我一个……你来为我送行,当晚,我们喝的就是这种酒。当时,你喝醉了,而我,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坐在了你的身上。”
白痴端起面前的酒杯,憔悴的脸è看起来实在是有着太多的悲伤。他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眼睛都不眨一下。对面的葡萄想了想后,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两杯下肚之后,她的双颊不由得飘起两朵红晕,看起来实在是万分的娇
“离开椅子教之后,我经历了很多事,遇到了很多的奇遇。也有了许许多多的遇。可是,不管那些椅子怎么样的uā枝招展,怎么样的对我有加,在我心中,却是永远只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坐的那张椅子……我历经艰险,实力大增。可是等到我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来你已经被椅子公爵嫁给了按摩沙发……那个暴发户的儿子……”
“我承认,我当时冲动了。我血洗了椅子教,当时,我一定是杀红了眼。那个时候我才发觉,曾经的天下第一教派在神功大成的我的面前竟然如同婴儿一般的脆弱……”
“我也杀掉了那个长期霸占你的按摩沙发。我还拆掉了你被那张按摩沙发强行**后,生下的两张小双人沙发。你说过,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你的耻辱。是你一生都想要逃避的现实。所以,我做到了……”
“然后……在我们过了一段不算长的生活之后,你就消失了……”
白痴再次倒下一杯酒,一口喝下。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他脸上深锁的眉头却没有任何因为酒jīng而消磨的样子。相反,倒是变得更加愁苦。倒是在他面前连续灌了三杯酒的葡萄,现在却是身子不稳,银灰è的瞳孔显得有些失去焦距,身体也有些摇摇晃晃,似乎坐不住的样子。
旁边的面包早已经是哭成了泪人儿。她不停地拿出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泣泣,无语凝噎。倒是口站着的胡桃,小杏,以及随后赶来的境影三人却是目瞪口呆,半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咳……要想当年,你侬我侬。现如今,我却早已两鬓斑白。你却依旧笑颜桃uā。岁月不饶人,但你……是否能够饶过我,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而这一次,你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白痴再次倒出酒水,倒出之后,酒壶已经空掉。他摇摇头,将酒壶随手一扔,任凭其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自顾自的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下。
而葡萄,也是不由得ōu了ōu鼻子,眼角落下些许的泪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就是我和我同师妹的故事。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跨越了很多很多。葡萄,你也是过来人。应该能够理解我这一百二十年来的伤心与绝望。也应该能够理解我心中的苦闷与无助。我只求求你……把我的师妹还给我……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呜呜……”
葡萄擦着眼角的泪水,ōu泣着。留声机中传来的音乐实在是太过伤感,而这些酒,也实在是太浓,太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