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琰目光凛厉的扫他一眼,握着裴杏涵的手上了轿子。徐碧浩恼火不已,心中怀恨,只冷声吩咐众人:“回宫复命。”:色胆包天一入宫,皇帝的羽林卫便提着刀将宫琰给带走了。裴杏涵总觉得心中不宁。但是她已经看清楚当下局势——皇帝隔山打牛。借裴氏拔除澄明王!“王妃,皇上要见你,你还不速速前去?”徐碧浩手中的匕首抵在裴杏涵的后腰,眼神来回在她身上打量,不怀好意。“皇上要见的人,你还敢阻挠不成!”裴杏涵看透了他的心思。“自然不敢。”徐碧浩说着反话,凑近她一些轻轻吮吸:“唔……王妃身上可真香啊,怨不得九王爷被你勾了魂儿去。”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裴杏涵心中一凛,脸色就变的妩媚不少:“那是自然。你姐姐风情万种,都没能勾走王爷的魂儿,便可知我有多大的本事了。”“好一个贱胚子。”徐碧浩笑里藏刀:“但是我喜欢!”他收了匕首,迫使裴杏涵转过脸:“不如你跟了我吧,兴许还能有好日子过。”裴杏涵双眼迷离,笑靥如花:“这么说你比澄明王还有本事喽。”“你才……”知道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徐碧浩就猛一步后退,只因为腹部一阵刺痛。“你干什么!”裴杏涵饶是一笑:“这么点痛就受不住,要你何用?”“你……”徐碧浩正要掀开衣裳,看腹部是怎么了,却见皇帝身边的内侍已经领着肩舆迎上来。“奴才拜见王妃。”恭顺谦和有礼:“皇上让奴才领着肩舆来接您。”“劳烦公公了。”裴杏涵收拾了脸色,就着他的手上了肩舆。眼尾的流光还不忘瞥徐碧浩一眼。徐碧浩少不得上前一步:“公公且慢,容我与王妃……”“诶!”恭顺打断了他的话:“皇上正在书房候着王妃呢。谁敢耽搁时辰?”裴杏涵看着徐碧浩的眼睛,用两只手指在颈前比划一个杀的手势。徐碧浩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看着恭顺将人带走。皇宫里的风景果然极好。一路走来,飞檐卷翘,金碧辉煌。裴杏涵这么看过来,也觉得极好。怨不得那么多人觊觎皇权呢!“给皇上请安。”书房里,裴杏涵总算见到了皇帝。只是今天的皇帝,脸色微微清冷,不如那一日在九王府温厚。“王妃免礼。”皇帝摆一摆手,恭顺便领着内殿的人退了下去。“皇上。”裴杏涵上前一步,拘礼道:“父亲一向忠心耿耿,无论是对先帝还是对您,都不曾有半点不臣之心。裴府绝不会勾结崇明王造反,更不会沦为乱臣贼子,受万年唾弃。”“是么?”皇帝不以为然。“朕手里有裴相援助崇明王的证据,王妃可有兴趣一观?”裴杏涵战战兢兢的走过去,从皇帝的书案上拿起所为的证据。这正是她费尽心思想要从九王府找到的东西。没想到,宫琰居然真的交给了皇帝。看着她双眼微红,皇帝不禁冷笑一声:“王妃看到这些东西并未惊讶,想必是早就知道究竟了。”裴杏涵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跪下:“臣女无知,当年错信了旁人,才会让父亲施以援手。解崇明王边梁之困。殊不知,边梁居然囤积崇明王的兵勇,粮草,竟给了他倒戈相向的筹码。事后,臣女自责不已,也曾想过替父亲入宫请罪。可皇上您仁德圣明,剿灭崇明王之后,便宽恕了与他作乱之人,仅仅是贬职发配,足见隆恩浩荡。”“呵呵。”皇帝轻笑一声:“王妃这是在堵朕的嘴吗?当日朕斩其首而恕其从,不过是为江山安稳。并不代表,朕不会处置作乱之人。你父亲的一时心软,为崇明王解困,才有了后面危及皇权的残斗。说起来,若崇明王真赢了朕,你们裴氏一族岂非成了他的开国功臣。”“不。”裴杏涵摇头:“说到底,父亲也只是受臣女误导,才会做错事。皇上若要追究,只管严惩臣女。”皇帝半晌没有做声,看着裴杏涵伏跪在地。这样的姿势,压迫着胸口的刀伤,不一会儿的功夫,吉服上就沁出了一片嫣红。皇帝一眼就看见了她的伤处,不禁走过来,把手递给了她。“起来吧。”裴杏涵略微犹豫,还是就着他的手站起身。“你方才说你无知,错信旁人……”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这个旁人指的是……”有那么一瞬间,裴杏涵很想说出这个名字,可是话到嘴边,她居然又生生的咽了回去。“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女的错。臣女愿以死抵偿,还请皇上宽恕父亲和裴氏一族。”“死,太容易了。”皇帝的目光一瞬沉下来,眸子里凝聚的冷光渐渐清晰:“这世上每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初衷,自己所求。杏涵,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朕的心思,对吗?”话说的这样直白,若裴杏涵还不明白,岂不是愚蠢。她咬着唇,略点了下头:“皇上的话臣女明白,只是臣女怕力有不逮……没有本事为皇上分忧。”“你有。”皇帝的话音还没落,忽然看见裴杏涵身子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仰。他当机立断,螳臂相拦,顺利的圈她入怀。“你没事吧?”“皇上……”裴杏涵清澈的眼眸闪烁着凄婉的哀伤,她轻盈的身子如同一片落叶,恍如一阵风就能吹走。“父亲真的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臣女的错。”“朕有些后悔了。”皇帝温眸一笑:“当日就不该促成这桩婚事。杏涵,你若知朕心中所求,心中所惑,可否愿意给朕这个机会?”裴杏涵迷茫的看着他,似是听不懂他的话意。“除掉朕心头隐患。朕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入宫为妃如何?常伴朕左右。”皇帝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耳垂:“你做的玫瑰蜜饯,令朕回味无穷。佳人如斯,岂可辜负,杏涵,朕会将你视为掌上明珠,呵护备至。”这样的话,让裴杏涵听着反胃。她强忍着不适,拧着眉头问:“那么皇上会如何处置臣女的家人呢?”:是我杀的“皇上……”恭顺急火火的推开门,看见皇帝拥着九王妃,顿时就懵了。“大胆!”皇帝果然恼了:“谁让你进来!”不等皇帝抽回手,宫琰也领着人快步入内。看见裴杏涵温顺的躺在皇帝的臂弯,愤怒瞬间点燃了双眼。“多谢皇兄替本王照顾王妃。”他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臣弟早就明言,王妃有伤在身,不宜面圣。何以皇上就是不信臣弟所言呢!如今书房中失仪,还请皇上不要怪罪王妃。”皇帝自然是尴尬不已,却佯装平静:“王妃既有伤,不如请宫中御医为其诊治。恭顺,去传御医……”“不必劳烦皇上。”宫琰语气森凛,眉心忖着恼意:“如今只怕皇上自顾不暇,着实没有精力为臣弟家事费心。”“此言何意啊?”皇帝绷了脸,很不喜欢被他这样生硬的夺走怀里的人。哪怕这个女人还是他的王妃。“皇……皇上。”恭顺硬着头皮,小声道:“徐将军被人所害,倒毙宫中……”“你说什么?”皇帝勃然大怒:“方才去九王府不是还好好的么?怎的就倒毙宫中了?”恭顺少不得连连摇头:“奴才也不知道。方才奴才去接九王妃时,徐将军还好好的和九王妃说话呢。哪知道方才有人打扫宫苑,发现他倒在地上已然咽气。”皇帝鹰隼般锋利的目光,迅速的划过宫琰以及裴杏涵的脸。“人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暴毙了?让御医去查验。”“是。”恭顺利落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