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若牙齿相搓,恨意难平,这个子沣肯定是故意为难于她的。不行,她得想个方法收拾一下他才行。小小的眼眸迅速转动,不多时,鬼点子便浮上心头。此时,在练武场中的另一侧有一片墨色的身影掩映在了苍翠绿树之下,他冷凝着一张脸,看着站立于梅花桩上的纤瘦身影,眸中神情复杂。这墨色的身影,便是今晨方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子墨,一旦醒来,他便听说昨日是子青救的他,有些不敢相信的他竟是寻到练武场来了。看着那抹素色身影,他不止一次在心中问道自己,当真是她救了自己么?自己竟是欠了她一条命么?因着这样的想法,他看向子青的眸中竟是多了一分隐隐的谢意。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子青随后的动作让他瞬间从云端坠落,直至打入地狱最深处。只见子青哭丧着一张脸对着子沣说道:“二师兄,我尿急,想上茅厕。”说罢,头部微转,隐有害羞之意。子沣闻言,额头之上瞬时滴下一个硕大的汗珠,他俊眸一眯看了子青一眼后收起折扇,旋即飞身朝梅花桩掠了过去。因为子青没有轻功,所以要从梅花桩上下来很是困难,只有他才能将她带离梅花桩。子沣径自朝子青飞去,凌萧若余光一直监视着子沣,她掐准时间,待子沣刚一近她身时,她迅猛转身翘起血袖的唇瓣,对着子沣白嫩的脸上袭击而去。由于事出突然,也因着昨日之事对子青的厌恶消去了不少,是以,子沣根本没有做任何的防备措施,子青这袖唇袭击,倒是杀了他个措手不及。站立于树下的子墨在看见如此场景时,冷眉一皱,低声唾道:“我刚刚是疯了才会对她改观!”说罢,墨色衣袖一拂,转身离去了。这厢,由于触不及防,恐慌之下,子沣竟是乱了步伐,踩出的云步毫无章法,凌萧若借着这个时机从怀中抓了一把药粉扔到子沣的脸上。“啊——”粉尘甫一入眼,子沣捂住眼睛低声叫喊出来。凌萧若见状一脚稳稳立于梅花桩之上,另一脚抬起,朝子沣胸口处狠狠地踢了一脚。“离我远点!”凌萧若咬牙切齿地愤恨出声。说罢,掉头小心翼翼地在梅花桩上攀爬而去。凌萧若这一脚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因着连日来的愤恨,却也用了全力,子沣由于视力不清,受这飞来一脚的袭击后,身子颓然地朝梅花桩下摔去。他双脚移动努力不让自己摔下梅花桩去,但是,由于看不真切,是以,有半边臀部还是遭受了尖刺的侵袭,一刺之下,子沣忍不住低吼道:“我的屁……”当他吼到这里时,恐是因着那词汇太不符合他高贵的身份,是以,生生地收了嘴。凌萧若这时已经爬下了梅花桩,她盯着那抹挣扎于梅花桩之间的紫色身影放声说道:“我叫你折磨我?哼!”她拍了拍手后,准备转身扬长而去,然而,当她刚刚转过身时却见不远处的槐树下立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手握玉笛的男子,他墨发高束,面如冠玉,俊俏的脸庞之上带着暖风般的笑意,仿似一江春水。凌萧若眼角抽了抽,她果然时运不济,每次做坏事时总会有人抓她个现形。原来是他尹致远长身玉立于槐树旁,阳光之下,白衣飘然如云,带着盛世般的华彩。凌萧若在看见他时,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经过上次之事,她对这个笑面虎实在没有什么好感,而今看见他那一脸的笑容,她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体跳跃而出。尹致远玉笛横握,微笑着回道:“不在这里,又怎会观看到这样一场好戏呢?”凌萧若闻言点头道:“第一才子是因为上次的花生酱事件还不太出名,想要本姑娘我再为你创造一次盛名的机会么?”尹致远闻言,俊脸微垂,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神情,旋即,又被他抹了去。这时,在梅花桩上挣扎一番后的子沣终是起身飞旋落在了平地之上,落地之后,他一手揉眼,一头揉着他嫩嫩的臀部,朝凌萧若怒喝道:“这个该死的丫头!”吼完之后,他一转眸方才发现有人立在槐树之下,当他看清那人样貌时,俊眸微瞪,问道:“子渊,你怎么提前上山了?”这小子不是说出发去华山那日再与他们会合么?何以提前上山?凌萧若闻言伸出手指指着尹致远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还叫子渊?”苍山派弟子的名字皆是以子字开头,子沣唤他为子渊,莫非他也是苍山派的弟子?尹致远在看见子青诧异的神情时,朝她笑了笑,回道:“九师妹,你应该唤我一声六师兄才是。”六师兄?凌萧若眼角微微一抽,旋即朝他低吼道:“叫你个大头鬼的六师兄!”她上辈子真是遇见鬼了,以至于这辈子搞这么多师兄出来折磨她,她不要好不好?凌萧若吼完,裙摆一掀,不再理会二人迅速离开了练武场。子沣见状对着子青快步而去的身影指责道:“你这个丫头,怎地这般没礼貌?”尹致远没有子沣那般着恼,他凝望着子青渐渐离去的身影,垂下眼眸,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接下来的日子,本是要一起训练蹴鞠的,但是由于子沣、子潺与子墨皆是不同程度的受伤,是以就没有再训练了。凌萧若在山上数着日子度日,这些日子中她半夜抹黑朝山下跑了许多次,但是没有一次成功逃出苍山地界,于是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苍山地界处定是摆了个她不晓得的阵法,以至于她根本就逃不出去。如此,逃跑一事便只能在华山之行中借机行事了出发去华山这日,苍山派众弟子齐聚山门,个个英姿焕发,凌萧若站在了最末位,当她侧眸看见身旁那些绝色的男子与女子们时,直摇头道:“果然不是一个档次的。”感叹完后,子湛便吩咐出发了。凌萧若在子湛发出号令后瞪大眼眸问道:“我们……走去华山?”苍山派不至于穷到连马车都没有吧?她前几天看过地图,那华山离苍山起码有千里之遥,他们就这般走过去么?那她岂不是要累死途中?“少说废话,走吧!”凌萧若正诧异间,却见子沣不知何时飞掠至她的跟前架着她的胳膊提气朝前奔去,他转眸对她说道:“今天是我负责协助你赶路,明天是子潺,依此类推。”凌萧若看着那些迅速倒退的树木,只觉耳畔风声呼啸,子沣的速度快到她的头发几乎都要直立了,她唇角一抽,说道:“不待这样玩儿我的吧?”敢情这些人就欺负她没有轻功么?凌萧若虽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如此飞掠一天之后,她已经面若土灰,一副肝肠寸断地模样了,然而,更可悲的是,当她以为好歹可以睡在床上来度过那寂寥夜晚时,子湛却号令大家在树林中休息一宿。她一听到这个消息时气愤地朝子湛吼道:“你们是人猿泰山吗?是野人吗?为什么要住在树林子里?因为这样就可以突显你们是武林门派么?”“扑腾腾——”凌萧若这一声狮吼将林子里所有栖息于树枝上的鸟儿全然震飞了。吼完之后,凌萧若以为好歹会有人响应一下她,结果,只见那或蓝或青或黑或白的身影一瞬间齐齐跃至树干之上,各自找了舒服的位置休憩起来,方才还是人潮涌动的树林子,顷刻间只剩下凌萧若与子湛二人了。子湛向她伸出了手,对她说道:“这条路是通往华山的最捷径的一条路,如若走官道再住城镇的话,太浪费时间了,这么多年来,每次去华山比试时,我们都是这样的。地上湿气太重,也怕夜深十分会有动物袭击,来吧,我带你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