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过去的一切即便不能遗忘,也不能让它成为我们前进的绊脚石,有些痛只会让人勇往直前,把所有的痛与希望都当作我们前进的动力岂不更好?我们只要不放弃,终将有一天上天会垂怜我们的!”除了复仇,或许,还有许多值得言芷画她们去做的事情。仇恨只会让人越来越无法自拔,除了复仇,复国,让大晋国的梁民都免去奴籍不是更重要?这样就算梁国不存在,也没有人会歧视梁民!那不也算是复了国?既然上天让她来到这个时空,她便好好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尽自己的能力去让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有个安身之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这也不失为一个崇高的理想。她言芷画虽为一介女子,巾帼英雄的情怀没有多少,进绵薄之力还是可以的。“走吧!我们去做几个孔明灯,把自己心愿都寄托在上面,让它把我们的祝福带去给远方的亲人。”后天的花灯会肯定很热闹,她不喜欢热闹,可是最近大家一直死气沉沉,是时候去放松放松,重整旗鼓了!或许,她也可以改变自己,至少可以让自己一步步放下过去,真真正正地面对未来。“明日有空,去南宫家一趟吧!随便打听打听他们要在花灯节上举行什么活动。”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活着,必定要学会拉拢关系,特别是南宫世家,对言芷画来说,太重要了。欣儿会意地点了点头。暖暖的风轻轻地吹着,言芷画掀开马车的帘子,露出一小块,足够她看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成一片。那日出来匆匆忙忙赶去找司马煜,还未来得及看一看这繁华的都城,今日终于让她目睹这繁华的景象。洛阳城如此繁华,言芷画可以想到明日晚上花灯节的景象。那时,一直被困深闺里的千金和夫人也会出来,这街上岂不人满为患?不过,她倒不必担心这个,能上观月楼的人毕竟是少数,倒时候她们在上面放她们的孔明灯,还可以俯视整个洛阳城,想想都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放下帘子,言芷画安静地坐在马车上。此时此刻,她还未能无忧无虑地戏耍,为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里,她还需努力地让自己强大,不成功便成仁,她没有资格放松自己,或许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小姐,我们到了!”为了不引人注目,言芷画只带欣儿一个人,她们下了马车,就有一个嬷嬷带着几个丫鬟上来接她们。“画儿小姐,这边请!”看着那嬷嬷如此毕恭毕敬,言芷画不由得看向欣儿,只见欣儿对她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跟在嬷嬷后面走进南宫府。“夫人早早便命老奴在外边等候这画儿小姐,夫人对画儿小姐甚是上心,知道小姐今日要来,让全府上下都做好迎接小姐的准备呢!”那嬷嬷边带路,边说,而言芷画和欣儿则是边走,边偷偷观察南宫府上的布局。正文天花南宫家不愧是百年不衰的世家,单看这府上的布局就知道这家人的地位不弱,世代为武将,府上的花草摆设简单却大气,相比丞相府的花哨,这里更多的是庄严。“画儿小姐,夫人就在里面。”嬷嬷把她们带到正厅门口,便低头弯腰退到一旁,给言芷画让出道来。言芷画点了点头,“有劳嬷嬷了!”言芷画说完,便继续走了进去。进去之后,便看见南宫夫人年氏,也就是言芷画的舅母。言芷画礼貌地行了一个礼,“画儿见过舅母!”“画儿来了?快,过来!”年氏本来闭目养神,听到言芷画的声音方睁开眼睛,她和蔼地招呼言芷画到她身边。言芷画照做,“那么久没有来拜访舅母,还真是画儿的不是。”“傻孩子!这是什么话!来,坐!”言芷画听话,微微整理衣袖,双脚并拢地坐下,手很自然地交叠,放于腿上。年氏打量着言芷画,满意地点点头,“画儿,舅母听说你前几日受皇后娘娘的赞赏了?舅母那日感染风寒未能出席,你莲姐姐在榻前照顾我也因此缺席,未能看到你精彩的表演,还真是可惜了。”“舅母过奖了,画儿也是运气好,刚好把皇后娘娘逗开心了罢,哪里有舅母说得那般厉害。”言芷画面带微笑,宠辱不惊。“早些年你舅父一直在镇守边塞,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顾及你,你不会怨舅母吧?”年氏在试探着些什么。言芷画依旧微笑,“舅母这是哪里的话?只要舅母心中挂念画儿就足够了,舅父镇守边塞,舅母在洛阳城中若是和丞相府走太近,难免会惹人口舌,这点道理画儿也是明白的。”年氏看着言芷画,眼神复杂起来,以她在在深院里的经验,这绝不可能是一个十四岁女孩能说出的话!恐怕连她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也难以做到宠辱不惊,而言芷画竟然能这般忽视她的赞许,确实不简单!她看着言芷画,笑了笑,“画儿,往后可得多来将军府上走走,还有莲儿和你也是年纪相仿,多些走动联络感情,将来有个照应也是好的。”年氏苦口婆心地说道,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真感情,又有多少只是虚情假意地拉拢言芷画。不过,言芷画也正好需要这层关系,有南宫家做后盾,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说起莲儿表姐,怎么不见她人影?言芷画想着,微笑地开口,“舅母,怎么不见莲儿表姐的?”年氏脸色一沉,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莲儿她……你莲儿表姐她感染了些风寒,恐怕不能出来见你了。”言芷画点头,只是年氏一脸愁眉,恐怕不仅仅是感染风寒那么简单吧!她本不愿掺合这趟浑水,只是,既然要拉拢南宫家,便要让他们见到她的诚心!她用眼神让欣儿退下,“舅母,画儿想与你说几句悄悄话。”年氏脸上略显吃惊,她不明白言芷画要做什么,但还是把下人摒退,很快,诺大的厅中就只剩年氏和言芷画两人。言芷画先开口打破沉默,“莲儿表姐不仅仅只是感染风寒吧?不然舅母何须愁眉不展?若是舅母把画儿当自己人的话,便如实相告,画儿也想为舅母分忧。”言芷画的话说到年氏心底的软处,她不再伪装,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画儿啊!舅母也不瞒你,你表姐并不是感染什么风寒,而是得了天花!”说着,她失声哭了起来。言芷画被这一惊天动地的消息吓了一跳,天……天花?这天花可不是闹着玩的!听到天花这两个字,言芷画的头似乎被重击一般,很沉很痛,那些不肯回首的往事突然涌进她的脑海。曾经在训练营,她也得了天花,那段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痛得不知道痛的感觉,绝望而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感觉,或许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得了!这天花,在现代还可以接种牛痘预,但也还没有确切的药物可以治疗它,更别说在这医疗设备都没有的古代了!看来,这得看命运了!命运有时候很残酷,但有时候它也很美好,在你绝望的时候它也会发出一道曙光,让你有活下去的动力,但前提是自己永不放弃!“舅母!让画儿去照顾表姐吧!”此话一出,年氏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悲伤,她静静地凝望着言芷画,神情复杂,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敢去接触南宫莲,生怕被她传染,而言芷画却愿意去照顾她?“画儿!你可要知道你表姐得的是天花,连太医都不敢靠近,你……”年氏说不下去,她惭愧,那是她的女儿,她都不敢去照顾她,凭什么让言芷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