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我明天带你去。看那个。”张启山漫不经心地答道,示意齐铁嘴抬头。刚刚空无一人的古楼霎那间灯火通明,无数道影子往来跳跃,不似人间。“…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走吧。”张启山没回答,抱着张日山的手又紧了紧。回去的路上变成了张启山坐在一旁看齐铁嘴赶车,张日山在车厢里躺着一直没醒。来时路上热闹非凡,现在不知是不是晚,一个人影都没有。齐铁嘴觉得这东北张家简直一步一个谜团,“佛爷,张副官这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回长沙?”“不回长沙,前面左拐,去宅子住一段时间。”齐铁嘴嘟囔了几句不敢也不想反抗这万恶的军阀后代。经过这两天的所见所闻,他忽然觉得张启山都不用费枪子,随便把他丢在张家哪个角落他都活不过十二个时辰。张启山说的宅子很近,虽然晚上四处黑咕隆咚的看不明晰,但是还能隐约瞧出来是个古朴气派的院子。他马车刚停稳就见一个长裙女子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四个差不多打扮提着灯笼的少女。“恭迎宗主。”女子站在门口遥遥一福。张启山拿马鞭指了指齐铁嘴,“连环,你亲自带齐八爷去客房。再派两个人伺候好了。”齐铁嘴有些不明觉厉,“不是佛爷您让我自己进去?”“跟着连环。”“你们不进?”张启山给他啰嗦笑了,“别怕,这是我我的住处。”他莫名卡了一下,到底吐不出“家”这个字眼,“你跟连环去了客房,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她,千万别自己乱走。去吧。”齐铁嘴心道我也得敢啊,搞不好有点什么机关我小命可就没了。且不说连环引着齐铁嘴在回廊里弯弯绕绕差点没给齐铁嘴绕晕。张启山抱着张日山就回了屋子,心里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张家和东北张家出事那年,他和张日山都在大西北深处。他真是信了张日山的邪了,竟然带走了九成东北张家亲信好手。张日山那时几岁,才14!他能有什么威信可言。小半年的时间跟一众张家麒麟宗嫡系和外宗人在大墓里面。人被逼急了会吃人的!张家麒麟宗嫡系没教育完全的孩子,下墓倒斗十项全能,人情世故一点不通。他麒麟血那么醇厚,沦落成血罐子简直水到渠成沦落成血罐子,又一步一步靠着墓里的机关算计,慢慢把反叛的一派剔除与他汇合时除了有些消瘦,他竟从未发现过异常。也从没人跟他提起过。而那以后难怪下墓时放血放的那般熟练。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能看吗?张日山与丁卯张启山毕竟刚恢复不久,把两人收拾妥当,几乎沾枕即眠。第二天早上,张日山一大早就醒了,雕花木床上张启山睡在外侧,两条胳膊搂着他,特别紧。想到昨晚在古楼里的事,张日山瞬间红了一张俊脸,神交实在太过真实,到现在腰都是软的。不过古楼里的人偶还在,那丁卯是什么?另一边齐铁嘴打开房门动作一顿,昨晚他竟没发现连廊是建在水上的。他站在房门前的空地上,四周湖水在清晨的微风下纹丝不动。连廊上爬满了藤萝,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一阵风吹来总能卷下去几片。齐铁嘴盯着落在水面上没多久就沉下去的枯叶出了一脑门的冷汗。这这是什么阵啊!真正的张家本家比传说中的“第十家”汪家还要神秘。齐铁嘴汗毛倒竖,他一个奇门小算命的还不是说灭口就得被灭口“齐八爷。”连环笑盈盈地从连廊中走出来,“宗主和夫人请八爷过去用早点。”不知是张家建院子的要求还是其他,这处院子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着,可能会彻底迷失在里面,永远出不去。张启山和张日山久不回老宅自然得去拜会族长各长老。不得不晾齐铁嘴一天。而齐铁嘴知道张启山第二天可以带他上山打猎后也没什么异议。三人用罢早饭,张启山把连环派给齐铁嘴,自己和张日山去了族长那里。张日山以为没什么事情。没想到寒暄了两句,族长竟说起了两人的婚礼。而张启山明显早有准备。在张家门口吃瘪的尹家就没有这么和谐了。要说那天张日山齐铁嘴两人进去还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脑子一通乱冲。当时在临近的树上就有一个尹家的棍奴,亲眼看到张日山把什么东西按在界碑上才被认可放人进去了。尹老板趁张启山病重,早在长沙白乔寨就把戒指拿到手了。听到那让人闻风丧胆的生死线还有这种解法,大喜过望。他知道张日山手里那个戒指和这个是一对,尹新月提到过很多次。他可不像他那个傻女儿一样,一边惦记张家的东西一边还幻想些不切实际的情情爱爱。尹老板当机立断决定自己带人过去。至于他哥哥去天津参加漕运商会丁会长的葬礼还没回来他会把所得分出来很合适的一部分。尹老板想的很好,只是等他带人到生死线后才发现传说中的宗主戒指需要触碰到界碑的某一处才有可能起作用。可界碑在阵法正中。哪怕拿着戒指一踏进生死线就会被射成刺猬了,哪还能走到界碑。“废物!一群废物!”尹老板大发雷霆。“老板,我们要不要找个有张家血脉的,让他拿着戒指关了机关,放我们进去!”“张家人要那么好找还有人敢打张家老宅的主意?你他么不是废话吗!”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尹老板损兵折将灰头土脸的回到新月饭店没几天,他哥哥从天津回了北平,还带了一个好消息。“你是说真的?丁卯长的和张副官一模一样?”尹老板换上办公室的门,回头道,“有办法确定他是不是张家人吗?”“早年丁义秋从东北调到天津当总兵,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而再细查就能发现,丁义秋是张祥霖张大帅的亲卫。而张副官是张祥霈唯一的儿子。”“没道理啊为什么会送走一个”“我不敢说丁卯是不是张祥霈的儿子,但他肯定是张家人。张祥霖的亲卫队可全都是从张家本家带出来的。”尹老板沉默地坐在沙发上,“那我们把他请过来?”尹家大伯叹了口气放下茶杯,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等一下。”尹老板示意他先别说,亲自去打开了门,“什么事?”“老板,张启山的人来饭店了。”“谁?”“医生,昆南。”“老师,几年不见,您真是一点都没变。”昆南打开车门,扶出来一个看起来跟他年龄差不多甚至还要年轻的人。那是他在国外读博时候的导师,说起来也是一个华国人,叫周行易。“昆南,我一个小时后和沈澜教授有约,你陪我吃顿饭,咱们长话短说。”“好。”周行易吃饭很快,他放下筷子时昆南只吃了个半饱,但他不敢再吃。“老师,张日山和丁卯两人还有办法切断关联吗?”“看来我又失败了。切断关联十分容易。仅需要把当初培育丁卯时装载的特殊物质卸载掉就行。”如果这话放在昆南80岁的时候听到。他会第一时间吐槽自己老师把人当手机电脑了。基因是软件吗?还装载卸载!但是现在他是一脸懵的。周行易瞪了昆南一眼,似乎十分不满自己学生的无知。他在风衣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白色小瓷瓶递给昆南,“里面有两粒药丸。给丁卯一粒。另一粒给你复习功课。”在华国医学界倍受推崇的昆南教授羞得面红耳赤,“老师,丁卯和张日山能产生这么大关联不是好事吗?为什么您一直强调是失败了。”“我原本的研究目的是通过复制体的学习为本体提供知识和经验。而现在丁只能成为张的替身,这项研究我的老师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实验成功并大量投入军用了,你母亲的家族就是实验者和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