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对燕寒时生母,对燕寒时,甚至先王心生怨恨,可是听见关于燕寒时的出身,还是心里打怵。
这是一个生来就将生母克死的人,先王也因为他而死,一一应照了当年大巫对他的卜辞。
若是今日这铜铃撤下,有祸事降临可怎办?
姒太后满眼怨愤,恨不得在李娇的脸上瞪出洞来。
众人皆瞧见了李娇此举,无不暗地唾骂,就连左司马也用不满的目光看向李娇。
“这、这不是惹事嘛!”
“她这是作何?这些铜铃可是大巫设下的,为的就是压制大王的命格,如今被她给毁坏了,岂不是害了燕国!害了大王!”
“真是胡闹!”
“当时我等就该以死劝谏,不该让大王将这妖女带回燕国!”
燕寒时脸色一沉,“都住口!”
他的脸色本就难看,此时大呼出口,只吓得一众大臣立时噤声,再不敢多言。
他快步跨过栏杆,大步走到李娇的面前。
“都滚开。”
前来抓李娇的宫人停住步子,相互看了几眼,便低下头去,再不敢乱动。
李娇先前的气势褪去,见着男人朝自己大步而来,后退几步,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就连男人的目光都不敢直视了。
“你躲什么?”
燕寒时不解,见女人只看了自己一眼,而后便一直往后退,他心中一痛,已经伸手攥着了她的胳膊。
掌心握着她的,心中的失落感才慢慢减轻,他这才缓声道:“公主?”
李娇轻咳了一声,压制住内心的慌乱,将他的手扶下去,又假意扫了几下衣袖,这才道:“大王莫要动手动脚的。”
停顿不过几息,她抬眼轻扫了燕寒时一下。见他只是皱了下眉头,这才放下心去。
长廊处已经围满脸兵士,更有姒太后领头朝着她气势汹汹的走来。
李娇轻笑一声,对着燕寒时道:“他们那样说你,你能忍得?已不是一天两天,就连宫人都多有口舌,你就不生气?”
燕寒时沉默,许久才道:“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男人的表情满是落寞,细看还能发现他的神情亦有对自己的唾弃。
李娇的视线从他的脸落到了他的脖颈上,又看见那根隐在衣襟下的红绳,她胸口一窒,忽道:“如此愚蠢之言,你也信?”她瞪男人一眼,“可笑!”
“你你不信?”燕寒时忽然结巴。
“那些说你生来凶煞之言,说疫病是因你而起的,我自然不信,”她扬起下巴,轻笑一声,“我又不是傻子。”
燕寒时双眼定在李娇的身上,心中隐隐燃起一团火焰。
他从小时,听过不少的话,全都是训斥,全都是辱骂。
没有一个人与他说过“我信你”,也没有一个人用坚定的语气告诉他“你不是凶煞之身,所有的坏事亦不是因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