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娜冷哼一声:&ldo;我想我必须这样做,虽然我痛恨这样。我还希望跟你的谈话能够让我打消这个念头。&rdo;
&ldo;不可能。&rdo;玛丽斯说,&ldo;你高估了我的口才。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在这最后的几周里,飞翼的使用权只给予那几个被选出参加竞赛的人。他们需要更多的锻炼,而其他人只能用地面练习和学习来打发时间。&rdo;
&ldo;早在几年前我就这样做了,&rdo;森娜说,&ldo;他们还彼此对抗模拟竞赛,我希望你也能跟他们较量较量,哪怕只是为了教他们什么是失败。赛蕾拉去年参加过竞赛,而戴门已经失败过两次了,不过其他人需要这种经验。谢尔……&rdo;
&ldo;森娜,玛丽斯,快来!&rdo;大厅里传来吼声,气喘吁吁的克尔突然出现在玄关,&ldo;岛长派人来了,他们需要一个飞行者,他们……&rdo;他的每一个字都跟喘气挣扎着。
&ldo;快,跟他出去。&rdo;森娜对玛丽斯说,&ldo;我会随后赶来,尽我所能。&rdo;
在休息室的学生中,等待着的陌生人也同样气喘不止。他从岛长的灯塔那一路跑来,而他的话似乎从身体里直接爆发。&ldo;你是飞行者么?&rdo;他是个年轻人,显然很狂躁,乍一看像是只野生的小鸟被关在笼子里。
玛丽斯点头。
&ldo;你必须飞往肖坦岛,哦,我请求你飞去。请来他们的治疗师,岛长让我来叫你。我的哥哥病了,脑子迷糊了,他的腿也受伤了‐‐严重受伤,我都能看到骨头‐‐而他没法告诉我怎么去治疗,或者怎样才能缓解他的高烧。求求你,快一点!&rdo;
&ldo;海牙岛难道没有自己的治疗师么?&rdo;玛丽斯问道。
&ldo;他的哥哥就是治疗师。&rdo;戴门回答道,他是岛上的原住民,一个精干的青年人。
&ldo;大肖坦岛的治疗师叫什么名字?&rdo;玛丽斯问道,正好此时森娜跛行进入到休息室。
年长的女人立刻明白了现在的局势,并且接过指挥权,&ldo;岛上有好几个。&rdo;她说。
&ldo;快点,&rdo;陌生人哀求道,&ldo;我哥哥可能会死掉。&rdo;
&ldo;我可不认为他会死于一条断腿。&rdo;玛丽斯刚开口,但是森娜用手势让她沉默。
&ldo;那么你是个傻瓜,&rdo;年轻人焦急道,&ldo;他发烧了,他在说胡话,他爬山采药的时候从悬崖上摔下来了,而且独自一人躺了几乎一整天,直到我找到他。快点,求你了!&rdo;
&ldo;大肖坦岛附近就有一个治疗者,叫做菲拉,&rdo;森娜说,&ldo;她年老了,脾气古怪,不喜欢海上旅行,不过她的女儿跟她在一起,并且学到了她的手艺。如果她女儿不能来,她会告诉你另外治疗者的名字。不要在风暴镇浪费你的时间,那里的治疗者在收拾草药包之前一定得先称称你给的铁币有多重。对了,顺便去下南方登陆港,告诉轮渡舰长一定要等到一个重要的客人。&rdo;
&ldo;我马上就去,&rdo;玛丽斯说,用最快的速度扫了一眼在炉火上冒着蒸汽的炖锅,她饿了,不过这可以等一等。&ldo;赛蕾拉,克尔,来帮我弄下飞翼。&rdo;
&ldo;谢谢你。&rdo;陌生人喃喃低语,此时玛丽斯和学生们已经出发了。
门外,风暴终于暂停,玛丽斯感激着自己的运气,径直飞过海峡,掠过几英尺的波浪,飞得这么低其实是很危险的,不过她已经没有时间选择高度了,而且,在离海岛这么近的地方,一般不会有海怪出没。这次飞行并不长,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菲拉,但是她拒绝前来,森娜早就预言到这一结果。&ldo;海水让我不舒服。&rdo;她不怀好意地自语,&ldo;而且,海牙岛上的那个男孩,他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比我厉害么?一直这样觉得,年轻的蠢货,现在好了,他不得不哭着向我求助。&rdo;然而,她女儿为母亲的行为道歉,并立即动身去了渡口。
在回程的路上,玛丽斯放松了自己,尽情享受风带给她的愉悦感受,用以弥补刚才来大肖坦岛的途中对它们粗鲁暴力的使用。带来风暴的乌云已然远去,水面上阳光明媚,拱形的彩虹出现在天空的东方。玛丽斯向彩虹的方向飞去,追逐它,乘着一股温暖的气流从肖坦岛上空爬升,还撞到一大群夏日的海鸟,吓得它们四散而飞,它们笨拙受惊的模样让玛丽斯大笑,她在空中轻巧地转身,她的身体习惯性保持微妙的灵敏和平衡,以适应不断变化的风。受惊的海鸟们飞向不同方向,有些朝海牙岛飞去,有些朝蛋岛或者大肖坦,还有些直接飞向了开放海。玛丽斯极目远眺‐‐她眯着眼睛,试图确认‐‐那里好像有只海怪,正伸长脖子准备捕捉一些迷失方向的海鸟?不,看样子又不太像,像是狩猎海猫的渔民,又或者是船只。
她在大海上盘旋滑翔,将岛屿甩在身后,不久后她看清楚了,那是船队,五只在一起航行的船,当风把她带得更近的时候,她甚至能看清楚它们帆布篷的颜色,虽然褪色不少,在海面上鼓风飘荡的船帆依然鲜艳抢眼,船体呈全黑色。本地船只不会这样花哨。这应该是从东方来的商队,走了很长的路程。
她猛然飞低,看到辛勤的船员正在操纵船帆,拉动操纵绳,改变船帆朝向,以便让船行保持在最佳的顺风面。有船员抬头看到了她,冲她挥手打招呼,但大部分人继续埋首工作。在风港的开放海上航行向来是件危险的差事,因为风暴肆虐,每年有好几个月根本无法来回相距遥远的岛屿。对玛丽斯而言,风像爱人一般亲密,可是对航海者来说,它是笑面杀手。假装友好,实则寻找机会掀翻船篷,或者操纵着船只撞到海里的暗礁上。船只的体积庞大,不可能像飞行者一样跟风嬉戏追逐,在海上的船,只能跟风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