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春风,同样刮到了京城。
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消息灵通的人,以及聪明人。
从正月开始,皇后薨逝,京城的气氛就隐隐变得紧张起来。
从公侯再到百姓,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过日子。
待周皇后下葬,已是二月。
县试开考,忠宝送兰渊前往考场。
明知道那个人远在千里之外,不可能出现,但兰渊还是在考场外等了半天,然后才随着众考生走了进去。
忠宝紧张不已,在考场外团团转。
他不懂读书科举,只听汤姑姑说过,有的人读到胡子花白,还只是个老童生,连秀才都不是。
不知道兰公子能不能考中功名?
别人不清楚,他作为近身伺候兰渊的,太清楚兰公子有多么辛苦。
明明已经是工部主事了,大小也是个官儿,但他每天回到家里,还要挑灯苦读到三更。
第二天照样在工坊里忙得像陀螺一样,一年到头,只在过年期间休息了几天。
问题是,他还那么年轻!
说到年轻,忠宝不由得想起更年轻的公主殿下。
别人不知道公主去做啥,他作为汤姑姑的干孙儿,还能不知道吗?
这宫里已经变天了,只不过外人还不晓得而已!
正月十六那日,赵太后再次临朝,宣称陛下因周皇后薨逝,大为悲恸,以至于无法起身。
和亲王也出面,表示皇帝的情况确实不好。
相比于帝后二人,朝臣们更想知道,鞑勒使臣团那边究竟如何了。
龙椅空悬,赵太后坐在凤座上,她神情端凝,虽然脸上难掩憔悴,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镇定。
“就在昨夜,哀家已经下旨,就地斩杀了鞑勒使臣团,不留一人活口。其余尚未离京的使臣,也都已命人将其控制,暂时不得离开。”
大臣们齐齐变色。
有人忍不住惊呼道:“娘娘,那可是鞑勒的大王子,他不是说……”
赵太后呵斥:“住口!朝廷从未承认过鞑勒王的地位,不过一蛮夷小族,竟敢封王拜相,简直可笑至极!”
那人立即不敢再说话。
但张首辅上前一步:“太后娘娘,朝廷是否打算和鞑勒开战?”
不愧是第一人,张首辅这话是问到点子上了。
赵太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