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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1页）

李铭哲笑说：&ldo;好啦，你现在担心这个也没有用，何况这段录音只能证明那次停电是人为的，但并不能证明威胁断电的就是自由党的人，更没有办法证明自由党趁停电的时候在票箱上动了手脚。我们还得找更直接的证据才行。&rdo;

&ldo;我已经叫警察总署派人秘密去找那几个投票点的负责人问话了。正在等消息。&rdo;

&ldo;好。&rdo;

他们关于这件事的对话，只能到这里为止了。然而李铭哲似乎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安达送的那一大束玫瑰还霸道地占据着荣启元的半张办公桌，荣景笙送的那支常春藤就在另外一头顽强地和它们分庭抗礼。

李铭哲随手从那束玫瑰里抽了一枝出来。

&ldo;听说是安达亲王送的?&rdo;

荣启元抚额：&ldo;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头疼得要命，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知道的，外交上不能出错。&rdo;

李铭哲意味深长地凑在那枝玫瑰上深吸了一口气：&ldo;你最近好像变了呢。&rdo;

&ldo;什么?&rdo;荣启元猛然抬头，非常不解。

&ldo;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总之……呃，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隐约有这样的感觉而已。也许是因为我们最近不常见面?&rdo;

荣启元很坦然地抓住他的手。

&ldo;你不会是觉得我们生疏了吧?&rdo;

李铭哲不答话，荣启元一下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默认了。沉默了一会儿，李铭哲果然说：&ldo;你最近看起来心事重重。我有点担心你。&rdo;

&ldo;也是，以前我什么事都会告诉你……但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一言难尽。如果我能说的话，一定会说的。&rdo;

&ldo;我们以前约定过的。我们要做对方最坚强的支柱。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无条件支持对方。你不用什么都告诉我，但是要是出了什么事，千万不要一个人偷偷扛着。&rdo;

荣启元几乎落泪。那是他们十几年前最落魄潦倒时的约定。没想到李铭哲还记得。

但是记得又怎么样呢?难道他能对李铭哲说&ldo;景笙不是我的儿子，我正在和他纠缠不清&rdo;这样的话?

他当然相信李铭哲是愿意全力支持他的。可惜在这个问题上……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ldo;谢谢。&rdo;他哽咽着说出这两个字来。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说的话。

李铭哲忽然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肩膀。

&ldo;白口说谢谢就完了?我要你请客!嗯，就吃那个什么蓝龙虾‐‐&rdo;

&ldo;……&rdo;

这时候忽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敲门声。荣启元惊一把推开李铭哲跳起来，整了整衣服才去开门。后面李铭哲半开玩笑地说：&ldo;都老夫老妻啦，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抱了多少次啦，现在突然害什么臊?&rdo;

荣启元面无表情地向门外招呼：&ldo;景笙?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rdo;

荣景笙黑着脸进门，&ldo;明天上飞机，提前半天下班，好让我们回来收拾东西。&rdo;

荣启元立刻把门往外推：&ldo;那还不快上楼收拾去?&rdo;

荣景笙当场爆发：&ldo;遵照您的嘱咐，我两天前就已经收拾得随时都能出发了!&rdo;

李铭哲从荣启元身后绕出来，&ldo;行了，我不打搅你们父子临别谈心了。&rdo;说着又拍荣景笙的肩膀：&ldo;景笙乖，不用担心你爹哋，李叔叔照顾他十几年啦，就差没把他娶回家，不会让他有事的!&rdo;

荣启元：&ldo;……&rdo;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荣景笙已经一把把李铭哲推出门外，非常礼貌地道别：&ldo;李叔叔您走好。&rdo;说完尽可能克制地、缓缓地合上了门。

李铭哲却不客气地擂门：&ldo;小子你行啊，敢轰我出门，当心我叫你爸爸揍你屁股!&rdo;

外面一阵哄笑，李铭哲非常潇洒地走了。荣景笙这才回头发难：&ldo;你们刚才在干什么?&rdo;

荣启元破罐子破摔地说：&ldo;竞选失利，两党魁抱头痛哭互相抚慰，不行吗?&rdo;

荣景笙倒没想倒他会这么坦白，攒了一肚子的怒火，竟然不知该怎么撒出来。他两手插进裤袋，困兽似的在办公室里绕了几圈，然后夺门而去。荣启元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堵得慌。

明天就要走了啊。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一转眼就要分开了。

这明明是他自己亲自做的决定。等到真的变成了现实的时候，才忽然觉得是自己是那样的不舍。

整整一年，在那样寒冷干燥的城市，景笙会不会水土不服?会不会吃不惯那里的食物?会不会免疫力下降经常生病?会不会一到阴雨天就旧伤发作?会不会……

种种的可能，只要一想起来就担心得要命。仿佛将要离开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他不能允许自己心软。他固执地认为，如果现在他首先放松了，那将会毁掉荣景笙的一生。

他在办公室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连晚饭都是一个人躲起来吃的，因为怕遇到荣景笙，怕不知道该怎么和他道别。上楼睡觉的时候也蹑手蹑脚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好容易挨到回到房里，关了门，剧烈跳动着的心脏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