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鸟语花香,屋内却血腥味浓重。谢淮君拿出那把破噩刃,毫不留情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欢快的涌出,掉落在沈诀幼小的身体上。……七年之后(入v三合一)做完这一切,谢淮君几乎连站都站不住,勉强往手腕上撒些伤药,在把那朵花嚼碎敷在手腕的伤疤上。屋内的结界因为缺少谢淮君的支撑渐渐消散。“师弟!谢小鱼!”感知到结界消散,程知桃和苏溪亭一起闯进房里,只见谢淮君趴在床头,沈诀在床上睡得安稳。“怎么了?”谢淮君已累到极致,仍然发现苏溪亭二人的异常。“大师兄发来传音鸟,各大门派与五大家族一起找上门来了!”此时谢淮君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已分辨不清这话到底是谁说的。他闭目休息半晌,眼前才微微亮起光来。“淮君?谢淮君?”谢淮君气息不稳,用尽力气才抬头看见程知桃正在他身后支撑着他,还在不停地叫他的名字。“现下如何?”谢淮君的声音轻微得几乎让人听不到。“还在和师兄周旋,你别担心,大师兄一定会解决的。”程知桃的声音温柔动听,带了一丝丝压不住的急躁。谢淮君多了解自家的师兄师姐,心里便知外边不妙。“扶我去后院的温泉,待我休整一下,再去画锦堂。”“你还操什么心!你看看你现在满脸苍白还能做什么。你又不是没有师兄,你先休息,我去会会他们!”苏溪亭平日里最喜欢和谢淮君拌嘴,但一有事情也不会让谢淮君独自面对。衣袂飘扬,苏溪亭已御剑往画锦堂那边飞去。“师姐,你先扶我去,温泉。此事因我而起,我不去难以服众,此事便压不下去。”谢淮君已恢复半分力气,扶着程知桃站起来。“等会儿沈诀醒过来,让他洗个澡,必要时……带他去画锦堂。”“知道了。”程知桃看见谢淮君这副模样还要去画锦堂,心疼得红了眼睛。磕磕绊绊的走到温泉附近,谢淮君示意程知桃去看看沈诀,他自己扶着合欢树,穿着衣服下水。日光柔和,微风正好。合欢树不知道何时已出了花苞,羞涩的藏在枝头细叶里。温泉水漾起细波,温暖而舒适。谢淮君坐在温泉中,试着打坐调息,慢慢恢复着自身修为。休息约摸一刻钟,谢淮君脸色稍微好一些,才起身去屋内换身衣裳。他的身上修为才恢复两成左右,但是时间不等人,他也只能硬去闯。此时画锦堂内一片吵闹不休,议事大厅里堆满了修仙者,各色校服分派而聚。甚至几位修仙界地位超然的掌门和家族族长竟也像市井小人一般争辩。谢淮君站在画锦堂门口,神情傲然,翩翩如画,一身浅绿色宗服衣袂飘扬,平添几分风流味道。“谢淮君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画锦堂议事大厅在一瞬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谢淮君的身上。“各位掌门……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凝辉宗做客?”谢淮君清浅一笑,缓步步入大厅。每前进一步,两旁的人都不自觉的退后一步。洞虚境实力外放,不过是周身的气质便可压倒众人。谢淮君走上议事台,林霆安和苏溪亭都在上边主持大局,不过额头冒汗,大概是快抵挡不住。他转身坐在客卿的位置上,衣摆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轻声道:“怎么谢某到了,诸位反而哑口无言了呢?”声音轻柔动听,却隐隐带着威胁之意。“我当是谁这样大气场,这不是谢客卿吗?”率先站出来的是缥缈峰的杜景逸杜掌门。缥缈峰前些年与凝辉宗实力不相上下,二者没少起过争执。“你是……?”谢淮君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最近忘性比较大,不清楚您是谁。”苏溪亭坐在一旁,没忍住笑,噗嗤一声笑出来,被林霆安瞪了一眼。“看来谢客卿真是贵人多忘事。”杜景逸的脸色不大好,“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几日前在超然台夺走灵犀剑的事情。”“超然台?”谢淮君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变得锋利又危险。“我可当真不知道超然台发生过什么。你可告诉过凝辉宗超然台发生过何事吗!”“不过是围剿魔尊罢了,谢客卿又不是不清楚。”杜景逸瞥了谢淮君一眼,朝着各大门派拱拱手,“毕竟这么多修仙界的精英在此,便不用凝辉宗再担心此事。”议事台底下传来细小的赞同声。“那既然不用凝辉宗操心,灵犀剑也不必大家操心。”谢淮君轻蔑的一笑。为何要清剿魔尊,不过是为了抢灵犀剑罢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现在偏偏要装作一副正义的嘴脸。“当初各大门派与修仙世家曾有约定,灵器若主人身死必会回归剑冢,若有人强行夺取未认主灵器,需自废修为,逐出门派!”杜景逸高声道,“请问谢客卿,你这灵犀剑是从何处得来!”“自然是灵器认主。”谢淮君答道。“灵器认主只有每三年的门派大会上,无灵器之人才可入剑冢挑选灵器。既然谢客卿已有仙剑紫霄,怎么可能还有灵器认主。”杜景逸步步紧逼,“谢客卿可别忘记了,七年前在座几乎所有人都亲眼见到你取出仙剑紫霄。”“那我也有一点不明白想请教杜掌门。”谢淮君被逼问也毫不慌乱。杜景逸得意得很,“有什么不明白不妨直问。”“当日所有人都看见,是你杀死了沈舒窈,我最后才赶到超然台的,怎么剑偏偏落在我的手中?”谢淮君顿了半晌,“灵犀剑本该回归剑冢,却迟迟不肯回剑冢,又是为何?”“你……!”杜景逸气急。谢淮君拍案而起,气势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打断了杜景逸的话,手指微勾,灵犀剑破风而出悬在他身旁。“我谢淮君尊你们是各派掌门,你们才是掌门,若我不同意,你们谁都动不得凝辉宗。”谢淮君笑容带着丝丝邪气,本来清朗俊秀的面容竟带给众人难以承受的压力。“若是不信,你们一起上,今日便谁都出不了凝辉宗半步!”“以除魔卫道之名,杀我师姐,欲夺灵犀,你们以为凝辉宗不清楚吗?!”“今日若是想走,凝辉宗不留你,若是想留下来,我谢淮君奉陪到底!”谢淮君低头扫视一周,竟无人敢抬头。不过一群宵小,即便一起上又如何。“那不知道谢公子怎么解释一下你一直带着的孩子。”一道温婉动听的声音从人群最后传来。是青莲仙子宋夫人。谢淮君眉头微皱,暗道不妙。不知道哪里惹到这位宋夫人,时不时的过来添堵。便是凭着修为低于他却依然在他的压制下浅笑晏晏,便知道这女人不简单。宋夫人微微抬头,“这孩子……莫不是白叠锦的孩子吧。”谢淮君心中一颤。“夫人何意?”谢淮君面上并未显露什么。“之前曾遇到过谢公子,谢公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十岁左右。”宋夫人缓步往前,周围的人仿佛找到救星一般让步。“谢公子今年二十有五,总不至于是你儿子吧。”谢淮君在心中叹气,他本来是想说沈诀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的,不过显然很难蒙骗众人。话说宋夫人的猜测确实也很有道理,谢淮君并没有想出任何办法来堵宋夫人的嘴。“不过是路上碰到一个天赋不错的孩子罢了。”谢淮君知道自己不能慌,“我已收他为弟子,怎么,宋夫人竟觉得他是魔尊之子吗?”谢淮君微笑,“可是人与魔相恋,是生不出孩子的,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听说过师姐曾有过身孕。”他又坐回到客卿的位置上,用手指蹭着衣服的一角,“难道是白叠锦和其他人的孩子吗?众人都知道我喜欢师姐,却厌恶白叠锦,您凭什么会认为,我会保护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