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是佛爷。”“不是…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北正路二号。”“???”天津卫有这地方吗?“算了,师父还没回来,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吧。”郭得友无奈的拉人往外走,“回去换身衣服找大夫好好看看。师父说得对,还是捞漂子好,活人就是麻烦啊!”作者有话要说:小副官说的那两句乱七八糟的话是我从诗经和楚辞里拼来的。。。en咯谁是丁卯郭得友自顾自的往外走,他知道丁卯一定会跟过来。夜还算不得深,街上的人相比白天虽然少了不少,但人来人往的还是有不少人同郭得友打招呼,继而盯着旁边湿淋淋的倒霉孩子笑。他们说话太快,张日山听不明白,但是被看的实在是不太舒服。“小哥,咱们这是去哪?”张日山一脸茫然,这明显不是他熟悉的环境。“你家呗。”郭得友一时没收住,也笑得一脸灿烂,这丁大少爷丢了一圈人都不知道。顶着一头呆毛就算了,人还那么呆,不会读书读傻了吧。张日山看到郭得友的表情,心底的不安更甚。“还是不劳烦小哥了。请小哥告知在下名讳,明日必差人把钱送至贵府。”“名讳?你说我?”郭得友一脸“果然读书读傻了”的了然,“我郭得友。”“好,郭兄。”“等等,别这么叫我,我慎得慌。”郭得友跳开两步,煞有其事的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好好说话!”张日山抿了抿唇,伸手便想抬一下帽子掩饰烦躁的情绪。结果胳膊抬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刚从水里被人捞出来,哪有什么帽子。张日山自小在张家老宅长大,张家的教育不说是四书五经那么传统,但祖业使然,经史子集从来都是一个重头。十几岁后上演武堂、军官学校,学的都是作战指挥。同学不说个个是指挥官的料,但人模狗样的好歹礼数周全。做了副官以后,张启山怎么说在外也是一派儒将,作为副官跟人交涉接触也从没出现过什么问题,张日山真是头回与人交谈被嫌弃。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才是兵!“好吧,郭…得友,我叫张启辰,不是丁卯。如果有什么其他误会,一定不要再认错了人,平白得仇。”郭得友自认记性还说得过去,况且天津卫顶着一头卷毛到处乱跑的人还真不多,也没听说哪家孩子长的跟丁家少爷特别像。“你叫张启辰?不是丁卯?”“不是。”“不是那个什么洋仵作?”“洋仵作?”张日山反应过来,“你是说法医?”“啊,对。”郭得友想了想,是这么个词,整个天津卫都传开了,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啊,丁家那么大家业也是够心大的,“不是?”“法医方面,确实会一些。”听他承认,郭得友越发糊涂了。“要不我还把你送到码头附近去?这时候说不定还有船。你要真是那什么张…张启辰,自己想办法在码头搭个船想办法回岳城还是长沙的,那钱我也不着急要了。”要是丁卯,漕运的人肯定认得。不过这话郭得友没说。张日山想来也只能这么办了,又再三谢了郭得友,两人一拍即合,直接拐弯去了码头。“给我瞧仔细了!少爷水性一般,潜不了多远!”“是!”“桥那边没动静也给我守紧喽!”“还没有消息?”“召集人手,你们继续找,你,你,你跟我去一生门的地界探探!”“什么?”“……”鱼四快急疯了。这小祖宗可真真是自己带人给逼河里去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鱼四有九条命也不够还的啊。丁会长胡总管都不在,他现在能动用的人手不算多。但是天越来越晚,少爷那小身子骨……???“少爷!”“少爷!”张日山老远就听到码头方向在找什么人,自然也听到有人特别激动的喊什么少爷。声音越来越近,但张日山根本没意识到那是冲自己喊的,自然也没什么防备。“少爷!可算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整个人被禁锢住的张日山有一瞬间是不敢相信的。这个人功夫确实相当不错,但是他原本完全可以躲过去!“少爷,求少爷不要为难我们了,跟我回去吧!”张日山的个性再冷若冰霜此时也绷不住了。“我不是丁卯。”他努力的心平气和的认真说道。“我不清楚你是谁,我也不是你家少爷。”“我叫张启辰。”“别闹了少爷,会长那都是气话,哪能真把名字改了。你要是生我鱼四的气,回去随少爷处置!大家都急疯了,跟我上车,回家一切好商量。”张日山觉得自从莫名其妙在河里出来,就没遇到过一个正常人。“郭兄……郭得友,你帮忙做个证,我不是丁卯。”“做什么证啊”看到这里郭得友哪里还不明白,合着这丁大少爷是跟家里闹脾气呢,“丁大少爷,这事我可管不了,明天50块现大洋,别忘了就成。”说完也不管码头闹闹哄哄一大群人,转身自己走了。张日山觉得自己的身体该是出了什么岔子,别说佛爷那几招,以前的旧伤都没恢复妥当。现在身体罕有的轻快也就罢了,灵活度却大不如前。如此说来,和这个鱼四硬碰硬哪怕有几分胜算也没把握在这么多人面前一走了之。这么大得局,绝对不是陆建勋的手笔。鱼四力气不小,连拖带抗的就把他家少爷塞进了车里。大概是被丁卯的跑路能力吓怕了,一路上死攥着身边小祖宗的胳膊,都不敢撒手。“少爷,到了,赶快去洗洗换衣服吧,会长和胡总管还没回来。”码头离张府不远,张日山还没理清楚头绪就到了。“换衣服?”张日山笑了,“去哪换?”嘿,少爷还玩上瘾了。鱼四也笑,“少爷想在哪就在哪。”“再说一次,我是张启辰,不是你家少爷丁卯。你确定要我进他的房间?”“少爷,回都回来了,有意思吗?”张日山盯着鱼四的眼睛,鱼四也盯着他。坦坦荡荡,似乎他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你真觉得我是丁卯?”“少爷啊,你要是真想玩,我在这里等你,换完衣服想玩多久玩多久行不行?”“你怎样才能相信我不是丁卯?”“你们认错人了。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们还是赶紧去找你家少爷吧。”丁卯和他父亲吵架跑出去的时候鱼四就在不远处,可以说目睹了全程,也听到了两父子要彻底断绝关系的话。所以他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家少爷是气不过才不承认自己是丁卯的。“少爷,要是真能证明,随你去哪。”“我会说英语,德语,尸语还有…东北话。”“我知道啊。少爷你终于学会东北话了?会长一定很高兴。”“你家少爷会尸语和东北话?!”张日山的表情瞬间有些凝重。“会长在做总兵之前曾经是张系张大帅手下的兵,如假包换的东北汉子。这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不过也不算秘密。少爷您不会说谎,还是算了吧。”东北张家?张大帅?张日山紧紧握着拳,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他面不改色的哦了一声,但内里已是惊涛骇浪。寻找张家有下人进来找鱼四,说话声音很小,张日山只听了个大概,有人死了。鱼四一脸愤怒,极想立刻带人过去,但看到眼前一身狼狈阴沉着脸的小祖宗,顿时感觉脑仁疼。“少爷,今天会里的一个兄弟在一生门地界出了点意外。一生门那群王八蛋,不见棺材不落泪。您喝点姜汤,快休息吧,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