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歪了歪着。眨着长长的睫毛嫣然一笑,&ldo;公孙因何行此大礼?&rdo;他身为堂堂公孙,在见到自己这个妇人,竟然如此恭敬,确实有点不妥。公孙华闻言,俊俏的白脸上红了红,他朝着玉紫悄悄地看了一眼,垂眸嘀咕道:&ldo;姬静坐于室,姿态雍容,令人心折。&rdo;他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一边地塌几上坐下,一边说道:&ldo;两年前见姬,姬虽醒目,却也是寻常妇人。怎地这次相见,却觉得姬雍容之气逼人而来?华也是一公孙,竟失态了。&rdo;玉紫笑了笑,她倾身上前,持起酒斟为他满上,低声说道:&ldo;许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染时不觉,离后方显罢。&rdo;她的声音有点低,感喟中,隐带怅惘。公孙华却是没有听清。她以前也没有察觉过自己有这样的威严,自从到了隔地后,才发现连一众凶戾任性的游侠儿对上她时,也肃手而立,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公孙华刚刚拿起酒,才饮了一口,目光瞟到玉紫的腹部,便呆住了。他俊俏的脸上,闪过一抹迷茫,他望着玉紫,吃吃地说道:&ldo;姬,姬,有孕了?却不知夫郎却是何人?&rdo;对公孙华这个问题,玉紫却不想答。她持起几上的斟,轻抿了一口浆。公孙华又看向玉紫的脸,他喃喃说道:&ldo;姬,不是赵出的姬妾么?听闻姬已离开了他,华甚欢喜。&rdo;他竟长叹一声,&ldo;惜乎,华来得太迟!&rdo;这声长叹,竟是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玉紫怔住了。那时在齐宫相遇时,不过寥寥数日啊,这个安静坐在角落中的公孙,每次只是瞅着她,偶尔与她说一两句话,也显得有点腼腆和不自在。那时的他,并没有异常啊。怎么听他这语气,似乎喜欢自己很久了?公孙华对上呆住了的玉紫,俊脸微红,抿唇一笑。他走到玉紫身侧坐下,再次看向她的腹部,问道:&ldo;姬如今,可已有夫?&rdo;直言在玉紫的沉默中,公孙华侧过头,径自说道:&ldo;华刚来隔地,无甚居处,却不知姬可否安排一二?&rdo;他说这话时,语调缓慢,似是在一字一句地背诵。玉紫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她轻咳一声准备开口,公孙华已正襟危坐,抢先说道:&ldo;昔日得姬一言,华便赶回国内。恰值那时,齐秦大战,华不才,通过转运粮糙和盐,赚了二百金。三月前,听得姬的音迅,华特从秦地赶来赴昔日之约。&rdo;他说到这里,抿唇微笑道:&ldo;华与姬,实是齐地故人。严冬之时,故人冒寒前来,姬竟不舍得空出房舍,容华暂居么?&rdo;玉紫抬起头来,公孙华对上了她的目光,瞬时,他的俊脸再次一红,刚才还言辞侃侃,这一刻,竟是目光躲闪,手足无措,都不知要躲到哪里去的好!玉紫看到这样的公孙华,不由抿唇一笑,弯起了双眸。不知不觉中,她温和地应道:&ldo;好罢。&rdo;这话一出,公孙华绽颜一笑,俊俏的白脸瞬时明亮了。这时,亚的大呼小叫声从外面传来,&ldo;玉,谈得怎样了?&rdo;&ldo;吱呀&rdo;一声,房门被他重重推开,一股寒风嗖嗖吹入。玉紫站了起来,她微笑道:&ldo;事已谈妥。&rdo;她朝公孙华看了一眼,声音清朗而温雅,&ldo;公孙初来隔地,便住在北苑吧。&rdo;亚哈哈一笑,道:&ldo;甚好!既然事情已了,便一并回去罢。&rdo;他说到这里,见到公孙华在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目光有点怪异,不由右手一伸,朝着他的肩膀上重重拍去。他的手才伸到一半,便悬在半空。亚嘿嘿一笑,手臂一转,朝着自己头皮上搔了搔,笑道:&ldo;我与那些匹夫打闹惯了,竟差点她唐突公孙!&rdo;公孙华笑了笑,道:&ldo;无妨的,伯亚性情中人,甚好。&rdo;亚得到他的赞美,哈哈大笑。三人转身,坐上马车朝着府中返回。玉紫直把车帘拉下,才挡住公孙华不时投来的目光。一回到府中,玉紫便连下命令,调派侍婢剑客佣工,准备防寒物品,准备塌几等,转眼间,空荡荡的北苑,便变得人气十足。现在的玉紫,拖着一个大肚子,稍微忙活了一会便有点累。她软软地倒在塌上,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得公孙华清雅的声音传来,&ldo;玉姬可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