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在门口喊:“石榴,我把早饭做好了,起来吃吧。”
石榴趿着鞋跑出来,“已经这么晚了?”
惠儿戳她的脑门,“哟,刚睡醒的大美人,难得睡一个懒觉吧,赶紧去穿好衣裳,可别着凉了,给多多喂了奶就过来吃饭。”
吃早饭时,石榴几次欲开口说梦中的事,最后还是忍住没说出口。后来她又想把钱枫写的那个本子给惠儿看,说不定惠儿能识得一些,可是想到惠儿并没有读过书,识的字也是贾大胖教的,而贾大胖自己认的字加起来估摸着也不会超过三百个。
她想想还是算了,说不定那是钱枫的秘密,谁都不能看呢。
这几日石榴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打扫屋子,准备年货。和一家人一起做糖块、炸撒子、炸面片、熬猪油,她倒也开心,只是心里十分想念钱枫,嘴上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怕大家笑话。
钱枫去县里一玩就是好几日,不仅杨氏着急了,就连葛桃花也怀疑钱枫是不是在外面喝花酒玩女人去了,可是放着家里这么一个大美人,他还能被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给迷惑住了?这倒是让她有些想不通。
就在一家人都为钱枫着急上火时,钱枫终于回来了,正是大年三十的上午。
钱枫拉着板车,拖了好几袋东西回来。石榴飞快地跑过去迎接,先是在钱枫脸上摸了摸,再摸着他的胳膊和腿,还有身子。
钱枫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痒得直发笑,问:“你这是干嘛,没见过我这般玉树临风的男人?”
石榴终于放心了,本是想哭得很,却又笑了起来,“你总算是回来了,还是四肢健全的回来了,真好!你可不知道,我这几日夜里做了好多梦,不是梦见你去打战被打得缺胳膊少腿,就是你去了什么异界,再也不回来了。”
钱枫上下打量着石榴,惊道:“哟,你这是想我想得又瘦了?瞧你净做些不吉利的梦,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本来我是想带着你一起去办事的,可是你得给多多喂奶,我只好一人去办了。这可是大事,我得想办法挣钱,不能真的呆在家里坐吃山空。”
石榴瘪嘴道:“大过年的你想什么挣钱的事呀,咱家又没落到那个份上,丢下我和多多在家里,都快急死我们了。”
钱枫揽着石榴的腰,“好了好了,我的大美人,不生气了,好么好么?”
他还凑过来亲了石榴一口,石榴又憋不住笑了起来。
钱枫拉着她过来看这几袋东西,石榴双手解开绳子,扒拉着袋口往里瞧,本以为钱枫带回来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满袋子黑乎乎的种子,“这是什么玩意呀,炒着能吃么?”
钱枫抓一把在手里掂着,“你咋见着什么都想着它能不能吃?这可是值钱的宝贝,种在地里就都长出药材。这里有五个袋子,就是五种药材种子,每样足足一大袋,一袋子的种子就能种好几亩呢,来年咱们有活儿干了!”
“种药材?”杨氏和葛桃花跑出来齐呼,她们搞不懂种药材能干嘛,又不能吃,难道还能卖?
惠儿以前在县里住过,她倒是懂一些,“钱枫,你是打算种药材卖么?这些是从哪里弄来的,种出来能卖得掉么?”
“嗯,终于有人问出靠谱一点的话了。”钱枫得意地一一拍着这五个袋子,“那日大胖收粮,碰到一位同僚,这位同僚要送大量药材到京城,他们俩就打算结伴一起去。我听此人说这些药材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他懂这些,也知道哪里有好药材买,我就让他告诉我哪里有种子可买,结果我就乐颠颠地去了,然后我又花几两银子让人家教我如何种,当了一回学徒呢。”
钱枫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瞧,这就是我学来的耕种纪要!”
“纪要是什么东西?”石榴完全听不懂,她将本子接过来翻开一瞧,字都写得端端正正的,有不少字都是她识得的,和箱子里那一本上写的字完全不一样。
或许箱子里那本不是钱枫写的吧,而是他从哪儿捡来的,石榴只好这么寻思了。
杨氏瞧着这几袋子的药种子,她啥话也没法,只是叹了一气,大过年的她也不想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帮着把袋子往屋里抬。
葛桃花实在憋不住,直言道:“二弟,咱家的地都要种粮食的,哪能用来种这些东西,倘若卖不掉,岂不是白种了,这些东西又不能吃不能喝的。你还买来这么些,一袋子就得种个四五亩,你这足足五袋,那就得种二十亩了,谁愿意种呀?”
钱枫根本不为这个发愁,“大嫂,这些虽不是粮食,但种出来可比粮食值钱多了,我自己种个两亩,再让岳父家种个两亩,剩下的找村里人种,待收成的季节,我就全都收过来,转手卖给商家,你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