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皱着眉看着尹新月惊慌失措地匆匆告别离去。“啊!”门口传来尹新月的尖叫,接着就听到管家的声音,“二爷,您不能过去,佛爷不在里面。”“来人,拦住二爷!尹小姐快走!”“别吵!让他进来!”张启山也想和二月红做个了断。他一手握着张日山冰凉的手,另一只手理了理对方有些凌乱的头发。张日山一直愣愣的盯着张启山,混乱的分辨不清自己身处何处,是生是死。“让他进来。”张启山再次沉声道。二月红根本不是那些亲兵能拦得住的。张启山话音刚落,二月红已经提剑走进了屋子。“你为什么不给我药?为什么不给我药!”二月红一身孝服,长剑拖在地上,两眼红肿,脸上带着深深的绝望。张启山帮张日山掖了掖被子,冷冷的看着二月红,堪堪挤出来三个字,“你节哀。”“你我之间无需多言!我要你偿命。”“呵。”张启山失笑,“有这时间何不去把贵夫人好好安葬了。”闻言二月红更加怒火中烧,对着张启山提剑便砍,“张启山!我现在就让你死!”张日山仿佛听到有人在怒吼“不要不要不要啊!”“住手!”张启山在下意识躲过这一箭的同时,已经把身体反扑了回去。身后就是昏迷不醒的张日山,他不敢躲。奈何二月红也是盛怒之下,看张启山不仅不躲反而是要往剑芒下撞,顿时怒火中烧,长剑划过张启山的肩膀带着鲜血便刺进了张日山的胸膛。昆南听到吵闹声就开始往楼上走。站在门口的他无力的看到张日山素白的中衣上迅速混着张启山的血绽开了一片更深的颜色。“让你住手啊”昆南两步上前,一脚把二月红踢倒在地。二月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不知所措。宝剑掉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只在一片雪白中散下几朵妖冶的花。张日山完全感觉不出来疼痛,流淌而出的鲜血让他再也没有了仿佛从体内涌出的烧灼感,一下子带回了现实。昆南帮他包扎涂药他一动都没动,胸口的起伏平静而又微弱。“二月红!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痛苦吗?只有你失去了亲人?只有你需要像疯狗一样发泄?!”不顾肩膀的伤口,张启山带着满手鲜血直接揪住了二月红的领子,“你知不知道你砍的是怀胎三月刚被你折磨流产命悬一线的人?知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的夫人才是人吗?!”“你什么意思?”二月红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启山“怀怀孕?张启辰?”二月红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挺挺的昏了过去。“喂!你”昆南烦躁的让一直守在门口的亲兵把二月红搬到客房。张启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眩晕,深色的军装染上了更深的颜色,铁锈味中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冷香,二月红!仿佛感觉到了张启山身上的冰冷杀意,张日山竟不顾昆南的包扎治疗就想起身,“佛爷…”“哈什么长沙?!我定要让红府血债血偿!”张启山说话声音极小,张日山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张日山毕竟虚弱到了极点,抬起手来都要用上全身的气力,“佛爷”他闭了闭眼,喘息都有些粗重,过度的倦意让他喉咙泛着腥甜,眼前星星点点的光斑,“我没事……”“闭嘴!”昆南实在听不下去了,“再说话我一掌把你俩劈晕!阶珩你把张启山带别屋去!”“我不走!”“你不走我走。”张启山简直快崩溃了,不顾刚涂好药的伤口,推开吴阶珩直接跑了出去。吴阶珩一直追到了院子里。看到张启山半身军装染血,修罗一般站在大佛面前。天阴沉沉的,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吴阶珩连忙抄起雨伞跑向张启山,那么深的伤口,几乎要擦到骨头了,要是有什么伤口感染,还不一定怎样呢!“张启山就是个懦夫!”“懦夫!”“懦夫!”不顾雨水流入口鼻,张启山仰天长啸。他是张启山!国难之际不能抛下国家大义!他是张启山!乱世之中不能避而独善己身!他是张启山!不能弃长沙于水火,任百姓陷泥浆!他是张启山!大敌环伺,必须忍杀妻夺子之仇,以九门大局为重!去他娘的张启山!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玩过了|w?)没写完,所以就没发这章好甜有木有相看两厌之前张启山打算尽快下墓,托病请了一段时间假。最近张日山的身体接连出问题,张启山索性没有销假,一直留在张府照看张日山。王副官接替了张日山的工作,每天安排副官处的事务,往返张府和军部传达文件。大概是自从上次出事后,张日山下了力气管教王副官,这次事情做的还算有条不紊。张日山虽然再次陷入昏睡,但不再似前几日那般紧锁着眉头,神色极为痛苦。他现在这般平平淡淡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上伤痛的样子,让张启山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么睡下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张日山胸口的伤口不算深,但流血不少。也是他运气好,只是皮肉伤,流血虽多却未伤到筋骨。要是再深一些,保不准就要有什么后遗症了。这些天来张日山一直昏迷不醒,全凭打点滴维持必要营养。他又是最怕针扎的体质,两只手一天便成了上次那般青紫一片,没一处好地方。手指和手背两相对比,张启山一直不忍去看。麒麟血都没那么容易把伤口消下去,昆南对此更是毫无办法,只能换个位置,扎在脚腕上。张日山昏迷不醒也不会动,脚上并不影响什么。张大佛爷和二爷家里的变故到底在九门中传了个遍。大家虽然不知道张日山流产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却也知道他带病被二爷重伤,昏迷不醒。这几天长沙一直未放晴过,时不时就大雨倾盆,压抑的紧。张日山说起来也是张大佛爷的弟弟,与九门中人多有接触。李家水家霍家直接派管家去送了东西。吴老狗,齐铁嘴,解九则顶着大雨一大早就赶到了张府。昨天九门到二爷家吊唁张大佛爷没到就罢了,竟没有一个张家人过去。这不摆明了昭告天下九门不和吗?张启山在二楼书房见的他们几个,期间手里一直在摆弄着几张文件。他们几个和张日山平日里关系都不错,二月红这次做的确实过分了,但是该劝的还得劝。二爷那边像疯了一样,没人敢去触霉头,只能在佛爷这边入手。“佛爷,二爷多爱夫人您又不是不知。”吴老狗斟酌了一下,摸了摸袖子里的三寸钉率先开口道,“张副官无辜受难谁也不想看到,但是九门同气连枝,不能自毁城墙”“呵,五爷说的轻巧。”张启山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我张启山必须顾及九门脸面任启辰从鬼门关走了两遭不管不顾,是吗?”“啊?不是,这”吴老狗一时语塞,觉得这话没错,却又有哪里不通,只好求助地看向九爷解九硬着头皮帮了他一腔,“佛爷,话虽然不好听,但的确是这个道理,如今世道九门之内不能乱!您看在昔日九门情谊上……哎…”别人不知道那张副官什么身份,他知道啊,什么见鬼的道理都没有,说出来他自己都别扭。果然,张启山更不吃这一套了。“二月红的夫人就金贵了?我张启山的夫人就得任二月红砍?一刀不行再补一剑?”张启山几乎把手里的几张纸攥成了一团,愤怒显而易见“我告诉你们,二月红能活蹦乱跳到现在就是最后的九门之情!管家!送客!”“不不是”看到管家真的进来了,齐铁嘴连忙窜到张启山面前,“佛爷,你看你,别激动别激动!听我说,张副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