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只要卖得比铺子里的价格低,人家肯定是买咱们的呀。那些铺子掌柜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他们没有田地,只靠这个营生,所以不会卖得很便宜。但咱们不同,只要能挣钱,哪怕一日挣个十文八文的也比在家闲坐着强,反正咱家那点田地对你来说不在话下,是不是?”
石榴不懂生意经,听钱枫说得像那么回事,可是她觉得去县城太远了,“听说清河县城要往北走四十里路才到,挣个十文八文的岂不是还不够住客栈的?”
“瞧,你这就死脑筋了吧,我是说可能挣十文八文的,但不一定真的只挣这么多。我可以早上天还没亮就出发,半上午就能到了,卖完后下午再往回走,夜里准能到家。若是挣的钱够多,在县城里花钱住客栈也行。当然,地里活若是忙的话,我就在家跟你一起下地,不忙的时候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县城卖东西,咋样?”
石榴听钱枫说让她跟着一起去就高兴,笑眯眯地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折腾了这几日确实累了,现在躺在自家舒适的床上,两人相拥而睡,一会儿鼾声你呼我应的。
次日吃过早饭,钱枫和石榴一起去娘家。田老爹和林氏见女婿带来了这些好东西都傻乐呵着,直夸钱枫是个好女婿,不仅能干还能吃苦,也孝顺,一个女婿抵半个儿啊。
石伢子还嚷着说下次姐夫再出门也带着他去呢,他要跟姐夫学本事。
钱枫觉得每次来岳丈家都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感,平时受过许多人的嘲笑和挖苦,但岳父岳母和小舅子却特别喜欢他,不嫌他话多,也不嫌他爱吹牛,只觉得他好亲近,脾气也好,不嫌弃老人家,现在还夸上他能干了。
这时有不少村民从他们家门口路过,都会进来瞧瞧热闹,但芍药和梨花都没有来。
石榴便起身说:“娘,我去找芍药玩一会儿。”
林氏忙拦住她,“石榴啊,你别去了,这几日她家乱着呢,因为分家的事都快打起来了。芍药她哥去年不是成家了么,昨日商量着分家,他们的爹娘寻思着芍药下面还有未成家的弟弟和妹妹,就没分多少钱给大儿子。大儿媳说芍药定了亲,男方拿了彩礼,让公婆把彩礼一部分钱拿出来分给他们。他们爹娘心里是想留着给小儿子成亲,也就不同意,结果婆媳俩闹了起来,家也没分成。听说芍药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自己躲在屋里抹眼泪,唉,她也个可怜的人。”
石榴听得肺都要炸了,张牙舞爪地说:“芍药她爹娘和嫂子也太过分了,这是芍药定亲得来的彩礼钱,不应该用来给她陪嫁么?怎么她爹娘想着给小儿子成亲,她嫂子又想着给自己呢,得了彩礼却不给闺女陪嫁,到时候芍药去了男方家会被人瞧不起的。不行,我要去替芍药出气!”她说着就往外跑。
林氏一把拉住她,“你个傻闺女,这是人家的事你掺和啥?哪个村里都有这样的事,又不只是她一家,你若去的话,她娘和嫂子指不定还要骂你呢!”
钱枫怕石榴去了会被人欺负,而他一个男人可不能去参与别人的家事,也跟着林氏一起劝石榴,“听说芍药下个月初就要嫁到钱家村了,就是二喜家,到时候你想找芍药玩也就是走几步路的事。”
石榴撅着嘴,很不情愿地说:“那好吧。”
平时村里只有芍药一人对她好一些,梨花及其他的姑娘都与她不交好,现在她却不能帮一帮芍药,心里非常难过。
钱枫见石榴不开心,就说:“待芍药出嫁前几日,你去镇上买点东西送给她,凑着当陪嫁,她肯定高兴。”
石榴立马喜笑颜开,“真的?你可要舍得多给些钱我。”
钱枫大方地点头,“嗯,我说话算话。”
林氏见石榴不再吵着要去了,又说起梨花的事来,“梨花这几日也不好,本来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嫁人了,却听说镇上李家小儿子病了,每日早晚都咳啊咳,也不知是不是得了肺痨病,这喜事能不能办都不一定呢。”
石榴哑然了一阵,“要是梨花一嫁过去李家小儿子就病死了咋办?”
“病死了的话梨花就得当寡妇呗,她这样想再嫁人也行,但肯定嫁不到好人家了。”林氏说着又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谁叫她当初挑三拣四想攀老李家,眼馋他家在镇上有个铺子,她家里人有事没事就嘲笑你是嫁给她挑剩下的男人。哼,现在好了吧,要嫁给一个病秧子,也不知能活几日。”
钱枫在旁发笑,原来还有这等事啊,幸好梨花没嫁给他,他记得梨花那姑娘,一看那眼神就不像是个本分的。