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身在何地?
渐渐那唤他的声音突然逼到他身后,寒灵子猛然转身,见到的正是李亦行。
还是那个他,可寒灵子又觉得眼前见到的李亦行又有些不一样。
李亦行见他还愣在原地,便笑着展开双臂来,催促着:“还不快过来。”
寒灵子没有上前拥去,因为他看到李亦行的双手自手腕脉搏处皮肤开始渗着血,那鲜血逐渐让其染满了整双手,可那血液还在流淌着未见停止。寒灵子见状吓坏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否真的是李亦行!
“你是谁?”寒灵子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我是李亦行啊,你咋个了,快过来三。”李亦行不是没有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确切说是不以为然,感觉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为什么寒灵子见他手上有血液会怕成这样李亦行不解,为何寒灵子会是这副表情似是很怕他,在躲避他。不该啊,难道不是见到自己露出欣喜神情,立刻拥抱他吗?
李亦行朝寒灵子走去,寒灵子又立刻往后退。李亦行被寒灵子做出的反应,露出很伤心的神情,他眼角似有泛红,嘴角紧抿,感觉就要哭了出来。
见他如此,寒灵子也稍加心软了,可也不敢放松警惕,又道:“你到底是何人?你是李亦行,如何证明?”
李亦行收起悲痛的表情,突然发笑。
怎么就不信自己呢证明,我证明我自己就是我自己,听起来怎么那么好笑呢可他渐渐又笑不出来了,这要怎么证明自己是自己?
李亦行急道:“你要我咋个证明?”
同一个人在不同人眼中,可能看到的是不同的人。而这个人是善是恶,是君子还是小人,取决当事人所看到这人所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何模样。因为看不全一个人,所以只能是片面的认为眼中看到的即是全部。
李亦行不知自己在寒灵子眼中是啷个模样是傻是痴,是蠢是憨,又要如何证明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眼中的自己李亦行越想越气竟有些恼了,所幸对寒灵子开始吼了起来。
“你是瓜嘞麦(你是傻的吗)?我,你还认不出来?好歹也跟你处了那么久,你脑壳是锈得(你脑袋是生锈了)?说你瓜愣是瓜(说你傻真是傻),半夜起来扫院坝。我都不想说你了,说你是个哈皮龙又怕说你过了(吼你吼过了度),怕伤你自尊。你真的是让人焦人求得很(你真的是让人着急),你让我证明,你要我咋个证明,难道我把我妈老汉喊切起来(我把我父母叫来),证明我是李亦行?我证明,我证明你个捶子证明!!”李亦行一口气说完不带喘的,说到后面已是气急败坏。
寒灵子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听他说完。
这是第一次李亦行对他如此凶,声音恼怒着吼出来。此时的李亦行怒气还未散,刚说的那番话气势也是够足的,但……寒灵子却是一句也没听懂,他语速太快,若是平常缓声说到是能听闻出几句。
不过有些话的确也耳熟,好像是听李亦行说过。尽管听不全听不懂李亦行说话,可那份强烈熟悉感却已涌上他心头叫人心安。
李亦行没想到寒灵子下一刻便拥抱上来,他双手环上他脖子显得异常欣喜。李亦行懵了,怎么把人吼一哈就吼好了?
而寒灵子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辨人的,好像自己那颗心帮他辨认着。
就在寒灵子打算开口问李亦行,此时他们身在何处又该如何出去时,寒灵子便醒来了……
第62章鳞母蛊(六)
寒灵子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事物,原来刚才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梦。
还是那间侧屋,现在只留他一人。寒灵子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辱,准备下榻出去看看。他感觉整个人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手脚皆是无力。身上的衣物很干净,似是不久才被洗换过,想来只有李亦行了。
寒灵子先缓了缓,方才下榻穿鞋,微垂着脑袋走向门口,而刚到门前便听门外有人说话。
“你还不如趁他还有口气,赶紧准备后事。”
那声音该是唐烨的,想来正在说关于他的事。寒灵子刚伸出推开门的手停住了,后默默垂了下去。
门外正站在唐烨身旁的李亦行,正眉头紧锁深思着。他不去听唐烨的丧气话,越听越心烦。
其实他已打算等下午便启程赶往长安,既然唐门已无法子留在这里也无多用。只不过现在寒灵子昏迷不醒,现只有背着他而行连夜赶路,路上遇市集在买匹快马,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可……这崇山峻岭蜀道路却不好走。
李亦行如此想着,就想立刻背着寒灵子而行马上赶路,可又一想到他如今身体状况,便想让他在这儿多躺会儿。李亦行看着远处,眼中一片死沉。他忽对唐烨问道:“说来,你以前说讲的那个蛊虫转移咋个转移法?”
唐烨一愣,没曾想这家伙还不肯放弃。她回过头撇了撇身后那间侧屋,也不经感到有点哀惋,物是人非便在须臾。她侧目对李亦行淡声道:“准确说寻同年同月同生辰八字者,双方割其血管相连相通,鳞蛊自会随着血管血流移到另一方身上。”
李亦行似有似无点着头,他停顿了片刻又问道:“在问一哈,那你哥生辰的多少来着,给我写个飞飞儿喃(给我写写个纸条)。”
他的用意,唐烨心中了然。既然他哥能把鳞母蛊从身上引到寒灵子处,也就说明他们年月生辰一样,那询问他哥的生辰等于问了寒灵子的。因为李亦行不能,也不敢直接去问寒灵子,寒灵子肯定会猜出他的用意,不会告诉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