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身影微动,要揍谢鹏飞。
时信厚猜透谢鹏飞的心思,“你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不用想着用言语试图激怒我们,妄想再拉上我们为你垫背。”
谢鹏飞狼狈,却大声地笑,“最严重能什么结局呢,不就是死吗?反正已经有我哥和徐晴在前面垫底,一命换两命,不对,三命,我已经赚了。”
“本来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被你做成了血本无归。”时信厚说,“你不该挑战人性。”
“人性?呵。”谢鹏飞癫狂地笑,“谢鹤翔就有人性吗?我妈去世,他不等我回来就让她下葬,我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爸去世前最后见的人是他,他说我爸把天辰的位置留给了他,就是他的吗?明明我才是谢家唯一光明正大的孩子,他谢鹤翔不是,他就是个私生子。”谢鹏飞边说边走,他腿受伤了,走路颤颤歪歪,塌了一边的肩膀,“他口口声声说是我哥,把我当成弟弟,可他做了些什么事情,信任两个外人,把我驱逐出天辰,他是我亲哥,他和我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他宁愿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我……在我爸去世之后,我是想和他和平共处的,可是他不相信我,他防备我、质疑我、猜忌我,既然我在他心里已经是这样糟糕的形象,我为什么还要扮演乖巧的好弟弟,对,谢鹤翔是我害死的,我就是想让他死,他死了,天辰就是我的,天辰本来就是我的……”
谢鹏飞没说完,被徐虎冲过去,一拳头揍在了鼻梁骨上。谢鹏飞在地上摔了两个滚,他伏在地上仍旧是哈哈地大笑,“现在好了,他信任谁都没有用了,谢鹤翔死了。”说到最后五个字,谢鹏飞竟然贴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我爸死了,我妈死了,我哥死了,只有我活着……”
谢鹏飞是典型的心智不成熟,既想要谢鹤翔像普通兄长一样庇护着他,又厌恶谢鹤翔像兄长一样管束着他,既讨厌谢鹤翔的突然出现抢走了父亲的疼爱,又崇拜羡慕着大哥,希望能被大哥重视,能得到他的认可,那些惹祸和添堵,不过是为了让谢鹤翔关注到他,让谢鹤翔记起来,他谢鹏飞才是谢鹤翔唯一的亲弟弟。
谢鹏飞是已经扭曲的兄控。
他做的最大的错事儿,就是试图策划一场车祸意外,让谢鹤翔身体受伤,却没料到会直接导致了谢鹤翔的去世。
徐虎揍累了,谢鹏飞几乎奄奄一息。
时信厚拦住徐虎,“你带佳子走,我带谢鹏飞走。”
徐虎垂手站在一旁,看着谢鹏飞被时信厚提溜走,他心里的怨恨只发泄出来万分之一,可他又知道时信厚是真心为他的,他从不忤逆时信厚的指示。
谢鹏飞脸肿的很高,他回头看着徐虎,挑衅地笑。
徐虎捏紧了拳头。
出了园区,一共三辆车,陈佳堡喝了酒,是不能开车的。
原打算是,徐虎开车把陈佳堡送回家,时信厚开车把谢鹏飞送去医院,谢鹏飞现在这样的状态,如果出现在哪里都会掀起轩然大波,时信厚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
“闭紧你的嘴巴。”时信厚威胁谢鹏飞。
谢鹏飞把嘴巴里的血水咕咚咽下,“时总你怕什么?怕我再拉上你们中间的谁垫背吗?陈佳堡?徐虎?还是李雷?”谢鹏飞哈哈笑,“你们害怕的样子真好笑,明明是你们赢了,可你们却没有人笑,反而像是输了一样。”
徐虎站在一旁,他主动说,“九哥,你送佳子回家吧,你们之间的事情应该说清楚,说清楚了我们还是兄弟。”徐虎看着谢鹏飞,“我送他去医院,你放心,出了这里到处有监控,我不会再动他一根手指头,我会把他完整的送到医院。”
陈佳堡已经爬上车,他说,“九生,你送我回去吧,刚好我有话和你说。”
时信厚又看了几眼徐虎,确定他真的只是把谢鹏飞送去医院。
徐虎点头,“你说的对,为这样的人,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我懂。”
时信厚上车,“你的车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好。”徐虎把谢鹏飞扔上车,他打开驾驶侧车门,坐进去。
时信厚和徐虎的车,始终保持在十米到二十米的距离,好在这条路上经过的车辆不多,一直行驶到市区中心。
谢鹏飞微微扬起疼痛的脸,车窗外斜阳余晖,照在宽敞的河面上。
像是电影中,大结局才会出现的画面。
车子正准备上桥。
“徐虎,我们打交道快十年了吧。”谢鹏飞口齿不清地说。
徐虎不搭理他。
“风景真好,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谢鹏飞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他在后排盯着正在开车的徐虎的后脑勺,“其实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姐的死是意外,我真没想到她会这样脆弱,以前她离开李雷不是日子照样过,怎么离了我哥就寻死腻活的。”
徐虎捏着方向盘,风吹得他的短发扑簌簌地拍着额头。
谢鹏飞继续说,“徐晴和我哥算是患难见真情了,如果他们都没出事,他们的孩子大概已经出生了,会喊你舅舅,喊我叔叔……”
“闭嘴。”徐虎沉声警告。
谢鹏飞非但没有闭嘴,反而继续说,“徐晴是割腕自杀的,这是最愚蠢的,她应该和我死耗着,她是我哥的遗孀,如果她死缠烂打我并不能把她怎么样,可她偏偏脆弱到慌乱了心智,没保住孩子,崩溃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