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由衷地说,“因为你本来就是对的,支持你就是支持正义。”“”沈澈都顾不上嘲笑对方那副脑残粉的样子了,兀自沉浸在震惊中,“可是这样没有道理啊!这么大的电视剧怎么说不拍就不拍了?那么大神的作者怎么说道歉就道歉了?总要有什么原因吧?”许迟打了个哈哈,“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再怎么良心发现,也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吧?”一部电视剧就这么搁浅了,得亏多少钱啊。“你怎么知道这电视剧拍出来就一定会赚钱?抄袭是原罪,有理性的人都会抵制。”许迟想了想,又说,“再说,说不定哪天你的小说也能被改编成电视剧,没什么了不起的。”“怎么可能”沈澈有点脸红,“我写的东西还差得远呢,能出版就已经很好了,拍电视真是想都不敢想。”青年脸红的样子很好看,因为皮肤白皙,浅浅的红晕就显得格外动人,睫毛纤长而温柔,发丝柔软地从额前垂下来。许迟看着他,口气挺认真,“你如果想的话,就可以。”沈澈点点头,“嗯,有志者事竟成。”其实许迟不是这个意思,他心里十分不要脸地想着,如果沈澈真想拍,自己就再求他爸帮个忙,反正已经拉下脸求过一次了“对了,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许迟又说道,“电视剧停播,免不了有粉丝要迁怒到你身上。你这几天尽量少出门,自己在家的时候也要小心,如果发现有可疑的人立刻给我打电话,还有记得沈澈这几天有点头疼,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许迟对他的人身安全,表现出了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高度警觉——早晨出门的时候要围着小区检查一圈可疑人员,白天在实验室也要给他打好几个电话查岗,甚至还疑神疑鬼地换了门锁、在门口安了摄像头。虽然明白对方这样的小心谨慎也是出于好心,但是他还是觉得太不自在了!因为他连出门买一趟猫粮许迟都要跟着啊!他好几次想劝说许迟不要这么紧张,“粉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他们不会极端到找上门来砍我的。”许迟却有理有据地反驳了他,“怎么不会?今天又有好多人在评论里骂你。你看看,这几个人还威胁你,说要人肉你”说着还义正言辞地把手机递到他眼前——许迟这几天来,日日蹲在他微博底下刷评论,简直像魔障了似的。“可是骂我的人是少数,现在支持我的人更多啊。”“支持你的人是水军。”他爸派人去请的。“”沈澈气得简直要翻白眼,之前是谁狗腿兮兮地说,支持他就是支持正义的?好在这样小心翼翼地度过了一个星期,沈澈一直平安无事,网友对抄袭事件的关注度也渐渐降了下来。许迟也松了一口气,或许人们的记性的确不好,热度一过,便再无人问津。最近李益达即将毕业,临行前和许迟一起吃顿饯行饭,作为室友的沈澈,也理所当然地被抓来凑数。饭桌上,李益达喝了点儿酒,就开始唏嘘感伤,“我和许哥,真是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哇!”其实李益达的年纪比许迟还要大些,但是实验室的师兄弟,向来是资历浅的向资历深的喊哥。“我这老大不小的了,小硕毕业工作也没个着落,女朋友也找不到,就这么离开b城了,我不甘心哪!”李益达放下酒瓶,眼泪汪汪地,“不像许哥,才二十四岁,马上就要博士毕业了,还被院长钦点留了校,呜呜呜。”沈澈倒是有些吃惊,看了看许迟,“你要留校任教吗?”许迟还没答话,李益达就抢着说,“何止留校啊,院长还说许哥一留校就要破格聘为副教授,真是千方百计要把许哥这个人才留下来。以后咱们许哥就是b大最帅教授,不对,最帅最年轻教授”“你可别损我了。”许迟被说得有点尴尬,“我算什么人才,承蒙老师看重罢了。”“哪是他看重你,明明是你自己太牛逼!”李益达捶胸顿足地一通感慨,“sci能发十七篇,还被google学术引用了上万次,也只有你能做到了!而且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时间,写完文章还有空出专著。”许迟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夸张,有好几篇主要是老师的成果,我也不全是第一作者。”沈澈也不禁赞叹,“这么厉害”在他的记忆里,许迟还是那个一口气能吃三大碗豆花的傻大个儿,却不曾想在自己看不见的领域里,那人却是个十足的大学霸。“是真的很厉害。”李益达回答,“许哥提出的场效应光电子晶体管和可编程非易失性光电子存储器概念被很多媒体和杂志报道过”“行了行了!打住打住!”为了防止送行宴彻底变成学术互吹现场,许迟及时转移了话题,“今天这顿饭是为了给益达饯行,我祝益达事业有成,前程似锦,来来来,干杯!”李益达端起酒杯,豪迈地,“借你吉言!”沈澈手指刚碰杯子,就被许迟按下了,“你不能喝酒,等等,我去给你叫杯果汁。”“”沈澈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那杯雪梨汁,有点无语。摸了摸杯壁,嗯,还是加热的。许迟这是把他当成来了大姨妈的妹子吗?吃完饭后,沈澈和许迟二人和李益达道了别,搭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正要取车时,沈澈忽然觉得有些怪异。停车场的灯光很暗,长长的汽车通道里只有昏黄的亮光,那光线越远越幽暗,幽暗深处似乎人在看着他们。沈澈被自己的感觉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转过头,竟看到一辆车子从黑暗中驶来,直直朝着他们冲过来!刺眼的车灯让他有一瞬间的失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许迟已经一把将他抱住,用身体护住他,迅速地侧身闪开。虽然躲闪及时,没有被撞倒,但车子速度太快,二人还是被狠狠刮了一下,沈澈觉得大腿处一阵尖锐的疼痛,靠在许迟身上才勉强站稳。紧接着,一声刺耳的急刹声响起,车子停下来,四五个人从车子上跳下来,带着口罩和头套,手里拿着长铁棍。许迟把沈澈挡在身后,“你们干什么?!”其中一个壮汉声音粗声粗气,“哪个是水澄?”“就是他!”另一人手指着沈澈,“上!”语毕,一伙人拿着棍子一拥而上。沈澈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眼看一根铁棍就要朝他砸下来。许迟已经冲到前面,在那壮汉将铁棍挥下来之前,一手稳稳抓住铁棍,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又一拳砸在对方鼻梁上。那壮汉被许迟捶得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倒在旁边的车子上,呼啦一声巨响,一时没能站起来。许迟眼疾手快地捡起壮汉脱手掉在地上的铁棍,朝着冲过来的几个人,或砸或抡,连连打中几人的要害,并在打斗的空隙间大声吼道,“快到车里去!”沈澈却一步也走不动,大腿处刚才被车子刮到,渐渐有了些温热的潮湿感,似乎是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